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在滕大师的小谷住了五天,伤好得七七八八。这几天姬家集中精力在搜寻公孙述的人,不过所获无多。
姬盛让人带话过来,明日将继续举行弱冠礼,以及剩下二十五位四级之上的青年和五位文试和特技杰出的青年,到姬家宗室祭拜祖先的仪式,公孙述和荀威都已被除名。
经过严密审讯,荀家人除了借孙家人名义过来的那些人有问题之外,都没有与公孙述有瓜葛,那几个孙姓的人全都在公孙述发难的那晚和公孙述一起走了。荀威与公孙家的关系也被审问清楚,他们荀家本想借公孙家来扳倒姬家,提高荀家在姬氏的地位和资源分配的比例。姬盛非常震怒,当即派人到颍阴将荀家家主荀信缉来,将荀信和荀威的武功废除,把荀家的武功全部封存在宗室,不可荀家人练武。经此一事,荀家人全部改为学经史和兵法,也造就了后世荀家一批杰出的经学家和谋士,当然这是后话。
旦庆和晓绾都没有去参加弱冠礼,不过姬盛却一力邀请旦庆参加黄帝的祭祀大典。
旦庆换了一套新装,由姬凤和晓绾两人挟着一起飞回宗室,姬盛带着新晋的姬家优秀青年列队迎接旦庆。等三十名青年看清楚旦庆从大殿前大路慢慢走过来时,都心中嘀咕,尤其是祁飞龙,他没想到一直没有在秋季选拔中露面的陆旦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姬家的上宾,之前还一直以为旦庆会成为他在选拔中最大的对手,现在发现,人家根本不是他这一个层次的,自己连成为人家的对手的资格都还不到。
祁飞龙一脸复杂的表情,其他青年则更加不平,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武功也看不出怎么样,何德何能可以受到由大小姐亲自接来的殊荣,这怎么不让人羡慕妒忌恨呢!
姬盛见旦庆他们过来,抢先一步上前,拉着旦庆的手,说:“陆公子,这次姬家能够化险为夷,大部分的功劳要归你啊!”
旦庆谦道:“姬伯父过誉了,小子最后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还害得小姐差点遇险。”
姬盛赞道:“陆公子居功不自傲,是为我们姬家青年的楷模,这次若不是陆公子通风报信,又一力保护凤儿的安危,说不定我们姬家今日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姬凤一脸春风的说:“爹说得是,这次蛋清还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爹一定要好好奖励他。”
姬盛点点头:“这个自然。”
说毕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带路往祭台!”
所有人跟在姬盛后面,转到殿东一座高大的祭台旁边。姬盛指着祭台说:“这是我们姬家延续两千多年的秋季祭祀台,我们是为了丰收而祭,每年我们姬家秋季选拔中突出的青年也会在此祭拜祖先,并立誓维护姬家的传承。”
旦庆望着高高的祭台,心中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姬家千百年来,能够在天下确立超然的地位,和这位先祖固然有关系,可是更大的原因是姬家这些层出不穷的杰出青年。
旦庆正在唏嘘中,姬盛已经登上了高台,手举长香,对天祭告起来。然后,姬盛高声对台下的人说:“各位黄帝的子孙们,虽然有些人不是姓姬,但是你们身上流着的却是黄帝的血脉,千百年来,姬家宗室是所有姬氏宗族的圣地,为什么我们都以回到这里为荣?因为这里是始祖山,是我们先祖开辟人类文明的地方。回到这里,说明是被祖先认可,说明我们可以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从今天开始,新晋的姬家优秀青年,将可以接触到姬家真正的秘笈,了解姬氏宗族的隐秘,并为姬氏的发展壮大献计献策,贡献力量。”
姬盛接着又说:“前几日,我们姬氏遭遇到两千年来最大的危机,所幸祖宗保佑,并在姬氏子孙的拼死护卫下,姬氏安然渡过了这次危机。”
哗,下面新晋的青年根本不清楚姬氏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像箴掌柜和姬掌柜这些人虽然听说了公孙述的事,却没想到有倾覆姬氏的危险程度。只有真正参与到这次战斗的人才清楚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姬盛大声说:“这次在保护姬氏宗室的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姬家人,会有专人对他们进行嘉奖,而我这里却要对一位不是我们姬家的上宾进行奖励。”
姬凤美目紧盯着旦庆,没想到爹能在这么大的场合对旦庆进行奖励,那说明姬盛是想把旦庆当成自己人了。想到这一点,姬凤竟然脸红起来。
姬盛说:“陆公子本是我和大小姐邀请来观摩我们姬家秋季选拔的,但是陆公子为了我们姬氏宗室,受了重伤。经过宗室长老的一致同意,决定给陆公子奖励一块姬家金牌,只要是姬家人见到金牌,都要以上宾之礼对之。”
哗,这回连滕大师都有些吃惊了。
旦庆看了一下姬凤,他现在有些不想再收牌子了。收了好几家的身份牌,范家的金牌,哪天他的牌子被人窃取或被抢,那就麻烦大了。
姬凤笑呵呵的看着旦庆说:“蛋清,上去接牌子啊!”
旦庆摇摇头说:“凤小姐,你让家主收回去吧!我的牌子太多了,多谢家主。”
姬凤说:“那怎么行,我去帮你拿。”说毕不等旦庆说话,就一溜烟跑到台上,说:“爹,陆公子受了重伤不方便,我帮他领了。”
姬盛说道:“好!”掏出一块金牌交给姬凤。
姬凤回来之后,姬盛继续主持祭祀,旦庆没有精力再观看下去,叫晓绾姬凤陪同回大殿去休息。
旦庆坐下这后,对姬凤说:“凤小姐,这次我们来姬家,收获良多,再过几天我恢复了,我们就会回去。”
姬凤默然,低声道:“我可以去找你们么?”
旦庆看了一下晓绾,晓绾点点头,旦庆说:“可以啊!我们会先回范家,不过后面,我还是会去泰山修炼。”
姬凤听旦庆没有说和晓绾一起去泰山,高兴的说:“到时我去泰山找你。”
旦庆点点头。
等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姬盛才主持完祭祀,后面的就是让人带这些新晋青年去起誓,然后愿意改为姬姓的,会送往一处,不愿意改姓的会送往一处,当然两处所接触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姬盛没有管后面的事,毕竟两千多年都是这样做的,大家都很清楚该如何处理。
姬盛回到大殿,旦庆将金牌和玉牌都掏出来,对姬盛说出自己的担忧,并要推迟掉这两块牌。
姬盛:“陆公子,你可以这样,你将牌子放在安全的地方,我传你一门隔空取物就行了。”
旦庆喜道:“之前风伯也使过这一招,当时我没有深想下去,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离得远了行不行?”
姬盛哈哈笑道:“我姬家的这们法术,不管东西放在千里之外,都能瞬息取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实在是远了,无非是时间长一点而已。而且,我家这们法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被取的物体不会被人半路截获,安全得很。”
旦庆对姬盛深施一礼,说:“谢伯父!”
姬盛一抬手,将旦庆扶起说:“免礼,这是小法术。趁这个机会一并传给你们三人。”姬盛知道姬凤在旦庆和晓绾的帮助下,现在已可以使出御风术了,这在姬家是绝无仅有的事,历史上还没有像姬凤这样才十六岁就能御风的。
姬盛将隔空取物之术向三人说了一遍,又详细讲清楚,旦庆心中默念了几遍,然后一挥手,将怀里的一块玉牌隔空取出,再一挥手,又将玉牌收起,比之御物术迅捷多了。
旦庆再一挥手,玉牌被旦庆送到了泰山的白风洞内。旦庆心中默念一翻,又一挥手,将玉牌从白风洞中取了过来。
旦庆哈哈一笑,接着两手一伸,手上多了一张弓出来,竟是从泰山将那张五百步的强弓取过来了。
姬盛看了摇摇头,没想到这小子学得也太快了,他以前学这们法术,至少花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从百里之内瞬间取物,现在他竟然能这么快就取得东西,姬盛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取过来的,但从旦庆的表情可以猜到自是不近的地方。姬盛却不知道,这们法术的基础还是要有强大的神识,旦庆因为有玉精的帮忙,神识早就达到了姬盛三十多岁的水平,使这门秘术来,当然能够驾轻就熟。
不过这门秘术有一点,如果东西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并且知道放在哪里,那么是没办法取到的,要不然,别人的东西随便就被取走了。
旦庆心想:“这次回去得到泰山神那边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阵法禁制的法术,这样我也能做一个隐密的藏物之处。”有了自己的放物之处,就不用担心和风伯的混在一起,免得被风伯给取走了。不过想想风伯未成仙之前,他的隔空取物水平还没有自己现在的高,要不然当时就不会特意从姚家回白风洞一趟去看泰山神的御物术了。
晓绾也试了几次取物术,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姬凤更不用说了,虽说她的神识差一些,但是百里之内是毫无问题。
旦庆和晓绾谢过姬盛之后,推辞掉了姬盛的宴会邀请,和晓绾再回滕大师那边去了。姬凤说要去练习神识,也和他们一起回小谷。
旦庆和晓绾在小谷继续呆了五天,这五天,旦庆天天呆在滕大师的工房,看滕大师指导滕吉制弓。滕大师经过公孙述一事,也没有向旦庆隐藏制弓之术,只是不愿意直接教他,旦庆也很醒目的跟进工房,间接的听到了很多制弓秘法。
第六天,旦庆已经完全恢复,姬凤也是突飞猛进,几乎可以和旦庆晓绾齐躯并驾。之前旦庆和晓绾都是花了不少时间在玉精中才炼到这种程度,而姬凤似乎更加迅速一些。旦庆和晓绾一起到姬家宗室向姬盛告辞,姬盛热情挽留,不过两人还是辞了姬家,向定陶飞去。
姬盛看着姬凤一直盯着两人飞得不见了踪影,还是望着东边,摇摇头说:“傻丫头,他已经走了。”
姬凤脸一红,逃也似的回自己的屋去了。
姬盛呵呵笑了几声,年轻人的事怎么说得定呢!还真说不定哪天旦庆就成了他们姬家的人。
旦庆和晓绾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范家,在定陶上空他们早就看到赤眉军已经撤离此处,不知移到哪里去了,两人也乐得直接飞到范家。
晓绾带着旦庆直接去和父母见过礼,就将旦庆送到原先的那个小院。旦庆和晓绾特意去看了一下小虎他们四人,见他们四人已经在向有福学习拳法,练得还有模有样的,放下心来,叮嘱他们好好练习之后,两人就匆匆去后山。
旦庆将玉精将给貔貅二兽使用几天,貔貅两兽听闻,高兴了大半天,才刁着玉精潜到水潭去。
旦庆将之前那几张半成品弓又带回范家,专心躲在打铁房对这几张弓重新打制。
一直十几天,旦庆天天埋头在打铁房,就连晓绾来找他也仅仅是匆匆说几句话而已。
这一日,晓绾急匆匆的跑到打铁房,将旦庆扯出来说:“蛋清,发生大事了!”
旦庆一惊,急问道:“什么事?”
晓绾说:“盆子,盆子当上将军了。”
旦庆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上将军?”
晓绾喘了一气,说:“我刚收到消息,赤眉军前几天将招募的七十来个将军,从中挑选出了三个与城阳王刘章血缘最近的后裔,这三人分别是盆子两兄弟刘盆子和刘茂,以及之前的西安候刘孝。樊崇让他们三人抽签,以天意定上将军,最后由盆子抽到了上将军。现在盆子已经被拜为上将军了。”
旦庆问:“盆子愿意做上将军吗?”
晓绾说:“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当时盆子见到大家都参拜他的时候,吓得都哭了,他哥哥叫他把写着‘上将军’的竹签收好,不知为何盆子却使劲去咬那根竹签。”
旦庆叹息了一声,说:“盆子肯定是不想做什么上将军,不行我得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