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还尚未体会到冬日的寒风凛冽,春日的清风细雨就已经将人送到了夏日的六月。
这是萧阳第二次踏上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不由得让萧阳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心情。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种种,仿佛,就近在昨日一般。这时的萧阳倒是褪去了几分从前的稚嫩,有了几分男人难得的沉稳。
为了给萧阳打气,程狗特地请了假,带着秋月一起,在这个不燥却冒着几分热气的日子里,赶到了A市。
萧阳不会在C市逗留太久的,在萧阳的心里,A市在使自己的家,因为A市有着自己的一丝牵绊。而C市,只不过是自己暂时躲避烦恼与忧伤的地方罢了。
等待通知书,远比高考和填报志愿更加让人伤脑筋。而这段时间,细心的人便会发现——这段时间,其实是一个可以磨练人的意志的不错时间。
程狗与秋月也随着萧阳一起来到了A市。程狗说“凭力气吃饭的人,在哪里都一样”。萧阳心里很明白,其实自己也舍不得离开秋月。像程狗这么粗心的哥哥,怎么会悉心照顾好这个妹妹呢?
程狗来到A市的个把月之后,也换了份工作——出租车司机。在这个交通发达、人口众多的大都市里,出租车司机,也倒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再稍稍卖点力气,吃点苦,收入,倒也还是很可观的。
有时候,和程狗一起言谈的时候,萧阳总是会建议程狗去改名字,老是“狗哥、狗哥”的这样叫着,别扭得很。可每次听萧阳讲完,程狗都是满口的不答应——这父母给取的名字,怎么能随便改呢?再说,咱这一介小平民老百姓,在乎啥个名字呢?况且,这改名字是要通过关系的。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关系,谁搭理你咧。
话是这样讲过没有错,但是,没过上几天,程狗就在家里吵嚷着要改名字。说是到银行存钱的时候,银行的柜台小姐说他的名字太俗气,带有着浓厚的封建色彩,现在是和谐社会,所以拒绝受理程狗的业务。
因为自己的名字,程狗经常会受人嘲笑,考驾照、找工作、上岗的时候也难免会这样。但现在,程狗闹了一肚子的气,“我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碍了人家和谐社会啥子事喱?”
将近三个月的时光转眼即逝,萧阳如愿以偿的踏进了大学的校园——这是A市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萧阳就读了这所学校当时最热门的政法专业。
其实,二十一世纪之后上了大学的人,已经嗅不到真正大学的味道了。或者说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大学已经长大了,褪去了曾经的童真与浪漫,渲染了更多经济的色彩。一个经济的时代,什么都可拿来换成浮云钞票。许多的书本与资料,大都是用钞票做成的,或者是做成了钞票。
记得走进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副校长找到了萧阳。这位副校长自称,他曾经是萧阳父亲萧建国的朋友,叫做谭自成。谭校长讲,萧阳的成绩,虽然超出了该校的录取分数线好几分。但是,按照该校的种种复杂的规定与各种漏洞,因为萧阳的“特殊”家庭背景,校方本是不予录取的。但架不住这位谭副校长的一再否定……最后,谭校长海因萧阳的事情,与领导大吵了一架,闹下了不小的矛盾与麻烦。
萧阳不明白谭校长给自己将这些的真正的缘由会是什么,萧阳也不想问。有些事,知道了总比不知道的要好。萧阳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萧阳后来通过某种渠道,也知道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本来校方决定踢掉几个新生,录取一些跟学校有特殊关系的人的后代。
副校长之后是系书记、主任、导员的谈话。除了导员态度不好不坏之外,其他人说话的语气都多少有那么一些傲慢的官腔味道。大概是因为那导员刚毕业没两天的缘故吧。
大学的时间,就像是一盘散沙,喜欢的时候聚起来,不喜欢的时候撒到一边去。而那些聚起沙子的人,总会细心的发现,这沙子漏得太快了。
四年之间,萧阳没有谈恋爱。本着缩小自己梦想与理想差距的萧阳,和许多的同类一样,成为了大学僧。
大学里,最大的收获,不是学到了全部的知识,学的是一种过程,一种对待人生的态度。这是萧阳四年里悟出来的道理。大学,最终的目的,时将同一类年轻人,划分到这个社会的各个阶层。不管,哪个阶层是否真的需要这样的人。
大四了,回忆回忆,从前几年的生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其实,大学里真正忙碌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一年。忙着离校,忙着实习,忙着找工作,有对象的忙着分手说拜拜。真正闲着的,除了盲目的乐观主义者,就是那些因为上一代而无忧无虑的人了。
萧阳认为,在大学里,真正的开始不是在大一,而是在大四。这一年,是大学生们压力最大,面临的竞争最强的一年。这一年,也是真正踏进社会生活的为期一年过渡时间。毕业之后踏向社会不是开始,那是过度开始之后的一个延续。
和许多的应届毕业生一样,萧阳也为了十月份和十一月份的公务员考试开始忙碌了。这,也许才是萧阳真正上大学的目的。
“每一位以天下为己任的大学生都希望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读能够学有所用。”。这是室友郑泽经常说的一句话。萧阳与他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在萧阳眼里,郑泽是一个纯粹的理论主义者,口气比力气大。
不过,在寝室里,郑泽却是一个“百事通”。什么重大的新闻八卦,郑泽都会在第一时间向全寝人民公布。
“听说,E市那边的的哪个县城在招聘‘村官’。据说我们市也在招收的范围之内。”
嗯?郑泽本一句无心的话,却无意间引起了萧阳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