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孩子他爹,快!快来啊!咱家傻孩子会哭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你快来看啊~”伴随着孩子的哭声,激动夹着兴奋的妇女声音快速传达到凌世耳中,而他除了哇哇叫,却无法发出其他的声音来。“真的假的?!哇~真的会哭了,老天是眷顾我们的!终于把孩子还给我们了!太好了,太好了!”凌世眼中看到了一位青年农夫高兴的张牙舞爪,伴随着妇女的摇晃一蹦一跳,真的是高兴坏了!凌世明白了,这对年轻夫妇就是自己父母,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回过神,因为凌世的印象中上一秒还在太虚殿,刚抬脚踏入太虚门,后脚跟还没离地呢!
没错,在凌世踏入太虚门那一刻起,便回到了曾经初生的世界中,如同神游太虚一般,只不过这从初生就开始游,一下游了近两年。
凌世新生的大陆,名叫奥世大陆,这是一片神奇的大陆,谁也不清楚这大陆的边缘在哪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完全的踏出过这片大陆,据说曾经有人立志于奋三世来走出这片大陆,但是当他的曾孙穿越一片“海”后,以为到了新大陆之上,然而被告知他穿越的只不过是奥世大陆的一个普通内湖之后,已经是白发老人的曾孙内心瞬间崩溃,在儿子的帮助下,用了5年时间将四代人的奔波记录成册,黯然离世,从此再也没有人去挑战这片大陆,再说对于人们而言,大陆的外面是什么并不那么重要,因为这片大陆已经够神奇的了。这些都是凌世在师傅所传授的知识中了解到的一点点关于这片大陆的知识,在听到父母的说话和看到穿着后,凌世很自然就想到了这片大陆。
凌世奋力将头从母亲的怀中探出,眨着含着泪花的双眼,远眺:一片山,一片高入云霄的山脉,也许是凌世的眼睛太小,完全看不到山顶何处。也就只能望一瞬间,凌世的小脑袋便被母亲再次逼入怀中,紧抱怀中。“来,让我也抱抱,我也要抱抱!”父亲从母亲怀中接过凌世,高兴的举了起来,“哈哈,我政翰梁终于不再担心后继无人啦!老天有眼啊!莽犁山保佑!祖上保佑啊!”“快把孩子放下来,别把孩子摔着了!”“哈哈,怎么会呢!快,青儿,摆上宴席,拜祖拜山,今天不去地里啦,把他爷爷留下的黄梨酒拿出来一罐,今儿要好好喝一喝!也为我儿向祖上请名!农下时候再把洪生、气眼儿哥几个叫过来,要好好庆祝一番。快去快去!哈哈哈!“凌世被自己的老爹是折腾的五味杂陈、晕头转向,但是实在不愿意再哭了,只能用灰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名健壮的青年,尝试分享着失而复得的那份喜悦。忽然间,凌世在这喜悦之中感受到了自己的那份亏欠,似乎这些年自己亏欠了父母太多了!
凌世猜的没错,这近两年的时间来,政家夫妇两人为这个傻儿子可是操碎了心了,因为政家祖上与仇家结恨,被仇家重金请高人施法,施下一十八世单传之咒,可谓异常狠毒,政家为解这世代的诅咒,便居家迁徙,躲到了这与世无争的莽犁山之下,并传下祖训:子不成不可行天下!而多亏政家祖上有德,虽是单传,仍在不幸之万幸之下,传到了政翰梁这第一十七世。虽然政翰梁作为他父亲的遗腹子,侥幸将政家传了下来,至于为何父亲无视祖训,丢下已有身孕的妻子,毅然离去,政翰梁并不清楚,但是他坚信父亲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也憧憬着有一天,自己能够离开这莽犁山,去找寻父亲离去的理由,还母亲的遗愿。而政翰梁的母亲,在生产时失血过多,并因为担心父亲而心神不安,留下了病根,在政翰梁7岁时,不舍的离世而去,临终时在交代了一下政翰梁关于政家的一些历史及祖训后,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政翰梁:“儿啊,娘对不住你爹,更对不住你,没法将你抚养成人了,但是娘希望假以时日,某一天,你能去找找你父亲,然后告诉娘,他去哪里了。娘不恨他,你也别~”在母亲离开后,政翰梁靠着政家的家底和邻里的帮助,艰辛而平稳的度过了这十几年,并在三年前被邻庄的池家太爷看中,将凌世的母亲,也就是池霖青许配给他的父亲,并在一年后生下了凌世。而凌世的出生已是远近闻名了,闻名之处并非什么天象异常之象,而是这孩子仅仅在生下来那一刻哭了一嗓门之后,便两眼无神,五官呆滞,便是以这“痴儿”之名闻名遐迩。说也奇怪,这“痴儿”虽说不哭不闹一副痴呆的样子,但是吃喝拉撒睡一样都不耽误,但这一下子可急坏了政家俩口子,尤其是政翰梁备受煎熬,政家的单脉相传眼看着就要破了,却出了这样一件料想不到的意外,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列祖列宗们呢!于是政家夫妇便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携儿看病史,足足把医师、术士、武士等但凡和治病能搭边的,都看了个遍,而结论都是无能为力,结论就是这孩子先天缺失人的灵识,或叫“失心症”或叫“失魂症”,反正是不治之症。这可把俩口子急坏了,政翰梁甚至都想过带着孩子去爬莽犁山,寻找传说中的仙人来救治儿子的病,被池霖青苦苦哀求才留下,没有前去冒险。相传,曾有人立志翻过莽犁山,看一看那边的风景,携家前往,而很多年后由山上下来一个老头,自称是那人之孙,他们没能爬过去,也不清楚爬到了哪里,也许还没到半山腰吧!后来,大家都清楚了,这莽犁山是爬不到顶的。
说起政翰梁夫妇交迫之时,庄上忽然来了一个小老头,童颜白发,匆匆忙的直接找到政翰梁夫妇的家里,留下一句话:“梦游太虚暂未还,啼哭有时且养之!”便又匆匆消失在莽犁山,小两口醒转之后老头已不见踪影,短暂的茫然之后,政翰梁携着妻子对着莽犁山行三拜大礼,从此开始男耕女织的等待中,他们太需要这个希望了,就像黑暗中亮起的启明星,忽然找到了方向。
孩子并未让小两口等待太久,就在山神前来九个月后,便重新“开智”,这如何能不让政翰梁夫妇高兴呢?
一通忙碌之后,祭山香案备好,祭祀品备齐,政翰梁夫妇面南而拜:“得亏山神护佑,我儿开智,政家后世有望了!山神大德,梁铭记于心!”政翰梁一把抓住趁着祭祀的间隙忘远处爬的凌世,“孩子,来谢谢恩人的再造之恩。”强按着凌世进行了祭拜大礼。“就当拜的是师傅吧。”凌世只好这样想。
祭山完毕,就该祭祖求名了,政家的所有传世儿孙之名,都是通过祭祖求名而得,政翰梁也曾为自己孩子试过几次求名,也都不出所料地以失败告终,所以此次祭祖求名,政翰梁内心还是有些担心的,害怕自己的祖先还是不认这位“失魂儿”。带着这层担心,政翰梁与妻子很快又备齐三香两案等祭祖器皿,开始了政家世代相传祭祖,因为仪式简单,所以不曾有失。“各位列祖列宗,破咒十七世孙政翰梁、孙媳池霖青为我儿求名,还请列祖列宗赐名于我儿,以传政家之世。”说完祭词,政翰梁紧张的看向香火,凌世也安静的望着三柱青烟,眼中充满了好奇。虽然有过十几年的修行,但是对这样的祭祖仪式,凌世却是第一次遇到,因此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政翰梁的眼神也慢慢有了些黯然,但是忽然,青烟开始缭绕,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字“祥”,对,是“祥”字,凌世脑海中不禁想起一位小老头,祥气环绕。“谢列祖列宗赐名!政家破咒十八世孙政池祥,继承政家兴盛大任,破诅解咒,光复我政家!”凌世怔怔地望着那青烟形成的“祥”字骤然消失,三柱香火瞬间化为灰烬,还没能回过神,又被父亲抓到祭案前行祭祖大礼,“祥儿,快谢谢祖太爷们的赐名!”
政池祥,政池祥——正吃香,凌世想到这,感觉这名字真心不错,忽然一个激灵,以后谁敢往那想,看我不揍丫的!
以政家的祖训,政家儿孙的名字的复姓,均采用孩子母亲的祖姓,依次来感谢孩子母亲家族为政家的破咒之世所做出的贡献与牺牲,并允许政家的媳妇埋于政家祖上之地,并立牌位,受政家的世代祭拜。
祭祖赐名完成,政翰梁夫妇便开始张罗晚上的庆生之宴,邀请已经让村中小儿传给了田间的大人们。而政池祥呢,就放置在摇篮上了,想干啥干啥,不过对于两岁不到的小孩,又能干点啥呢,躺这摇篮里,爬又爬不出去,只好发呆了。随着摇篮的晃悠,政池祥慢慢进入了梦乡。赶紧睡会,晚上不少挨折腾呢,政池祥如此想。
时光飞逝,太阳很快就莽犁山的一侧缓缓落下,而田间的人们,都带着工具披着晚霞,有说有笑的赶回家,把农具放回家中,便匆匆忙赶到政家,前来恭喜政家的独苗“开智”,欢声笑语之间,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了对政池祥的“人身攻击”,这个摸摸脸,那个摸摸屁股,那农活磨出来的手茧扎的政池祥生疼生疼。“为了父母开心,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了。”政池祥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又想到,对于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除了挨折腾,又能如何呢。“如何呢?对啊,小孩有独有杀手锏嘛,哭闹和卖萌嘛!”政池祥灵光一闪,便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做了。“咯咯咯咯,咯咯咯!“政池祥忽然开始咯咯笑起来,毫无缘由的笑了起来,很快,这笑声传染了七大姑,七大姑又传染了八大姨,很快蔓延到全庄的人,笑声回荡在整个庄子里,男人们笑出了眼泪,女人们笑出了美丽,小孩们笑出了哈拉子,老头老太太笑出了假牙。就在这欢声笑语之中,全庄人完成了对政池祥“开智”的真诚祝福。
未来,等待着凌世,也就是政池祥,又是什么在等待呢?幻世梦已醒,还是又入梦呢?又有谁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