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怎么见她说话,莫不是傻子吧?”
她发呆的样子难道真的很傻吗?
“谁知道呢,那张脸怪恐怖的,别看了,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
要是谁梦见了她,她定会让噩梦再噩一些。
“不要这么说,她还是挺可怜的。小小年纪,什么都没有,还长得这么一副……唉,这辈子约莫就是呆在这打杂的命了。”
“阿碧,你怎地就如此的心善?莫要同情他人。”
倾城顺着声音搜寻而去,对她表示同情与怜惜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梳着两只辫子,清纯可人,眼睛里灵气缭绕。只是左脸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还透着粉色。她一眼就看得出,那伤口是不久前才弄上的。
阿碧……这让她想起来那个女生,像个迷一样的林碧珍。不过仔细看看,两个人还真有丝相像之处,只是这个小女孩脸上更多的是未脱去的稚气。
她转眸,毁在这天下第一楼上的女娃可真多呐,可惜了可惜了着实是可惜了。
可惜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她不会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将青楼收入囊中,再将不愿留在楼里的姑娘尽数遣散。
她求的,只是安定。
凤倾城根本不会想到一个月后的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人,一怒之下全面“清扫”天下第一楼,并成为一楼之主。
等她回神的时候,馒头已经有些冷了。
“丑丫头,还不快吃完了好干活?!”管事大婶的吼声从厨房内传出。
倾城一番囫囵吞咽个精光,这大婶的脸怎么跟变天一样,说下雨就下雨。
砍了柴火,挑水,挑满水洗菜,到了晚上还要跟一大堆的锅碗瓢盆奋斗。
这就是她被反复奴役的一天。
一日复一日。
呼……骨头都散架了。
凤倾城活像只累死的狗,趴在床上不动了。
“喂,你还好吧?”
“额。”倾城迅速地从床上叹气,看到了来人,她才缓缓吁了口气,“呼,是你啊?我还以为……”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敢偷懒还没勇气被抓?”女孩生气地瞪着她,从怀里掏出几块糕点放在她床上,“要是没饭吃就吃这个吧,我偷偷从荷姑娘那拿的。”
倾城不解地望了眼糕点又望了眼今天为她说过话的女孩:“你,不怕我?”
“不怕,只是一张脸皮罢了,即使再怎么的丑陋也比不过人心的丑陋。我如今也不是如此?希望你也不要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觉得低人一等。相貌是爹娘给的,莫嫌弃。”
这一番话,倒让凤倾城惊讶了。
想必这个女孩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吧,她谈吐不凡,看待事情也有着与他人不一样的沉稳,丝毫没有被世俗所浸染。
不过……她望着女孩左脸上的疤痕,问道:“你的脸……”
女孩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淡笑着:“只是不愿让他们糟蹋了自己,不愿作贱自己。”
凤倾城发愣,这是多么刚烈的性子啊,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兴许是看她有些呆了,小姑娘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模样?莫不是见鬼了?”
倾城尴尬地移开视线,干笑几声后,问道:“你叫什么?是怎么被骗进来的??进来多久了?”
“我原名叫林碧珍……”
“嘎?林碧珍?”凤倾城一脸鸡冻。
“怎么了?”林碧珍疑惑地望向她。
凤倾城继续干笑几声:“呵呵,呵呵,没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仔细看看,的确有几分神似。
“我原是都城林将军府的三小姐,奈何家父竟被小人陷害,含冤入狱,府里若是男子便抓去做苦力,女子便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奈何,我颠沛辗转,最后……已然数月有余了。”她的目光有些深远,音调也是极其的平淡,似乎只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倾城抬头看她,幸好她懂得保护自己,用不同颜色的胭脂掩住了自己的容貌,才会安好地呆在这里。
“你就如此相信我?竟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于我。”她沉吟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又怎会想不到。
林碧珍轻轻摇头。
“砰”“你们两个死丫头,躲在这里干什么?!”
倾城立即从床上弹起,谄媚道:“我只是来拿点东西的。您莫生气莫生气。”说着她拉着林碧珍就往外头走
“你,给我去前院帮忙。”管事大婶指着林碧珍道。
林碧珍眼底一阵慌乱:“我…您让我去前院干嘛?”
“哼,我的吩咐你有资格过问?还不快去!”
倾城轻轻捏了捏林碧珍的手,宽慰道:“阿碧,小心点。”
管事大婶狠狠地瞪圆了眼:“废话少说,还不快点过去!”
林碧珍匆匆离去。
“死丫头,还看什么看,给我去洗碗!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偷懒,要你好看。”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倾城一脸惶恐地低着头去厨房。
又要洗碗!倾城哭丧着脸,早知道她就不装丑女了,还不如去当头牌。这日子多过一天她都嫌难受。
她突然好想念黑老头和白老头。
早知道她就不出山了,每天和他们吵吵闹闹也不是照样很开心?只是心里头总是感觉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