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顽强地把阳光揉进初冬的风中,明朗着星城的天空,明媚着众人的眼眸,温暖着我们的心头。
这个秋冬,忙碌而充实,刚刚松懈下来,想舒展疲惫的肩头,享受下难得的秋阳,纷纷扰扰的两场雪,又宣示着最冷冬天地到来。
屋里屋外都阴冷阴冷的,阴了心情,冷了气氛。周六是耶诞,参加了经历过最浪漫的一次婚礼,新娘轻抚着吉他的丝弦,哼和着新郎的情歌,走近,靠紧,携手迈向前台。一起点燃蜡烛,共同切下蛋糕,携手等待神秘的礼物;新郎高高伸出手臂,摘下直升飞机模型越过大厅送来的戒指,珍而重之地给新娘戴上。孩子们在台下跳跃,欢呼,ZF肯定地对我说:“等我长大了,也要穿长裙子。”我说:“那你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得高啊,要不就不漂亮了。”又问:“ZF漂亮吗?”点点头:“漂亮。”
回家后,ZF特别兴奋,哄上床盖上被子准备午睡,却自顾自地哈哈笑着,在被子里钻进钻出,在床上床下跑跳着。马上,就开始咳嗽起来。无奈,又赶下床,穿好衣服,狠狠地批评了顿。
眨眨眼睛,眼角湿润了起来。须臾,ZF一边委屈地哭泣着,一边凑到我身边说:“不和你玩了!”抽泣两下,又哽咽着说:“打死你。”有一次,她外公为哄她吃饭,吓唬她说不听话会被抓起来,会被刀砍。第二天,她和杨阿姨生气,就噌噌噌地跑进厨房,踮着脚要去拿菜刀砍杨姨。自从她妈某次生气说要“打死你”后,她表示自己愤怒的方式就变成了说“打死你”。
孩子的思维是张洁白的宣纸,易脏,易破,沾染着身边大人的言行。孩子的眼睛是面镜子,你照进阳光,他反馈温暖,你射进寒冰,他反射阴晦。你用威胁与吓唬的方式与孩子交流,孩子就用威胁与吓唬回应整个世界。
现在的我渐渐习惯了这种方式。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知道这样伤着人,却不自觉的这般对着你们,就像饮鸩止渴。当ZF不按我们的安排吃饭睡觉时,我也会烦着威胁将不这样,吓唬将不那样。殊不知,不安与怀疑的情绪因此而荡漾开来,愈漫愈广。
杨姨经常拿ZF没做好的事情嘲讽她,这样不好。别老认为小孩子不懂,她心里清白着呢。她本来就敏感,现在她与杨姨的关系越来越差了,人与人就是这样,你对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对你,不会被任何表象掩盖。
晚上,和ZF摆娃娃讲故事,讲了小兔子乖乖与大灰狼、龟兔赛跑和小猫钓鱼的故事。我把这些故事都搬到了一个叫魔幻森林的地方,按照书上的思路,用自己的语言讲述着。她把自己代入到了小兔子身上,畏惧着大灰狼,依赖着兔爸爸,心里有着对兔妈妈的期待和敬畏。小猫当然没有钓到鱼,兔子也一如既往的输给了乌龟。ZF的心是向着小猫和兔子的,要求我再讲一遍。大灰狼依然没有叫开门,可小猫还没等我说,就被她拿着抢先钓到了鱼;兔子也不再睡觉,一口气跑到了终点,打败了没见过的乌龟。孩子是不会管大人的道理的,他们有自己的道理,亲近着他们的喜好。
夜渐渐拉下帷幕,我对ZF说:“上床,睡觉。”
“你要陪我,不睡杨奶那边。”
“好。你要闭上眼睛,别把手放出来?”
点点头。
“拉钩。”
“好,拉钩。”..
“老师说,要侧着身子睡。”
“嗯。”
“爸爸,我长大了要穿那件紫色的衣服(指新娘敬酒的晚礼服)。”
“好。”
“要穿好高的高跟鞋。”
“嗯。”
“我还要穿长裙子(指婚纱)。”
“好的,你会穿的。”
我靠着睡着了,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
(2010年12月28夜,于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