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爱情的悲欢。---夏果青
华华猛地跑进客厅。
“孟夏,有件事一定得告诉你”
孟夏正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报纸上还在说着股市大涨的消息,照顾夏果青的这十几个小时,股市的账户上又多了几个亿。本来,房市下跌,股市是一定会涨的。
“什么事?”
“果青~~~她~~~”
孟夏放下手里的报纸,站了起来。
“她又不舒服了吗?”
“不是,没有,她很好。”
华华有些犹豫了。
若夏果青真是林木青,皆大欢喜,孟夏总算等到他的爱人,华华也算等到了她的好朋友。
但要是搞错了,孟夏会疯掉的,就像五年前一样。满世界地找她,沮丧,难过,崩溃,直至没有了人性,放弃了自己,成为了一个玩弄数字的数字高手,只不过,心里再没了感情。在夏季天刚黎明的时候,冬季黎明之前,就起身,醒来就阅读,或者编程,闭上眼,满是噩梦。
五年来,他养成了一种习惯,把数字看作一种确切的语言,每个数字有每个数字的意义,他开始痛恨那些言之无物的数学家。
直到夏果青出现,他才变得温和一些。他开始注意天气,是晴天,还是雨天。
记忆就像枷锁,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她。
维持现状,不是很好吗?
夏果青慢慢走入孟夏的生活,不管她是谁,只要能让孟夏喜欢她,就是件好事。
“喂,华华,你今天真是奇怪。”
“孟夏,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说”
言简意赅。他一贯作风。
“你~~是不是喜欢上夏果青了。”
空气开始有些燥热。
房间里开始沉默。
孟夏的嘴角不由得一丝笑意。
“好了,我知道了。”华华已明白了他的心思。
“看到她,我总想起林木青。”
“如果林木青回来了,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说你喜欢上夏果青了吗?”
又是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华华。”
这就是他的回答。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不知道,反正变化的方向是好的。”
“那就好。”
卧室里有了响声。
夏果青醒了,从卧室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倦容。
门开了。严斌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意思,来迟了。我家保姆今天速度有点慢。”
“果青,你怎么样了?我专门给你准备了鸡汤,据说很补的。”
“谢谢你,严斌。”
夏果青十分感谢严斌,华华和孟夏如此照顾她。
有你们在真好。
要是一直这样多好,我们就这样没有纷扰,永远这样活着。
可惜,从小到大,生活从未安静过。
颠沛流离,常态。
没有游戏,没有朋友。她怎么能有呢?下午,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小青正拧着眉头,集中精神,在尘埃满目,光线不足的院子里,洗着衣服。晚上,别的孩子已经睡觉了,她还是在那儿,满心期待晚归的妈妈。
她几乎没有见过妈妈的兄弟姐妹,也不知道有表亲究竟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在爷爷奶奶的视线里嬉戏的感觉。
华华,是她第一个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孟夏,是救过她的人,在整个学校都在大张旗鼓地围攻她的时候。
怎么能忘?
可是。
她连基本的家庭组成都没有,即便是幻想,也是不自由的。束缚着的自由。谋生的烦恼,学习的无聊,象牢笼一样把夏果青关得紧紧的。
窗外的树开始摇晃,暴风雨就要来了。
严斌盛着鸡汤,随意地说着学校的趣事。
孟夏拿着筷子,盯着夏果青。
夏果青看着面前的鸡汤,想着病房里的妈妈。
妈妈如今怎样了呢?
华华大口地吃着鸡肉,喝着鸡汤。
“好吃,好吃。”
严斌用筷子拍了一下华华的头。
“注意姿势,看你吃相。”
这时。
夏果青放下筷子,离开餐桌。
孟夏,严斌,华华,三双眼睛随着夏果青的身影来回游动。
她要去干什么?
夏果青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
“你们怎么了?”
三人又慌忙往嘴里塞食物。
“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
“就因为你这样说,我们才不放心的,好吗?”华华小声嘟囔着。
桌子下。严斌狠狠踩了华华一脚。
“果青,你去哪儿,我送你。”
孟夏站起来,走到夏果青面前。
夏果青没有说话。
换一种无牵无挂的生活,她可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房间瞬间安静了。
窗外的树摇晃的弧度更大了。
雨点打在窗边。叮叮咚咚。
华华快步走向夏果青。仿佛如果不再走快点,就再也见不到夏果青一样。
“雨这么大,别出去了。”
“我~~我~~只想去医院而已。”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想用富有表情的眼神来补充。
“而且”夏果青的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些事终要自己面对。别人是帮不了的。”
沉默。
雨更大了。无数的生物一刻不停的蛀着树木,摧毁森林的生物在那里神秘的蠕动,那是无声息的死亡的气息。三个人听着,一动不动。
她的心里,华华,严斌,孟夏,都是“别人”?
虽然认识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友谊天长地久。
正当他们灰心了想说一句什么。
“砰”门关上了。夏果青扬长而去。仿佛离开只是早晚的事情。
严斌怔了几秒,追了出去。
孟夏没有动。她不是林木青,为什么还要关心她?他开始认不清自己,认不清世界,好像一切与他毫不相关。记忆和现实混合起来,慢慢酿成一壶酒,他喝下,然后就这样醉了。从一开始就醉了。
华华呆住了。看着追出去的严斌,眼神里有了些复杂的神色,是嫉妒,是爱意,是不甘。
她想说些话,又把这些话直咽到肚子里,她的心有些死了。
突然有些厌倦了那种叫做“朋友”或者“友谊”的东西。
雨声更大了,以至于惊起了卧室里的卡其,它“喵喵”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