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将枪扛起,两眼盯着崔德,踏步向他走去,脚步声像巨锤一样敲打在崔德的胸口,让崔德感觉到死亡的降临。
崔德发狂的叫喊道:“上,上,全部上,把他剁了。”
那些大汉呼喊一声,全部冲向旦庆,刀枪如雨落向旦庆。
王娟和谢进都惊叫起来,王娟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晓绾却看出这些人武功都不高,只是人数多而已,招数也粗滥得很,而且他们都没有什么配合,乱成一团的涌向旦庆。
旦庆眼中却不一样,他们的动作仿佛慢如蜗牛,每个人的快慢都看得一清二楚,旦庆的枪闪电一般,朝所有攻向他的武器或点或扫,一圈之后,竟然将所有武器都无一列外的击中。
这些大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武器倒射而回,运气好的武器擦身而过,更多的则是被自己的武器击伤,一瞬间三十多人有一半的人都挂彩了。
旦庆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象风一样一扫而过,用枪一轮,将还未受伤的全部扫中胸口,这些刚才还认为自己运气好的人,现在都被旦庆一击而伤,口中狂吐鲜血。
旦庆在如雨的血珠中来回穿梭,呼吸之间从这些人中间脱身出来,身上竟然没有沾到多少血渍。
崔德和他的师傅目瞪口呆的看着旦庆从人群中穿出来,身上散发的气息如魔神一般,两人不禁两股打颤,几欲跌倒在地。
王娟看到旦庆几如天神的立在崔德两人面前,一时目眩神离,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谢进更是一脸崇拜的表情。
晓缩松下一口气来,将剑收起,看来今天没她什么事了。
旦庆一踏步,走到崔德面前,将枪往地上一跺,崔德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崔德口中呼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旦庆脸一寒,他特别清楚崔德这种人的品性,欺软怕硬,现在看到他一副软弱可怜的样子,可是一旦自己离开,对寻常百姓马上又会变回刚才那副嘴脸,旦庆心中冷笑。
旦庆从来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滥好人,他喜欢将事情做得没有手尾,以免给别人留下祸害。旦庆冷哼一声,说:“我会饶了你的狗命,不过,死罪饶过,活罪却难免。”
说罢,枪一提,朝崔德胸口点去,崔德以为旦庆要用枪将他戳杀了,惊得连滚带爬扑向后面。旦庆也不理他,枪照着他的背上一击,在枪及背时,一股真气像无孔不入的水银一般,瞬间走遍崔德全身经脉,接着旦庆真气一胀,将崔德的正奇经脉全部震碎,从此再也不能练武了,没有十年八年的调养,即使想站起来都难。
旦庆眼也不瞧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崔德,提枪继续向他的师傅走去,山羊胡子见旦庆毫不手软的将崔德废了,一转身从旁边一个大汉手上抢过一把大刀,两手哆嗦的握着刀对旦庆说道:“大侠,我仅仅是崔德请来的武师,并没有参与过崔德的坏事,请大侠放过我吧!”
旦庆冷哼一声,说:“只不知刚才崔德让你砍死我时是怎么想的,不会是只想做做样子吓唬吓唬我的吧?”
山羊胡子恬着脸笑着说:“是的,是的,我只是迫于崔德的淫威,不得已想吓唬大侠的,请大侠高抬贵手。”
旦庆见他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刀柄,两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猜他心里肯定是想趁自己不注意偷袭一下。
旦庆哈哈笑道:“即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两单打独斗一把,只要你能接我三十招而不败,我就放过你。”
那个山羊胡子对自己的武功其实颇为自负,刚才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只一时大意被旦庆一击撞飞了大刀,又被旦庆先声夺人的把崔德的手下打得满地找牙,气势上输了一截,等到旦庆将崔德废了,才反应过来。心想即使胜不了他,要抵挡三十招还是有把握的。
山羊胡子一咬牙说:“好,我们就以三十招为限。”
旦庆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狡猾,也不说是一个人三十招还是一共三十招,哈哈笑道:“好,我们就一起三十招为限。”
山羊胡子大喜,心想你自己认为武功高就好了,让我捡了这个便宜。爽快的说道:“好,一言为定。”说毕向后退了两步,将刀举起,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气从丹田提起,如浪一般压向旦庆。
山羊胡子是崔德特地从其他地方请来的高手,主要是指点崔德的武功。而山羊胡子的武功也确实很高,在清河几乎没有对手,不少自认为武功高强的清河高手,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十招。崔德本也对他十分有信心,没想到才一动手,崔德的武功就被废了,而且以后还不一定能治好站得起来。
山羊胡子的气劲冲到旦庆面前,旦庆掂量着他确实可以和第一山平齐,真气十分浑厚,而且他的气劲还非常怪异,一波一波如浪一般,寻常人早就被他的气劲搞得心神不宁了。
旦庆冷笑一声,将枪一挺,一股盘龙真气将山羊胡子的气劲旋到两边,轻易将波浪气劲卸开。
王娟看到旦庆和山羊胡子赌斗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她怕旦庆人小,中了人家的奸计,又怕吴汉的人寻上来,毕竟这里离刘秀的势力也不远。不过,看到旦庆自信的表情,又心中高兴莫名,脸上竟有些发热,心中更是暗骂自己怎会有如此想法。
晓绾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对旦庆倒是真的信心满满,她看山羊胡子即使她自己上去也可胜他,何况旦庆。
谢进则是好奇的看着旦庆,心中早已是热血澎湃,恨不得自己也有如此武功。
而崔德的那帮弟兄,个个垂头丧气的挤在一堆,担惊受怕的看着山羊胡子,希望他刚才只是一时大意,现在能够一举定江山,胜了旦庆。
大家各怀心思的看着他们两人,山羊胡子刚判断出,旦庆武功确实高出他许多。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用打,他就败了。
山羊胡子举起刀一劈而下,大刀夹杂一股劲风向旦庆劈去。山羊胡子人瘦瘦的,刀法却刚中有柔,看起来是全力的一击,实则留有余力。
旦庆枪如黑线一般射向山羊胡子的大刀,眼看枪尖要撞中刀刃,在千钧一发之间,山羊胡子的刀生出一点变化,稍一扁,贴着旦庆的枪杆削下来。
旦庆大喝一声:“好刀法!”
手一抖,枪也跟着一变,枪变成棍,击中山羊胡子的刀,两人一撞之下,各飞往一边。
山羊胡子持刀一旋身消去旦庆的撞击之力,旦庆也在地上一转身化去反震之力,心中暗赞道,此人武功确实不错,要在三十招之内胜他,还有些不易。
不过旦庆心中有底,脸上微微一笑,枪头如怒菊盛开一般,化成千条万点,密密麻麻的铺向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经过刚才的一招,心中大定,见旦庆出枪,再次将刀举起,全身劲力灌入刀中,刀像是会发光似的,撞入花丛之中,又如阳光照到雪上一般,将所有花瓣片片消去。
旦庆大叹,没想到在河北随便遇到一人,都是武林高手,上次自己冒冒失失的闯到赤眉军中,差点被樊崇给干掉,确实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次遇到这个山羊胡子,虽然自己盛怒之下,废掉了人家的主子,不过此人确实也是有真材实料的,旦庆心想人家练就一身武功也不易,轻易废去,只怕也不是善举。
旦庆等他的刀破枪而入,才将全部枪花收起,束成一朵花骨朵一般,从各个角度,用枪尖连击了山羊胡子的刀数十下,每一击,让他觉得手上的刀要被抢去似的。
旦庆的枪一收,接着脚一踩,飞起一脚,脚尖踢中了山羊胡子刀的血挡上,只见山羊胡子人向后一个跟头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五六步才停住。
王娟等人大声喝彩起来,崔德的弟兄们面如死灰,心知山羊胡子没法在旦庆手下走过三十招。
旦庆哈哈笑道:“好吧!就到此为止。”山羊胡子听闻更是脸白如雪。
旦庆接着说:“看你练就这一身功夫也不易,今日就放过你吧!日后再听说你们为非作歹,那下场就如他一样。”说着手一指瘫在地上的崔德。
众人心中放下大石,全部跪地叩谢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山羊胡子也单腿跪地,向旦庆抱拳道:“坚镡谢公子不杀之恩。”暗抹了一下冷汗。
旦庆刚开始见山羊胡子阴险狡诈的样子,有将他武功废掉的想法,如果不是怜惜他练武不易,也不会给三十招的机会,现在见此人自报姓名,看来是有悔过之心。
旦庆一挥手,说:“以后好好做人吧!现在天下人都生活不易,只要不给他们雪上加霜就是善举,希望你们不要再做出今天这样欺软怕硬的事情来。”
坚镡等人大声应道:“是!定当听公子教诲!”
旦庆一挥手,“你们都走吧!”
旦庆转身走到晓绾马前,一跃身跳到晓绾背后。晓绾对愣在一边的王娟说:“娟姐,我们走!”说毕将马缓缓赶到前面去。
王娟赶紧拉起马缰,夹马紧跟在晓绾的马后。
坚镡等人目送旦庆他们走远,坚镡才一挥手,对那些人说:“去把崔德抬起,我们也回去。”
王娟见已走出三里远,提缰追上旦庆他们说:“恩公!”
旦庆摆手道:“你也叫我旦庆吧!别叫我恩公了。”
王娟抿嘴一笑说:“那我就占光了。”
旦庆问道:“娟姐,你有什么话说?”
王娟说:“旦庆,你听过坚镡没有?”
旦庆一愣,问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王娟说:“他这个人我没怎么听过,但是鄙夫以前提过他,因他的名字很古怪,所以印象深刻。”
旦庆和晓绾都异道:“哦?”
王娟说:“之前鄙夫提到此人说坚镡与刘秀很有交情,坚镡好像是为刘秀做事的。”
旦庆和晓绾异口同声的问道:“有这等事?”
王娟说:“是的,千真万确。”
旦庆沉吟道:“如果坚镡为刘秀做事,那他为何屈就在崔德家做一个武师?”
王娟说:“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旦庆点点头,“现在我们猜不出刘秀是什么想法,先不理他,安全送你们到平原再说。”
王娟想想现在还在尤来的势力范围内,每多呆一刻都是危险,但是经过刚才的一战,王娟似乎已经没有一点害怕了。嫣然一笑道:“有两位保护我娘俩,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不怕。”
谢进也说道:“嗯,我也不怕!”
旦庆和晓绾看他认真的样子,一同笑起来,晓绾说:“以后你也练好武功,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谢进拍手道:“好啊!我想旦庆哥哥教我!”
王娟一瞪谢进说:“胡说,旦庆公子忙得很,哪有时间来教你。”
旦庆笑道:“以后有空我去看看你们,顺便教你一点吧!”
王娟听到旦庆如此说,心中高兴,她还一直在担心着,等到了平原,旦庆和晓绾就会与他们分手,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四人在清河没有耽搁,一路策马疾走,除了在高塘又打了一个尖外,马不停蹄的半天一夜行了三百多里,到了第二日太阳刚升起时,四人赶到了平原城。
旦庆和晓绾带着王娟和谢进先在城中找了一个客栈,四人住下之后,席间王娟从怀里掏出一对手镯对旦庆说:“旦庆,我和进儿两人慌慌张张逃出来,身上带的银两早已用完,这对镯子你拿着吧!算是我们的一点资费。”
旦庆把王娟的手一推说:“娟姐,我们这点银子还有,镯子你留着。你这样说起来,以后生活也没有着落。”
说着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和一锭金子,放在王娟手上,两手包着王娟的手,将金银握住,说:“娟姐,这点你们拿着,找个地方安顿好,我们到时去看你们。”
王娟满眼含泪的不知说什么好。
晓绾安慰了王娟一翻之后,四人才用完早点,晓绾和王娟三人留在客栈休息,旦庆却一人飞往东方玉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