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愣,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蓝色的连衣裙因为沾了雪花遇热化成水已有些贴近身形,虽然略显狼狈,却显得格外惹人怜爱。而她的瞳孔竟然是蓝色的,像望不见底的深湖,湖底很深,让少年有点难已从她身上转移视线。她的眸,她的脸,怎如此熟悉,难道正如她说过,我们之前就见过?
晴雪也看向他,少年比他高一头,她不得不视线上移,他穿着一身长衫,是那种淡绿色,看起来很舒服,外面的风不经意钻进来,吹起他的宽袖,竟如同当年他站在渔船上两袖微展,而天地唯有他船,唯有他。怎么会忘,怎么会记错,总是相隔几世,我依旧认得出你。
“咳咳。”小妹见到两人互相看着都没反应,以为是哥哥轻薄了她。用胳膊肘戳了戳哥哥,小郎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收回了目光,而晴雪却怎么也没看够,直勾勾地看着他,竟让他红到耳根。小妹心想,这姐姐还真是勇敢啊。
“哥哥,咳咳,姐姐衣服湿了,你给她让让位置烤火暖和暖和吧。”小郎一听,赶紧靠边让让,把小板凳腾给她。晴雪坐过去,三个人默默坐在炉边烤火。小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了里屋。就剩他们两个人。
“我叫于子轩,不知姑娘叫什么?”小郎开口打破宁静。晴雪抬眸看向他,有点凄然,是啊,他不记得自己,又谈何相识谈何报恩?终究松了牙关,“小女子晴雪,”轩郎心里突地一阵,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像是刻在灵魂深处,被人重新揭起已经结痂的伤口,撕裂的疼痛,痛的想窒息。
小妹从屋内出来,手里抱了几块刚被她洗干净的红薯,那双小手因摸了凉水冻的通红。“坐在炉边好没意思,烤几块红薯吧?”说罢,把红薯放到了炉子的下边,不一会就散发出甜甜的气味,很是有食欲。
小妹有一下没一下的介绍自己和哥哥,“我和哥哥自从父母走后相依为命,哥哥一直像父亲那般照顾我,他什么都会,学习也好,而我老是闯祸,惹他生气。”说到这,这小丫头抽了抽鼻子,轩郎也很明白,快速用火勾把已经熟了的红薯捞出,递给妹妹,想要制止小妹哭泣,“真是的,每次哥哥都这么宠我。”小妹红着眼眶接下红薯,慢慢在手上剥着红薯皮。晴雪对这个小丫头很是喜欢,摸摸她的头,“你可不要把自己看做你哥哥的累赘,他这么爱你,你是他的动力和开心果。”小妹抬头看着晴雪,“真的?”“当然。”小妹把剥好的红薯递给晴雪,“姐姐,我好喜欢你,长得漂亮还这么会安慰人。”晴雪脸又红了,接过红薯羞赧的笑了。殊不知,轩郎看着她们,也笑了。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竟没有停的意思。三个人也聊熟了,气氛跟那炉火一样暖和。晴雪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直以来,只有在遇到小郎时她才感受到温暖,海里很冷,父王也从来冷冰冰,没有感情,没有爱。而现在,她坐在他们俩中间,感受到彼此的关心和爱,她感动地想落泪。真想一直就坐在这,烤烤火,聊聊天。
终究要夜幕降临,外面的雪也停了,透过窗,外面的树枝间已落上一层厚雪。“天色不早,我该走了。”晴雪因为还没适应现代,说话还是文白夹杂,小妹只觉这姐姐气质文采非凡,更是崇拜。轩郎也起身,“那我送你吧,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晴雪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姐姐有空找我玩啊!”小妹在房里喊道,晴雪转身笑笑,“肯定的,一定会来看你的。”
晴雪笑了,迎着房内亮着的灯,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