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其实挺凉的天,车窗也来着,外面呼呼的风吹得让人晕头转向,可我总感觉到车里面特别闷,像是被人捂着胸。我真的想睡一觉,然后醒来回到当初那个樱花满天飞舞的地方。
一当勾起记忆的琴弦,人就进入了永无止境的想象,明明知道是幻想,却不敢停歇自己的大脑,怕停止后,再也想象不到当初那个画面……
闻过风,你说爱情是什么样子的?竹溪在车上问道。
我本想回答,爱情像盏茶,从苦涩到醇香,越品越有滋味。然后想想现在自身的情况……我自嘲了一下,说道,爱情像杯咖啡吧,没得喝过的人很好奇,喝过之后才知道是苦的。
可是为什么有人喝过后还坚持着要喝?她不理解的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提神吧。或许是为了品出一股不同的味道。我明知道我这个解释很牵强附会,可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她若有所思,车也慢慢行使着,好像车和人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良久,她看着我说道,我听有人说,爱情就是要你不回头去找一颗大树,然后你把你觉得最好,最大的大树砍下来……
其实这个故事我也听过,那个人最终没有找到一颗大树,不是因为没有,而是他以为前方有更好的是么?等到错过很多后,才知道已经到了尽头,自己却空手而归。
她点点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意有所指,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好像两个人都被凝固了,车上只听见,凛冽的风声。
其实我自己有我的见解。她缓和了气氛,对我莞尔一笑。
我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她还会继续说下去。她说,我认为爱情像是一本书,看封面都很美,但只有欣赏过里面的文字后,才知道酸甜苦辣。这样才是最让人忘怀的!
见她说得那么严肃,我笑骂到,你个丫头片子,我还用你来开导我吗?酸甜苦辣我都尝过了,是难以忘怀!不过总得过新的生活……人不能只想着当初啊,人生若当真只如初,那后面发生的事,还有什么意思!
她使劲的点头,像是嗑药了一样……那脸真可爱,只是我欣赏过一个人之后,也就懒得再深入探究了。关于这爱情方面,我真的是一个懒人,我懒得再去找一个人爱了……
不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医院,竹溪拉着我风风火火的跑进跑进医院。
刚到走廊那里,我就停住了,我好像因为昨晚没睡好,眼花了,怎么感觉我随处都能看见她……我真的是眼花了……
闻过风,你干嘛了?走啊!她急拉着我的手说道。我平定了一下心,这样风风火火的进去,等下怎么说?事情都没搞清楚,总不能直接数落他的罪名吧!
要不然装病人好一点?她同意我的说法。
嗯,总得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
院长的办公室半掩着,我们没有敲门,直接进去。当然,我们是特意的。
他听着我们的脚步声,还是继续埋头研究他的东西,说道,你来了?
我们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走近。他又说道,都叫你不用再送饭来给我了,你妈也真是的!其实我一心都在扑捉他的神态中,对他的话,并不入心。
他抬起头,见来人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人。愣了半响,有些惊讶,说道,你们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
他说话很温和,第一句话并不是指责人家冒犯了他的隐私,而是关心别人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我第一感觉他是一个挺和气的老头,五十多六十岁这样,可能是太过于操劳的原因,脸上早已铺满了皱纹,像是是老了的柳树一样。可他的精神劲头还是很足,虽然身材有些瘦弱矮小,发色依旧青黑,倒不像是那些搞学术的老头半秃顶,他好比是曹操说的老骥伏枥一样,精神抖抖!
我看了竹溪一眼,特意拉紧她的手,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我望向他说道,你是这个医院的院长王旋远先生吧。
他笑着点点头,像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爱。我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和李老头那件事情有关联,看着他,我生不出任何一股恨意,我本该带着李老头的恨意来的,可每当那股恨意冒出念头来,都毫无意外的被他的笑容化掉。就好比冬天的雪地遇见火红的太阳一样,生不出任何的寒气,始终被温暖包围着……
我听人家说,你的医术很高明,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你这里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解决了。我们夫妻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
没等我说完,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僵硬起来,横眉说道,谁在外面乱放狗屁,没有任何根据的东西也拿来胡说八道,以讹传讹!
他瞥了我一眼,好像是因为我说那句话很不对他的胃口,口气有些冷说道,我只能尽我所能,我的真本事没有外面那些人的嘴皮厉害。
说做即做,好像都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我见他抓过我的手定脉沉思了一小会,又抓起竹溪的手,闭眼沉思了几分钟,他应该是学过中医的。他盯着我们看很久,竹溪被他的手抓得反而脸有些红胀起来,竹溪有些怒气,碍着我的事,没有发飙。他又看似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然后摇摇头,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他歉意的说道。
我连忙摆过手,我说,没事,我们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本就奔着一线生机来而已~……
他站起身来,我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像是冬日里刚融去的冰雪一样,有种异常的冷意。他忽然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口气,对我说道,说吧,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我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样,又说道,她连房事都没做过,哪来孩子?
竹溪有些红晕的脸望向我,手抓得更紧起来。我摸着她的头示意没事,让她放松。
我的笑意也有些僵住了,被他这个说话的口吻突然吓到,原本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竟然严肃起来。竹溪在一旁脸色平定后,随即眼睛开始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转,看她的眼神中,似乎在寻找些与什么事物相关的东西……
我不满的说道,院长,写字需要入木三分,说话则过耳即可,何必动到肝火。其实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院长的为人如何。并无恶意!
那你看出来了吗?他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转过身来与我对峙。
我的第一感觉,院长的为人毫无架子,和气,面容慈祥。可听到院长盛气凌人的语气,我又感觉自己是不是错了?
呵呵……年轻人!哪里有听别人说话识人的。既然没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工作!他下了逐客令,不过刚才的口气也缓了下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想着欲速则不达,这事还得慢慢磨,才能磨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来!
打扰了!我拉住竹溪的手往门外走!
怎么样?走到门外的时候,竹溪问我。
我说,我得去问老李头一些东西,要不然这样一辈子都不可能帮他翻案。
为什么?她疑惑的看着我。我苦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当时也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逼那个院长就范就可以了,可你刚才看那个局面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她停住半响,考虑了一下,对我说道,闻过风,其实那老头我见过。
我怀疑的看着她,不过想来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见过也不是不可能,我没有太在意她说的话,继续往前走!
他就是我跟你说那个跟王若雅逛商场的人……
……
听到这句话,突然感觉上帝真喜欢开玩笑。我像是被电触了一下,甩开她的手,转过身……我脑子一热想去问个真相……
闻过风……你冷静!你干嘛?她又狠着抓住我的手。你想再去蹲……
我回头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哪里比不过那个老头?
其实,我想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若雅姓……
闭嘴!我说过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走吧……我挣脱开她的手,有些空荡荡的甩着自己的手。
闻过风,你看!竹溪又一惊一乍的喊到。
我抬起眼眸,有些失神!
眼前犹如出现一副画境,这里三个人都是画中的人。
盯着那身修长的牛仔裤我洒脱的笑道,好久不见!
她怀中抱着一个保温饭盒,看见我也是一惊。不懂如何开口,目光呆滞了一下,有些羞冉的说道,好久不见,两年了,过得……过得还好吗?
你问这个有意思吗?好不好不都过来了?竹溪拉着我的手,对于王若雅,她像是见到了几十年前的仇敌一样。口气很冲!
或许王若雅内心羞愧,见到竹溪如此发问,她目光暗淡了下去,对不起……
我看着她依旧美丽无暇的脸庞,白皙凝脂般的肌肤,依旧是长发披肩,只是失去了闪若星光的双眸,无意识的脱开竹溪的手,说道,过得还好!只是感觉不见天日的熬着,心有些痛!不过看到你幸福的生活着,我心病已经好了一大半啦!你还有事吧,先忙着吧!这是我的名片,在做着一个小保安,毕竟我打架挺厉害的嘛?有空再聚一聚吧!我总是感觉每次跟她说话得时候,我特潇洒,特豪迈……就算强颜欢笑也笑得特真!
她愣在一处不知所语,摸着旧日泛黄的玉佩,似乎有些用力过渡,环在脖子间的那跟红绳断了……那是我当年送给她的礼物,爱情的象征嘛,才过了四年,就断了,还是在我的眼前断了……
我拉过竹溪的手,走吧……
突然发现,相遇是何极的容易,相守却又是路漫漫,难以一步一步踏到相守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她转过身去有没有回头,然而我是没有回头的,我不敢回头……这走廊风大,吹得我两眼泪汪汪的,真好笑,以后出门看来要带眼罩了……
闻过风……竹溪又把头埋到我的胸间,不管是我需要安慰,还是她需要安慰,她总单纯的以为这样能分享到对方的痛苦,也不知道她作为一个大作家怎么还那么单纯。我当然不会想着,她的单纯只对于我,因为她没跟我说过啊!
竹溪,我给你作首诗吧,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挤得我伤心欲绝的。
她揉了揉眼,拉着我的手,像是玩荡秋千一样。摆了几下,好啊!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如梦。
清湖嫩柳柳如思,船抹绿水水成文。
天涯尽逢他乡客,哪有旧人鼓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