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儿受伤了?我不禁想到,是有这么一件事,楚洛儿在这儿照顾我的这段时间,听说是走路不小心扭伤了脚,后来因为这事儿,我在疗养院多呆了些日子。
而也正是这段日子,我认识了“李叔”,楚洛儿说的这个远房亲戚,毫无意外,过了不久这个能说会道的人被我安排在了“赤炎盟”的高层里。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楚洛儿受伤,只是为了向我引荐一个人,仅此而已。
所谓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达到目的,楚洛儿不惜使扭伤自己的脚,那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内心,一片荒凉!
有了这番思咐,听她说完这话,我淡淡的嗯了声,看向凌子墨还未开口说话,他已经识趣的躬身行礼道:“不打扰先生了。”说完转身准备走开。
我突然心头一震,不觉得上前一步伸手抓着他的手,就好像在最后抓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转过头的脸上无法掩饰讶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们握在一起的双手。
我面上微微有些发热,不过仍旧镇静,看着他的眸子淡淡道:“你自称为‘属下’,那么现在就是保护我的纵队队员,你有义务跟在我身边护我周全,不是吗?”其实想把话说得再感性一些,但不知怎地,一开口又是这样苍白的命令,心里苦笑了一下,也许我真的学不来那些动听的委婉吧。
凌子墨温润的眸子彻底张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单独的讶异可以形容了,惊疑、震惊等等情绪混在一起复杂至极。
而我身旁的龙虾与小贝,似乎是被人定了身,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是一副怎样惊诧的表情。
沉默的对视中,最终是凌子墨先垂下了头,他略有迟疑却很是恭敬地道了一声“是。”
突然想到,也许凌子墨会不会认为我仅仅需要他的保护?
往回走的时候,我松开了他修长而有力的手,虎口及食指中上的地方有明显不同于别处的薄茧,这是一只长年拿枪的手啊!
此刻,我才清楚地感受到,站在我身旁的温润男子,真的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修罗”。而我龙泽,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位传奇男人的真挚爱恋?
虽是以保护我的借口留下了他,我还是用眼神示意他与我并排着走,而他则由刚开始的诧异到现在的面无表情,足以令我开心。
两人慢慢朝前走,龙虾和小贝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初春的草地湿漉漉的,踩在上面不免发出一些水珠碰撞的黏腻之声。这声音,也许就如我此刻血肉模糊的心脏。
我知道,我这一辈在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如上辈子爱楚洛儿那样歇斯底里的疯狂了。
我做不到,也不能再向十几岁的愣头青一般,就为了心中那一团短暂的热情之火而弃肩上的责任而不顾,这样纯粹疯狂的爱恋,有一世,便已足够!
但是,现在身边的这一个人,无论为了谁,我都要努力去让自己喜欢上他,哪怕真的不喜欢,也一定好好对他,不要让他陷入绝望,不要再带给他任何的伤害,这便已足够,不是吗?
回去,自然是回到我的私人病房。其实,这只是龙家众多疗养院之一,龙家的黑色产业自是少不了隔三差五的大病小伤,因此院里治疗各种伤痛的办法繁多且先进。
而上辈子的自己,这么就如此轻易地相信了楚洛儿的话,相信她所说的“李叔”是个有异常能力的医者呢?荒唐!真是荒唐!
看到我和凌子墨一同走进来,楚洛儿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但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如水的涟涟明眸中,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了令人心疼的泫然欲泣。
“泽,你去哪儿了?”坐在床边的她看到我马上欲起身,此时她是真的伤了脚,也不知是有意或者真是意外,起身的她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
而此刻的我,心理的厌恶不知何时变成了生理下意识的排斥,想也不想,闪身到旁边的位置,无论如何,我不想碰到她。
“太太,小心。”但是我忘了,我的身边站着凌子墨这个人,反应本就比常人敏捷的他毫不费力地接住了扑倒的楚洛儿。
见此情景,我想,屋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吧。若是上辈子,楚洛儿这样明显是“投怀送抱”的行为,还不叫我开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泽??????你、我,我的脚受伤了,好痛!”许是看到竟然没有接住她,楚洛儿美眸含泪,断断续续说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狭长的凤眼红了,眼里满是无尽的委屈与控诉,那楚楚动人的样子,任是哪一个男人都会动容的吧。
这份刻意伪装出来的柔弱凄楚与现在架着她的凌子墨两相比较,我对凌子墨的欣赏又加深了。
波澜不惊的眼眸、处变不惊的气势、无丝毫矫揉造作的挺立姿态,这样的一个挺拔的男人,才是能真正与我并肩而立的人!
但现在的情况真是糟糕,我强压下心中的反感,上前把楚洛儿圈扶在怀里。这么做,一来是此时并不是与楚家对立的时刻,二来,私心里我并不希望楚洛儿靠近凌子墨,他是我心中那一抹最动人的温暖,厌恶至极的楚洛儿靠近了在我看来就好比掉入佳肴的那一颗老鼠屎,只会让我更烦躁。
“方才我还以为你会倒向那一边。”我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口气,扶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重又坐到了病床旁。
“泽·····你,洛儿还以为·····”楚洛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依赖地倚靠在我胸前,我记得,上辈子一旦她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讲话,我不仅对她有求并应,更是会兴奋得几天神思恍惚。但此时此刻,我心中有的仅是不耐与厌烦,看穿了,才更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