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夜里,
红绿灯女士眨着昏黄的眼睛,
“哎——”
深深地叹了口气。
“美女,”斑马线大叔咧着大嘴仰望着高挑的红绿灯女士问道:“有心事呢?”
红绿灯女士俯下头,看着斑马线大叔说:“小马,你好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嘿嘿,平时街上太吵,你又太忙。”斑马线大叔兴奋地说道:“你在和我说话吗?对了,叹气做什么?老是叹气,容易变老的。”
“我在想,”红绿灯女士说道:“只有当我眨着昏黄的眼睛,无法看透这黑夜的黑时,才是真正的我罢。”
“为什么?你有一双梦幻般的眼睛,眼睛里仿佛带着雾气,变幻多姿,哪样的都是你啊!”斑马线大叔激动地说道:“当你瞪着红色的眼睛时,就像宝石一般碧透高贵;当你眯起绿色的眼睛时,就像翡翠一样剔透晶莹;你的金色的眼睛,那么深邃锐利,可以穿透黑夜和迷雾。那些不都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可是,我不知道,红与绿有什么区别?人们看着我的眼睛,却仿佛穿过空气,无动于衷,仿佛红与绿都是黄色的,从我身下呼啸而过。”红绿灯女士叹息着说道。
“哎!是啊。”斑马线大叔说道:“我也变得认不出自己了。我白色的身躯,已经染成了红色。那些四个轮子的金属怪物,对我和行走在我身上的人们——小孩、老人、妇女和男人——视而不见,滴滴地怪笑着加速冲过。”
“我不知道我躺在这里,任那些怪物压来压去有什么意思。”
“嘭——”斑马线大叔的话音未落,一辆奔驰平地打着转儿趴在了斑马线大叔的眼前;而一辆长安奔奔咧着嘴苦头苦脸地瘫在了红绿灯女士的身下。
“哎——”红绿灯女士与斑马线大叔同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继续浓稠得无声无息。
(某日清晨,小雨,送女儿上幼儿园,过斑马线,指着同时闪着黄灯的红绿灯对女儿说:今天红绿灯坏了,我们要小心点。话音未落,两辆小车嘭的以70码的速度相遇在路的正中,于是,有了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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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于2012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