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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大概只有宋乔羽来看过萧阳。不过也是,除了一向消息灵通的乔羽之外,还有谁会知道萧阳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呢?

“哈哈,老哥们,还有闲心喝酒呢你。”这是乔羽在找到萧阳时的第一句话。

那是一天傍晚,乔羽按照辛苦找到的地址,找到了萧阳当前的住处——萧阳住处的们并没有锁。当乔羽一打开门的时候,就突然间惊住了——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还一屋子的酒气与臭气的混合气味儿。

“你来了……”萧阳好像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根本没有在乎乔羽的到来。

“来,让哥们也尝尝你这酒咋样。”

说着,乔羽笑嘻嘻的一把夺过了萧阳手中的酒瓶。然后,狠狠地给了萧阳一个打耳光。

“还知道喝酒呢?你怎么不去死呀!”乔羽的语气中突然间带有了几分火药的味道。

“你敢打老子!”萧阳顿时一脸怒气,借着酒气,一记重拳打在了乔羽的脸上。

……

也许,真正的友谊,往往也会出现在拳头上。在萧阳的记忆里,宋乔羽一向都是一个整天笑嘻嘻的,从不打架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会打在一起。

也许,稍大了之后,在回忆之中。两个人应该都能够明白——在你痛苦甚至绝望的时候,能够一直守在你身边,陪你一同痛苦却又一直在劝导你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两个大男孩儿躺在地板上,都是满身的酒气,鼻青脸肿的模样。但是,脸上,却都挂着笑容。

“谢谢你的一个耳光。”萧阳用力的捶了一下乔羽,笑眯眯的。

“饿……很痛的……”乔羽大叫了一声。“我可不会感谢你的拳头。”

“哈哈哈哈哈~~~~~”又传来了两人的大笑声。

“打算怎么办?”说笑之余,乔羽问道。

“不知道……”乔羽的这个问题问到了萧阳的心窝子。萧阳想过,无数次的想过,无论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在酒醉的时候,甚至在睡梦中的时候。但是,萧阳不知道。也许,报仇会是萧阳接下来的打算。可是,拿什么来报仇?冷兵器的时代早已经宣布破产了。

萧阳的这个回答早已经在乔羽的预料之内。可是,真正听到了萧阳的这个回答之后。乔羽,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明天,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吧。”乔羽说道,然后想想又补充道:“我老爸不在家,你不用顾忌太多。”

萧阳没有说什么,好像是没有听到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向乔羽问道:“文远呢?”

这个问题并不是萧阳想问的。在这个世界里,至少在目前,萧阳就只有这两个好兄弟。萧阳很清楚,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文远就已经被学校保送了。只是,文员非要搏一把。现在的他……其实,萧阳真的很在乎这两个兄弟。但是,另一方面,萧阳真的永远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两个亲兄弟。自己的痛苦,不能够让自己的兄弟来承担。

“文远他……”

“还是不要说他了吧。”乔羽刚想回答萧阳的问题,就被萧阳的这句话给拦住了。

“我知道你的心里难受,但是……哎!我也不想多说了,也许有一个人,她能够帮助……”

有时候,事情就会这么巧。

“应该就是在这里吧……乔羽说的应该没有错……”

一个熟悉的声音刚刚引起了萧阳的注意——萧阳顿时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我们该走了……”乔羽站起来,在文远的耳边轻声说道。

文远一进到萧阳的屋子里的时候,猛然间,也被屋子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千想万想,文远曾想过他的大脑所能够容下的最多的假设与想法。但是,再怎么想,也没能够想到,萧阳,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曾经的“花花公子”,怎会一夜之间,落魄成这个不像样子的样子……

还好,乔羽的一句话惊醒了文远。听罢,文远便随着乔羽一同走出了萧阳的住处。

萧阳的目光仅停留在陆露的身上不到一秒钟,就立即转移到了窗外。窗外,早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就如同此时萧阳的心一样,什么也看不到,辨不清方向。

看陆露的样子,眼睛还是湿润了的。也许,在文远找到她的前一刻,陆露还在伤心的哭泣着。萧副市长的死,A市早已经是传遍了的。当老妈的最理解女儿的心情,陆露几乎是被软禁在家里,这一次,是偷偷的溜出来的。

陆露在萧阳的心里,是最善解人意的。在进门之前,陆露就已经将泪水全部擦掉了。

乔羽与文远先后走出去,轻轻地将门关上。

看着此时的萧阳,陆露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感,还有一种道不出的情。她见萧阳没有理会自己,便走过去,慢慢的靠着萧阳坐了下来。这是陆露早就预料到的,萧阳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陆露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在自己刚出现的时候,没有把自己赶出去,陆露的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萧阳没有讲话,只是望着窗外。

陆露也没有讲话,只是坐在萧阳的旁边。刚刚靠在萧阳身体上的时候,遭到了萧阳的轻微反感。所以,陆露与萧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又没有太远。陆露没有看着萧阳,只是低着头不出声——像萧阳这样的,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打击的人的心里,太多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会让他们受到心灵的压迫感。

其实,那些受到了巨大痛苦与打击的人,是最脆弱的,同时又是最矛盾的人。一方面,他们渴望得到理解与安慰。另一方面,他们又反感别人的怜悯,不想见到几乎是任何人。

陆露没有讲话,是害怕,他太了解萧阳了,他怕自己的的声音会让萧阳更加的痛苦与伤心。

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很好,陆露不敢走开,他怕萧阳会孤单,会害怕。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讲,安静的陪在萧阳的身边,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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