风倾城跟那只猫最后还是搞上了。
还很人性化地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黑线。
因为她从没有见到过猫会有这种表情,感觉很奇异。
对此,黑线无从申诉。
黑线特别会吃,每次吃饭她吃一小半,它吃一大半,导致她半夜总是会被饿醒。
白天无论她走到哪里,它都会屁颠屁颠地就跟到哪里,除了给某只王爷送饭的时候,它绝不会跟。
有一点很让她郁闷,那就是不论她再怎么地威逼利诱,它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普通的猫。
难道之前都是她的错觉?还是只是一个凑巧?
“黑线啊黑线,你快去抓老鼠吃吧,你快要饿死我了。”风倾城忍不住叫唤着。
没有半点的回应,连一声猫叫声都没有。
难道睡着了?
她伸手向床里边摸去,空荡荡的,已没了猫影。
难道它去上厕所了?
黑线,还真把它当做人了?
她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只当它饿了,出去找老鼠了。
黑将灰溜溜地跑到泠王的房间,一脸委屈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这副表情?”他含笑着抱起它。
黑将抬起爪子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一通乱抓。
“哈哈,有趣。黑线?这名字不错,黑将啊,要不你就改名叫黑线吧。”泠王笑地有些欠揍。
黑将挣扎挣扎再挣扎。
它不要,打死它都不要。
“黑线,继续说。”
“………”它要罢工。
泠王宠腻地看着它:“怎么,生气了?”
黑线扭头。
“再不理我,我可就把阿花许配给你了啊。”他阴笑道。
“………”黑线想起那只比它还胖还长得跟花姑娘一样,每天还至少要吃十只老鼠的猫,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它可供不起那樽大佛。
它只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默默地接受了它的新名字。
将一切从她那所听来的消息都报备结束后,它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风倾城的床。
暗暗想着:两个人都喜欢恶趣味,只知道折腾它这副老骨头,简直就是绝配!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风倾城一身黑衣,摸进了王府的帐房里。
经过她几次三番的旁敲侧击,她终于知道了管家将府上所有的卖身契都放在了帐房里的某一个地方。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那个臭屁的家伙每次都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着鸡蛋里找骨头天天找她的麻烦。她特想念自己家的那个小院子,虽然不咋的,但是却很安静。这对于喜静的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容身之地了。
结果就是她翻遍了整个屋子,愣是没有找到她的卖身契,别人的倒是有一堆。
风倾城被裹的非常严实的黑衣憋出了一身的汗,她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好吧,放弃。
当她轻轻地溜出去的时候,抬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在找这个吗?”泠王一身白衣站在门口,似乎等她很久了。
风倾城看向他手中握着的那张薄薄的纸,赫然就是盖着她手指印的卖身契。
“你,卑鄙。”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她今晚会来偷卖身契,但是她知道她很愤怒,一种发现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愤怒。
“想要你的卖身契可以跟本王说,为何还要半夜三更做偷鸡摸狗之事?”他质问。
“跟你说有用?跟你说你就会给我了?”风倾城冷笑。
泠王叹息:“既然你厌恶这个地方,又何苦进来。”
风倾城怒视:“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会无处可去而卖身与你?”她只能找出自己迫于生计这个理由,虽然说有些蹩脚。
“想要卖身契可以,只要你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本王就立刻销毁了它。”
“真实身份?”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的真实身份不就是一个大夫?不然你觉得呢?况且,就算我告诉了你我的真实身份,你也不会放过我。更何况,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她毫不心虚地直视着他,这本就是她的真实身份,最最真实的。
“如此,即便本王有心想要饶恕你,也不能了。”他轻启唇瓣缓缓道。
“等等。”
泠王挑眉,等着她的招认。
“我可以跟你讲条件吗?”她可以选择去抢他手上的卖身契再逃跑,但是这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她不愿。
他有些意外地深深瞥了她一眼,饶有兴致道:“本王洗耳恭听。”
“蝗灾当前,想必你头疼万分,我可以告诉你蝗灾发生的缘由,只要你将手中的卖身契给销毁掉,然后让我离开。如何?用我一个人来换灾区所有的老百姓的性命,岂不很值?”说实话,她毫无把握。
泠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我信你贵为王爷,必定会信守承诺,我便先说了这缘由,完了你再销毁。”
“那本王是否应该多谢你的信任了?”他轻笑着。
风倾城真的很想抽他一顿,她忍了忍,缓缓道:“蝗灾总是会出现在闹干旱的地方,因为它们极其喜欢温暖干燥的环境,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它们繁殖、生长发育和存活。而那些地方的土壤因为常时间缺少水份会比较坚实,最适合它们产卵。同时,在干旱年份,何、湖水面缩小,低洼地裸露,也为蝗虫逼供了更多适合产卵的场所。另一方面,干旱环境省长的农作物含水量较低,蝗虫以此为食,生长的较快,而且生殖力较高。由于这一系列的原因,所以才会导致它们聚集成灾。”
泠王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对她的怀疑越来越强烈。
“你从何得知这些?”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她只是一个大夫。
“我知道我的这一番话让你对我的疑心更重了,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今日一别,我们定不会再见。我的话说完了,请你履行你的承诺。”信不信,她都无所谓。
泠王倒也是爽快之人,毫不犹豫地便将手中的卖身契粉成了碎片。
“你可知如何才能治这个蝗灾?”他不耻下问。
风倾城见他也是爽快之人,虽说有时候看不惯他的作风,但是那牵扯到的人命太多,她也不好小心眼不是?
“我只知多雨和阴湿的环境对这些蝗虫的繁衍有很大的不利,这样的环境会延迟它们的生长和降低生殖力,而且多余阴湿的环境会使它们得一些疾病,另外,蛙类是它们的天敌,如果可以使蛙类增加,那么就可以增长蝗虫的死亡率。”她将所有知道的常识都告诉了他,只希望永远不再见。
“咱们后会无期。”说着,她转身准备离去。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很开心。
可是黑线……估计是带不走了。
相处了那么久,她还是很舍不得的。
“等等。”
凤倾城心情好,便不与他计较,反而回眸一笑,开玩笑道:“爷还有何吩咐?”她保证这是永别前的最后一次。
只见他冲她眨了眨眼,以无辜的口吻说了句让她几欲吐血身亡的话。
“恐怕你还走不了。”
左眼皮很欢快地跳起来,还越跳越有劲。
“此话怎讲?我的卖身契已成碎片,我乃自由之身,你可管不着我了。”她勉强地扯着嘴角装淡定,可瞧着他那睥眤天下的那股势头,就是淡定不了。
泠王挑眉,悠然地望着着,道:“本王何时跟你说那是你的卖身契了?”
“…………”凤倾城当场就觉得寒气入体,从头到脚就像被泼了冰水一样冷的彻底。
“你什么意思?”她已经扯不动嘴角了。
“本王担心真正的卖身契被你偷了去,遂造了份假的。”他极其平淡地陈述着自己卑劣无耻的行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无不让凤倾城咬牙切齿,气得牙根直哆嗦。
“你!混蛋!”她悲剧地发现,关键时刻她居然词穷了。
泠王也不怒,反而笑看她怒不可遏的样子。
她握紧拳头,看着他欠扁的模样,开始冷静下来,她不能中计,更不能出手。
于是————
“啊啊啊啊啊!!”她只能抱头蹲下,放开嗓门大声喊叫,以此泄愤。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当场就愣住了,也就忘记去阻止。
现在可是丑时,府内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可全都在梦乡里睡着,她这番一叫是不想活了吗?
“你个王八蛋臭三滥小人下流卑鄙无耻混蛋……”她突如其来感觉灵感爆发,骂人的字眼接连不断地从喉间涌出,一气呵成。
“你这种人一定会断子绝孙的!”这是她的总结陈词。
泠王只听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自己听不懂的话,听到最后的时候,总算是听懂了一句,却在听到后,脸色大变,脸上的表情跟便秘了一年一样,黑。
“再说一遍。”他咬牙道。
“额……”她脑子迟钝了下,有点抓不到重点了。
直到一阵微凉的风吹过。
“今晚月色不错……”她看着烛光一处处地纷纷亮起,大喊不妙,她这一身装束可该如何解释?想着,她装作很困倦的样子,打着哈气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泠王青筋暴动,这女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见他面色不善,凤倾城继续打着哈哈:“你就当没看见我,我只是梦游。”
“梦游?”他阴着脸。
“梦游不是病,游起来却要命。”她面无表情地喃喃着,意欲“游走”。
某人面目狰狞地挡住她的去路。
眼看着有人就要往这来了,凤倾城急了,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她想善了就是白日做梦了。想到这,她立即伸手扒自己衣服。
泠王倒是一脸平静,低眸看着她急急忙忙地扒自己的衣服,还扒地很起劲。
凤倾城一口气扒掉了外头的黑衣,然后迅速且动作娴熟地将其扭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花丛中。
里头露出来的不是肚兜,而是完完整整的衣服。
“…………”穿那么多,她不热吗?
“呼,凉快多了。”她面露喜色,想着回头一定要将这遮头盖脸的夜行衣改成短袖短裤装,这大热天的,要闷死人的。
他只是漠然地看着。
凤倾城心生一计,她要让他臭名昭著,她在泠王的愕然中一把撕破肩膀处的衣服,破口延至腰间,又趁着他愣眼之空,双膝落地,哭喊道:“王爷您放过奴婢吧,奴婢还小……求您饶过奴婢………”
泠王瞪大了眼,一脸的惊吓和不可思议,当然,惊吓多于不可思议。
之前被尖叫声引过来的人,已至,纷纷停住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
泠王自是明白她这番行为的目的,黑着脸,冷笑道:“这里可是泠王府,你认为你这样做有用?”他泠王府上的人,谁敢多嘴半分。
果然,他们当什么事都没看见似的,非常有默契地陆续回去睡觉。
“…………”凤倾城大败,还败地一塌糊涂,声名俱毁。
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也能干得出来的?真是脑抽了!
“愚蠢。”泠王吐字格外清晰。
凤倾城爬也不想爬起来了,她慢悠悠地整理着衣服,暗自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