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他们进入了雷雨交加的世界,天黑沉下来,玻璃外面是朦胧的黑绿和苍凉的野空,水链滑窗而下。一切仿佛被包裹了起来了,长电歪歪曲曲却总是想着要划裂长天。天会裂开吗?呵呵,那只是长电的把戏,做得那么绝,看上去威风凛凛却只是在那里跳舞,一个舞娘罢了。雷电在飘舞,在呐喊,人在哭,天在看,天在笑,青山依旧在,苍天依旧在。
王凌宠回头看看车内的人,都死寂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可以用灰色一笔概括。
汽车开了很久之后,雨停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古代的繁华。街亭走廊,人来人往。红色灯笼随处可见,张灯结彩、放鞭炮的也有几处。好一处繁华,只不过是古景。
来到了这里,有茶坊之类的,就是没有钱,车开走了,自己便被他们留在了这里。车上的人将手伸出窗外,“嘿,嘿……”的叫着,在那里得意地向自己挥别。那女子也是……
一个灰色的身影呆呆地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愣了一会之后,他又扫视了一下四周,热气喷喷的酒坊围着许多大肚子的大块头,觥筹交错地沉浸在自己灌酒的欢乐之中,有卖花的小姑娘,有举着算命招牌游街的瞎老头……吆喝声、叫喊声不断,这里是封建社会。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这里在自己脑海深处有一种朦胧的印象,陌生只是孤独罢了,孤零零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的亲人现在身处何处?自己该怎么去融入这个陌生的地方呢?
“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王凌宠抬头一看那布满青苔的大石门。是两个繁体字“朝陈”,但想了一下不对,应该是“陈朝”。
“在我印象中似乎没有‘陈朝’,这个朝代。”王凌宠感到有些不解,难道是被历史隐瞒了?但想想又不对,如果真是一个朝代,他怎么会将其刻在石门上呢?定是别的意思罢了,不解了,想进去看看,熟悉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当王凌宠走走入这座古城的时候,那里已是黄昏时分。天空依然阴霾,萧索街巷,落叶枯树。
环境虽然不景气,但人流却依然源源不绝,嘈杂声也是一阵阵,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在极力地掩饰着这里死寂的本质。
此时,王凌宠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种熟悉的场景。在他那熟悉的印象深处在这条街的右边不远处有一处池塘,而且是荷花池,上面有一座亭子。
想到这,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路旁的吆喝声王凌宠只当做是耳边风。尽情地忽略,为的就是寻找池塘边的那座熟悉的亭子,越是要到达目的地,对那亭的模样就越清晰,那亭的轮廓已经出来了,棱棱角角的绿瓦亭,旁边几颗老柳树刻意地存在着,其中有一颗是红色的,听说那是一棵灵树,就如同当年释迦摩尼成佛时的那棵菩提树一般神秘。那是因为当年陈朝名相吴雨渊在这里被人毒死,并被随意地埋在了柳树旁。后来竟然奸人依旧逍遥法外,子民依旧不知,帝王依然安寝……
外敌子潘两万骑士随意践踏,只是给银两。
陈朝对内不对外,吴雨渊就如同一节草芥一般飘散在荷花塘边,一身功名终成土,昨日风光虚,今日惨景实。多说无益,难得糊涂。
古人多摇头,赤子心满是伤痕。他们不寄望以后会怎么样?
走着走着,王凌宠突然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那是一处荷花塘,岸边长满了柳树,凉亭也有许多处,雕栏玉砌直通水中央。工程量大。走进了几步,一股袭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原来池塘边的“白肚飘鱼”在那里“逍遥”。水已经浊了,估计“飘鱼”会越来越多,最后全是飘鱼。
荷花红灿灿、白飘飘、在塘边笑得灿烂,只是飘鱼血使其枝叶茂盛——但荷花终是脆弱的存在。
雕栏玉砌虽然犹在,但雕纹明显的不堪入目了,不过很多。
红柳树低垂了腰,渐渐地枯萎了。在这里往来的人都已经不会太在意她了,仿佛她也是绿色的一般。
那边走来一位背着拂尘的闲士,指着岸边那树在和一位挑草人嘀咕着,只见那挑草人摇了摇头便走开了。闲士方要再寻人问个究竟,路人皆捂衣快步走开了……
拐过寻常巷陌,跨出了大街,虽然人流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由于街道宽敞的缘故,使人一眼就看出古城深层的气息。一种说不出的古老神秘,使人倍感压抑与苍凉,仿佛一个经历过辉煌的老人遇到什么迫害之后的面孔,深深地感觉到这里有一些杀戮的影子,不管如何的改造都掩盖不住一些伤疤,或许在别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可在王凌宠心里就有那么些影子,这不是幻觉,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或许是因为王凌宠是正阳人的缘故吧。
王凌宠体内的神秘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他也告诉自己,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每一次都会使自己联想到许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他爱赌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有一种未卜先知的感觉,时强时弱。他也觉得这是幻觉,可是每当庄家将那重甸甸的银子抵到自己手上、那一张一张的银票扔过来的时候。他会动摇,当旁边的人对这个不起眼的小童一次又一次地头来意想不到的眼神时,谁都糊涂了,那是惊讶的害怕,或是一种不解。总之那个人真的存在过,用他们的语言说便是神一般的存在。
王凌宠自己也不想这么特殊,他也想过和他们一样的生活,平平常常,有说有笑,自由自在,根本不需要被别人注意着。但不可能,一切的一切仿佛天定一般,他的一生中有无数个奇迹,他再也无法过正常的日子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自己走上街道时,极度感到一种苍冷,街道尽头的天空是阴霾的密云,但密云里面又有土黄色的一大片存在。王凌宠告诉自己也许那便是传说中的光明吧。
不知道为什么,没过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人都会头来一瞬间的眼神,然后又把头转过去,望着前方擦肩而过了。那神情实在无法使人感到一些生气,漠漠的,冷冷的,好像只是感觉到视线范围之内有一丝奇怪的东西而不禁的转过头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事实上,王凌宠确实是有些异样,对这里的人来说,因为他是一副现代人的打扮。但他哪会想得到这些,当局者迷啊。幸亏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把头发束上……”
“什么?”
当王凌宠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走远了。他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头来,远去的那个黑点上,几个行人突然改变原来缓慢的姿态,犹如对猎物发起突然进攻的猎豹一般朝那人涌了过去,那人迅速逃跑,瞬间他们都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留下那孤零零的茶坊小红旗在那里无力的翻滚着。
王凌宠转过头来,细细回忆了刚才那人对自己说的话,由于语速过快,如飘在空气中的几个字一般,让他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来。总之有过“头”字自己是听得清晰。想到这,他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诶,对了,得搬上。”他眼睛一亮,一下有了主意,便随即从身上掏出了一条耳机带,摞起一束长发便绑了下去,打了一个紧紧地结之后,他忍不住摇晃了一下头,任那束扬起的辫子在来回甩荡,两个耳塞“咯噹”相撞的声音如它以前放出的音乐一样清脆悦耳。
王凌宠继续往前走,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人的神情,没有朝这边来了。不过却是一种无声的呆滞,千面一律,极少有什么出众的。似乎谁都不愿意与众不同一样,当那些追逐迥异的人也不少,蓝橙相间、红白相间的都不在少数,也正因此,王凌宠把它们也归为了一类,叫琳琅满目,于是,也不出众了。也许,想要出众也不能一厢情愿,要别人没有想到才可以。也许只有灵魂深处的出众才能凸显迥异吧。
一阵狂风突然涌来,如潮水一般将路旁的树木和旗牌等压得喘不过气来,远远望去它们的迎风面都凭添了一抹皱皱的愁容。
狂风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就在自己来到街上之时,他便突然来袭。令自己有些尴尬,是不死不欢迎自己啊?王凌宠隐隐地听到有几丝嘲笑声。“不会吧,别人真的注意到自己了,它们会埋怨自己的,虽然潜意识里想,这阵强风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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