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托着宛秋的手,漫步在回烟雎宫的路上,宛秋怀有心事,玲珑也不好过问。
宛秋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头对玲珑说:“玲珑,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小姐,这怎么行,不如玲珑陪你吧。”
“不用了,你们回吧。”
“是。”玲珑拗不过宛秋,只好带着其她宫女回去了。
宛秋轻抿朱唇,望着天空中的白云,秋天也过去了,漫长的冬日也到来了,这个紫禁城,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呢?
不知不觉,宛秋又走到了御花园,这个她和福临第一次邂逅的地方。
当时的大好春景已经不在,残败的枯枝随风飘摇,河面上也结了冰,冬天来了,风,真凉——
“哗”起风了,宛秋薄弱的身子经不起冷风的侵袭,不免打了个寒战。
一个人走到了宛秋的身后,将披风盖到了她的身上,宛秋轻轻回头,微微笑了,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福临心情不悦,“烟雎宫的那帮奴才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主子怎么都伺候不好。”
宛秋轻轻靠在福临的肩膀,叹了口气,“皇上何必责怪他们呢,是臣妾自己要来的,更何况皇上,不也是独自一人?”
福临被宛秋的动作镇住了,宛秋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近过他,这样的动作,让福临不免紧紧拥住了她。
宛秋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朋友间的互相依靠,她没有感觉到福临的想太多,只是由福临拥住,远远看去,形成了一道风景。
回顾进宫以来的生活,宛秋觉得很是乏力,她把头歪了过去,说:“皇上,臣妾真的好累啊。”
福临将怀中的宛秋扶到面前,两双手紧紧握住,“毓儿,朕知道,可朕,又何尝不这样觉得,朕也累了,好累——”
宛秋不知说什么才好,是啊,福临是一个帝王,朝廷上的事儿,后宫中的事儿,总会压的喘不过气来,偌大个后宫,竟然不能指望皇后来管理,当然,最麻烦的,还是她。
“皇上何必担忧,您,您还有臣妾啊。”宛秋虽知道自己心里最不愿意说出这些话,心中却能瞧出福临确实是一个心灵倍受伤害的人,自己需给他些安慰。
“你,你是说真的吗?”福临听闻自己最想说的话,激动地语无伦次,这句话,自认识宛秋之后,他等了好久,好久——
宛秋将福临的双手反握住,拉到亭台中,扶福临坐下,随后坐到一边,“皇上,你放心吧,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孤独的,皇上若有不开心的事儿,自然可以到烟雎宫来,臣妾会听您说的。”
“毓儿,谢谢你。”说罢,福临将宛秋拥入怀中。
“皇上,臣妾还是喜欢您叫臣妾的名字——”
“宛秋。”福临低低的唤了一声,随即吻了宛秋的额头,“我的妻——”
福临没有说“朕”,也没有说宛秋是“妃”,只是一句“我的妻”,足以让后宫多少女子受宠若惊,而宛秋呢,她需要这些么。
“皇上累了,回养心殿歇着吧。”宛秋从福临的怀里出来,起了身,拉起福临的手。
福临随后也站了起来,“朕送你回烟雎宫吧。”
宛秋默认了。
一路上,宛秋和福临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静静地走在石子路上,宛秋的花盆底儿踏出“噔——蹬——蹬”的声音。
“宛秋,到了,你进去吧。”福临没有到烟雎宫里面的意思,只是向烟雎宫挥了挥手,转身即要离去。
宛秋却突然跪下身来,“臣妾斗胆求皇上两赏。”
福临转回身,问道:“什么赏?”
宛秋想到佟贵人为了自己多次开罪太后,自己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可是这宫中到处都是危险,宛秋也不敢求福临封她个高位,想到佟贵人至今没有一个封号,便请求福临给佟贵人一个封号。
“佟贵人?”福临没有想出这个佟贵人到底是谁,却又听得宛秋这样说,他既然爱她,就答应了了这个请求,福临将宛秋从地上扶起,“朕答应你,就封她为景仁宫竹菊馆的康贵人。”
宛秋心中欣喜,又跪在了地上,“多谢皇上,臣妾还有相求。”
倘若是别人,自然是不敢轻易讨赏,甚至讨两个赏,或许宛秋是仗着福临的宠爱,但这么做,或多也是为了别人。
“还有?”福临问。
“臣妾在名兰苑时,多亏了京瑞嬷嬷的照料,臣妾想请皇上将京瑞嬷嬷调离钟粹宫,来烟雎宫,如何?”宛秋是时候兑现当初对京瑞嬷嬷的诺言了,自然是请求福临。
“原来如此。”福临又将宛秋扶起,“这个好说,明日朕就将她调来。”
“臣妾多谢皇上。”
“起风了,回去吧,朕走了。”福临抚了抚宛秋的脸,笑了笑,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上。”
起风了,真的起风了,看着福临的背影,那个落寞的背影,宛秋心中,涌起一阵心酸,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