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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吴庭轩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专注地盯着哈满水汽的车窗,陷入了思考。墨玉一样的眼睛想要拨开迷雾,得见青天。

丁九从上海给他来信说,沪系大帅江宽正在加足火力朝着南昌猛攻,盛森贸易也趁此机会倒腾起军火生意来。盛森那边派来人和留守上海的江智源谈判,愿意帮助沪系买进德国原产的军火以加紧吞并战争的步伐,而沪系则会对盛森以后的生意加以照顾,至少,条件要比对浦阳优惠的多。沪系的大公子本是拿不定主意的,但是看到老爹正撸着膀子和赣军的宋振铎喊杀喊打抽不出空来,决心当一回家,和盛森签订了协约。盛森倒也很地道,无论从军火的配置,质检,实演到运送,都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江智源感到自己这次帮沪系拉了个长久的赞助人,很是满足,还特地在上海最大的夜总会“百丽宫”办了庆功宴招待盛森的代表。

盛森已经占尽了好处。吴庭轩紧紧握住了丁九的来信,将信纸揉皱成一团。浦阳贸易因为浦星的亏损现在根本腾不出手来,趁着南京周围乱成一团的时候,盛森悄悄地迂回到南京的背后,直接和上海接洽,而且合作地很成功,和沪系少帅江智源的关系也算是拉上了。这背后,吴庭轩总觉着还有事情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到底是什么呢?

得到答案只有两条渠道,时间,或者殷越祺。

当棋逢对手的英雄还互不相识的时候,他们都只能在各自的迷雾中,不断寻找和开拓,直到最终的巅峰对决,最后相见的那一刻,是第一次见面,也将是最后一次。

吴庭轩沉浸在这片未解的迷惑中太久了,于是不自觉地用手把窗户上的水蒸气擦出一块明镜来。

雪,越下越大了,似乎正在极力掩埋过去一年的是是非非,愿意用这一片纯净,给世界一个新的开始。

不知怎么的,一个曼妙的身影,迎面而来,是从车窗的玻璃上款款而来,还是从,吴庭轩的眼睛里?

那雪舞飞扬中的一眼,果真剪下了她身姿的纸花,贴在了眼前。

嘴角,自然地扬起一个弧度,是从心底而来的丝丝久违的幸福之感。虽然见到孙凤仪的第一面自己就给弄成了骨折,但就是这样一个略带悲剧色彩的开始,却叫他有了命中注定的感觉。就是那一刻,我看到了疯狂的凝夕,和惊恐的你。即使是那么危机的时刻,你倔强地想要控制,想要战胜突如其来的不测的坚定,深深打动了我。黑色的骑马装在你身上,显得过于沉重,因为那衬得你的脸色更加惨白,可是当你回过气来安下神来的那一刻,两颊飞上的嫣红,叫我不由,怦然心动,深陷其中。

此时窗外的雪花,也好像被庭轩深情的眼神融化了,寒风中,情不自禁旋转起了舞步。

想想凤仪最后那句“吴公子一路顺风”,不由心里一紧。他感受到了凤仪突然转变的冷淡,却不知是什么引起了她的不快,而本就少言寡语的自己,更想不出此时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看着向巍的友好道别,和待发的火车,他只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小心着凉”,唯一做的就是转身上车。

哎,真是笨!吴庭轩不由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项链,那纹路蹩脚的红绳,好像绕满了凤仪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带在脖子上的一圈回忆,吴庭轩没有意识到,其实早就套住了他的心,囚徒而已,无处可逃。

“夫人啊,少夫人,怎么没提前通知一声就来了啊?这,也没准备。”谢邦心惊胆寒地看着来势汹汹的顾夫人伍茜尔和少奶奶包曼一,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第一线。

“闪开,念槐呢!”伍茜尔一把推开谢邦,直接杀到了客厅。除了伺候的丫鬟,根本没有顾念槐的影子。

“什么时候重新装修的?”包曼一搀着怒气冲天的婆婆,发现此时眼前的客厅自己完全不认识了。

“挽风苑”原先是苏式园林风格,极具古典韵味,是当年顾奉尧老爷在世的时候买下并亲自督建的,顾老爷虽是商人,但是颇有文学修养和底蕴,审美品位更是非同凡响。“挽风苑”曾被苏州的文人雅士奉为可以和“拙政园”相媲美的园林杰作。而如今。

“他还有心思搞装修?”伍茜尔扫过客厅一周,发现自己认识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现在完全身处一栋欧式别墅里。

“哦我想起来了,念槐曾经说现在的‘挽风苑’是公公特地给习姨娘重修的,估计是怕妈你看了碍眼,才给重新整修了吧。”包曼一只顾自己说着,丝毫没有发现伍茜尔的脸已经惨白地如同鬼魅一般,尤其是“习姨娘”三个字,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头,快意地折磨着她早已忘却的回忆。

“顾念槐!”顾夫人冲着楼上大喊一声,拂袖一扫,将茶几上的玫瑰花苞茶具全都摔到地上,零落满地。

“邦叔,少爷人呢?”包曼一的声音倒是不紧不慢,心平气和。

其实听到“习姨娘”三个字的时候,谢邦的心差点一瞬间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知道这个名字在顾家里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所以他连抬头看一眼夫人的脸色都不敢,只是静静地低头呆着。看来曼一少奶奶摆明了打着旗号看热闹来了。谢邦在心里说了一句。

顾念槐和包曼一这对夫妻很有意思,就不说什么相互扶持生死与共了,他们连互不相干和平共处都做不到,深怕对方不做点错事好让自己大大笑话一番。每每有一方犯了错捅到老夫人这里,另一方就会火速把事情闹大,然后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不时添油加醋地看场好戏。

真乃不是冤家不聚首,一门双逆子,顾氏哀矣。

“少爷,少爷出去了。”谢邦自然知道老夫人这次来得杀意四起是什么原因,平时少爷稍有品行不端不务正业,自己打打马虎眼也就算过去了,可今天,恐怕,自己会被伤及无辜了。

“废话,这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不出去了,还能死了不成啊。”包曼一扇着蕾丝花边的折扇,优雅地坐下,翘着二郎腿,很是享受现在这种顾念槐生死存亡的关头。

“他死了,敢情你想当寡妇不成?”这个媳妇一向没心没肺口不择言,跟念槐就从来没有平心静气地说超过三句话,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给儿子选了这房媳妇,再加上刚刚又冒冒失失地提了自己的心头大忌,不由地对曼一的厌烦又增加了几分。

“这个家上下没一个叫我省心的!等哪天我死了看你们是不是能消停消停!”伍茜尔霎时满脸通红,心悸了起来。

“那就彻底没人拉架咯。”谢邦躲在角落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嘟囔了一句。

“妈,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我不是说着玩呢嘛。”曼一赶快做到婆婆身旁,给她怕怕胸口,顺了顺气儿。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悄悄溜进来,附在谢邦耳边说了句什么,谢邦神色一变,想要离开大厅。

“站住。”顾夫人斜睨了谢邦一眼,微微拉长了音调。“叫少爷进来。”

谢邦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本想通知少爷赶紧开溜,因为少爷此时进来不被老夫人骂个狗血临头被少夫人冷嘲热讽一番,这件事是不会结束的。

“是啊邦叔,你这不是存心跟婆婆对着干嘛。”一个长相如此漂亮的女人怎么可以连笑声都这么尖刻地不讨人喜欢呢,谢邦无奈地摇摇头。

“妈?”顾念槐一进门,就尴尬地愣在原地,松开了搭在女伴肩上的手。

“你!”包曼一一眼就看到了被顾念槐搂在怀里的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女。还没等伍茜尔发话,包曼一居然几步冲到顾念槐跟前,冲着那个女人上去就狠狠甩了一巴掌,清脆响亮,“啪!”

“贱人!勾搭他?你也不看看他老婆是谁!”包曼一一手抓住那个左脸红肿,头发微有凌乱的舞女的衣领,似乎还没出这口气,上去又是一巴掌,“少爷都是被你们这帮小妖精给带坏了!”紧接着又左右开工地扇了几下,吓得那个舞女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好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布。此时的包曼一完全疯了一样,脸色涨的通红,眼睛都要迸裂出来,咬牙切齿。

“够了!”顾念槐刚从震惊里反映过来,一把抓住了包曼一的又要扬起的手。伍茜尔和谢邦还在一片惊讶中没有回过神。

包曼一一把甩开顾念槐的手,转过来面对着那个已经崩溃的舞***沉地笑着说,“从今往后,如果让本夫人再在苏州的任何一个地方看到你,到时候,可不只是扇你几巴掌这么简单了。”说完这话,她神色得意地看了顾念槐一眼,顾念槐被她嘴角的那丝妖娆给吸引住了,竟然忘记了反对。

“滚!”包曼一甩开舞女的衣领,立刻冷下一张脸来,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最后一句警告。

那个舞女吓破了胆,狼狈地从“扶风苑”里“滚”出来,遭受这么大的肉体和精神折磨,她居然连哭都不敢出声,呜咽着就跑走了。

因为她知道包曼一是真真惹不起,不仅苏州,乃至整个江苏省,没有人不知道包家小姐包曼一的,她的父亲包启豪是江苏省警卫厅的厅长,她的兄长是苏军的师长,如此雄厚家世的包小姐脾气还十分娇纵,所以,如今她不一溜烟赶快逃了,今后搭进去的,很可能就是一条小命了,而且会无声无息,无人知晓,且无人追究。

“晶蓝,快给少爷上茶,忙了一下午,挺累了吧。”收拾完舞厅小狐狸精的包曼一甚为满足,示威般地看了顾念槐一眼,回到伍茜尔身边,安静坐下。伍茜尔也只是责备地看了曼一一眼,并未出言教训。

顾念槐猛地从刚才那一幕中回味过来,“包曼一,你刚刚那是在做什么!你想怎么样!拆了这个家吗?!”冲着大少奶奶就是一顿怒吼。

“我在干什么?我是在预防你拆了这个家啊大少爷,有错吗?”从不能受一丁点委屈的包曼一立刻反唇相讥。

“那你至于,至于把莺莺打成那样吗?”顾念槐的语气稍稍软了下来,毕竟是有妇之夫,心里有愧。

“哼,莺莺?一只破鸟还真想变凤凰?下次让我碰见,我打折她一双翅膀,叫她做只真正的鸡!”

“好了不要再闹了,让我多活几天吧。”伍茜尔一脸愁容,被他们这么一搅合,自己来干嘛的都忘了,只是不停地掐着印堂穴,缓缓喘着气。

“妈,你别生气了,我,我不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所以。”顾念槐看到母亲气得厉害,赶忙坐到她身边来。

“还不是因为你!”

“你闭嘴!不能少说两句吗?!”

良久,伍茜尔睁开双眼,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一股凄凉之感油然而生。顾奉尧在世时,自己就为了给儿子争份地位而费心费力,后来终于得到了该得的那份,还娶了儿媳,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心日子,结果,两个孩子又闹个不停,现在浦星危机连带着浦阳的生意都受到重创,这叫她该如何是好啊。每每辗转反侧,食不下咽,短短几日,老态毕现。

“念槐啊,以后把心思都好好放在生意上吧,你这个会长的位子完全是因为老爷的势力留给你的荫福,你要上进才是啊,不要每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念槐听了,默然无语。

“曼一,以后你也少闹腾闹腾吧,多关心关心你的丈夫,这个家,而不是每天尽想着怎么闹得个鸡犬不宁,也给我们顾家生个孩子。”嫁进顾家近两年无所出的包曼一惭愧地低下头。

“我累了。”顾夫人撇开两个孩子的手,独自转身上楼去了,一步一吃力,走到转角处就听到一声,“老爷,茜尔就快来陪你了。”猛然间,念槐和曼一对视,眼神里都充满了对对方的怨气。

“现在秦军还不上贷款,晋军的煤炭搁置,浦星是不是损失很严重了?”这是曼一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与念槐讨论非拈花惹草事件,一时间,念槐很受用。

“是,浦星是南商的龙头银行,现在受损,南商的其他银行应该出来解困的,结果。”虽然说今天念槐带着莺莺被顾夫人撞个正着,但是这几天他其实都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怎么了?”

“泰和银行不愿意帮忙,声称自己外债严重,没能力帮忙。”说到此,念槐恨恨地咬着“泰和”俩字,恨不得撕碎了它,连带着它背后的林氏集团一起毁灭。

“那么除了泰和,没有其他银行可以相助了吗?”

“其他都是地方上的银行,没有如泰和的实力,根本自保都难,更何况,哎。”念槐疲劳地摇了摇头,接着说,“盛森趁乱正在南方战场上疯狂敛财,使得泰和的财力更加雄厚了。”林立芳那个老狐狸果然狡猾,趁着顾家无暇他顾的时候,不来解围只顾自己发财,着实让顾念槐恼怒不已。

“你是会长啊,你可以,你可以,让盛森关门啊!”包曼一又拿出了大小姐的脾气,谁不听话就直接灭了!可是离开了家族的庇佑,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简单,即使贵如顾氏,也要小心权衡,左右顾忌。

“常胜说,以盛森现在的财力,如果停止运转,那么整个南方的经济将遭受更大的损失,是我顾家承担不起的了。”顾念槐本是没有经济头脑和手腕的,更是贪恋风流吃喝玩乐,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作风,然而当今天上午,聂常胜愁眉苦脸地把这番话告诉顾念槐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他感到了一阵心寒,感到自己似乎背负了无法掌控的东西,那种可怕,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理解,这也是为什么自小连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都背不完整的他,今天竟然可以完全记清楚聂常胜的一番话。

“少爷,聂经,”谢邦匆匆进来,话还没讲完,聂常胜后脚就跟了进来。看到脸色的铁青的浦星经理,顾念槐不由地紧张起来。

“顾少,泰和银行出资赞助买下了晋军的煤炭,并通过之前盛森在南方的关系,卖给了江宽,现在,泰和的实力,已经超过浦星太多了。”聂经理说道此,神色悲戚地看着顾念槐,希望自己的老板好歹也给出个建议来。

对于很多事情,顾念槐总是搞不懂动机和他们背后的意义,但是有一样他明白了,作为南商,或者作为顾家最大的支柱,浦星银行,很快就要被代替了,而在浦星支持下的浦阳产业,也将因此,受到重创。看到失望中还略带迷茫的顾念槐,聂常胜心想,不是殷越祺太厉害,而是顾念槐太愚蠢,到现在,他都看不清形势。

泰和已经将南北打通了。

本想将势力深入北方的浦星,忽然间腹背受敌,最后的赢家居然是一直备受打压默不出声的泰和银行。

“还有,”此时这件豪华客厅里的气氛,已经冷淡到了极点,顾念槐只想立刻逃离这曾经的安乐窝。

“还有?!”急性子的包曼一从沙发椅上一跃而起,愤怒地看向颓然不懂的顾念槐,“浦阳都被你败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带那些不三不四的狐媚子鬼混?!活该浦星落魄至此!”这么无情冷血的一句话狠狠地砸在了顾念槐的自尊心上,刚才小夫妻稍见好转的气氛瞬间被包曼一的眼神给破坏地稀巴烂。

不等顾念槐回应包曼一就立刻转身出去了。

“少爷?”聂常胜小心翼翼地叫了顾念槐一声。

“啊?”回过神来的顾念槐,有气无力,“你刚说还有,还有什么?”

“由于咱们这次为了一鼓作气而加大了给太原的投资,挪动了浦星在合肥的款项,本就引起了徽军大帅高致庸的不满,结果这次太原分行的倒闭,全赔了进去,”聂常胜似乎也在担心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打击,于是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到,“于是,孙逢耀的惠洋银行趁虚而入,赞助了徽军,您知道,本来徽军的经济情况就不好,南京就总嫌他们拖后腿,这次惠洋出面解决了难题,于是,南京集团决定,给惠洋银行的南下,放行。”

终于,这道晴天霹雳还是来了,而且稳稳地劈在了顾念槐的头顶上。

哼哼,自己人的拒不相救,对手的趁虚而入,这次浦星危机带来的损失,到底是谁的错?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失败了,每一步都没有漏洞没有错啊!殷越祺的每一点分析都是奔着盈利而去的,怎么可能会损失至此呢!只不过他顾念槐料不准政治形式,又分析不了经济状况,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个乱世。

由始至终,顾念槐都不愿意承认,浦阳的失败,无论现在的还是将来的,都是败给了他自己,与人无尤。

幽暗的房间里,浅橙的窗帘忠诚地传达着温暖的颜色,一个颓然万分的老人,安静地坐在摇椅上,背对着窗子,似乎害怕那一束光芒,照亮了所有不想记得的往事,可终究,还是因为儿媳的那句话,提起了她骄傲的一生,最大的遗憾,她被偷走了爱,被剥夺了幸福。

终于,一个名字,怨念丛生地从伍茜尔的口中吐出。

习习柳。

翌日,聂常胜到顾夫人跟前,将这次所有的失误一个人通通背下来,伍茜尔盛怒之下解雇了聂常胜。然而,就在一周后的浦阳董事大会上,顾念槐任命聂常胜为浦阳的总经理,并且自己出钱帮助聂常胜买下了浦星的一部分股份,从此聂常胜成为了持有浦星股份的浦阳总经理,一时间风光无限。

“怎么样啊聂经理,还算满意吗?”天鹅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袅袅的白烟飘过昏黄的灯光,优美的钢琴曲萦绕四座。

“殷少,这次真是吓破我的胆了,你是没看到顾夫人大怒的样子啊。”聂常胜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还不由地一阵发憷呢,赶忙呷了一口茶压压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得罪伍茜尔,怎么完全笼络住顾念槐呢。”殷越祺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悠悠吐了口烟圈。“失去了浦星行长的位子,却进入了浦阳的高层,常胜啊,浦星只不过是浦阳的一部分财产罢了,现在你聂经理的地位,更盛当日啊。”殷越祺就是用“贿赂”这一招,摆平了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浦星的前任行长李力,虽然李力此人贪财,但是经商头脑还是不容小觑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直在顾念槐身边碍手碍脚不受待见的原因,殷越祺通过派人暗地里行贿然后检举他收受贿赂把李力拉下马之后,就在顾念槐身边安插了自己的棋子,聂常胜。当年聂常胜也是有过经济问题的,只不过殷越祺通过林家的势力把他保了下来,所以聂常胜的小命是捏在殷越祺的手里的,不得不合作,完全是牵线木偶一个。

浦阳和浦星都已经从内部被瓦解,顾家的坍塌指日可待。

是顾家真的已经无药可救到如此地步了?还是殷越祺想的太简单?

再聪明不过殷越祺,也要明白一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和顾家玩起拉锯战赢了,背后林家的第一把交椅,却仍旧与他无关。

看来,不仅要把顾家拉下马,必要时刻,林家也要成为牺牲品!殷越祺狠狠地捏了捏沙发的扶手,记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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