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钟根生一听夸自己女儿,高兴的不得了,笑了笑道:“也敬韩将军一杯,在村子里住的愉快……”
两人一笑,便喝了杯中的酒,喝着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韩骥看似随意的笑问道:“你家土妞现在多大了?!不瞒大哥说,我家里也有几个小子,若是能娶这样的媳妇,可是他们的福气呢,我看她多大,再看看我们家哪个小子合适,若是可以就定下来,这样也是与钟大哥的一段福缘……”
钟根生心里咯噔一声,长不提晚不提,偏在他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提,但钟根生虽然喝的多,但酒量却也因为生活好了之后与里正牛老根经常喝着反而给练出来了,此时听了这话,脑子里早更清醒了一些,他到底也是见识的多了些,当下便不动声色,只是假装笑言道:“我家土妞呢,还小着呢……才七岁,呵呵……”
韩骥一愣,却也不动声色的笑着道:“……是么?!那还真的比较小呢,我们家小子都比她大些……”
钟根生笑眯眯的道:“……我老钟家也只这么个闺女,哪里舍得他外嫁呢,韩将军,我们钟家代代为农事,哪里能高攀得上韩将军家,此事也休提,呵呵……即使真的能攀得上,我们……我也是个俗人,就想着把女儿留在身边呢,以后……也是要招一个上门女婿的,哪舍得她嫁出去……”
韩骥笑了笑,道:“……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自然也比钟大哥更疼的,也难怪钟大哥舍不得了,不提便不提吧,来,喝酒……”
“好,喝酒,”钟根生笑着端起酒杯,一面还招呼着道:“……来,来,吃些菜,我闺女做的呢……呵呵……”
顿时堂屋里笑着喝酒不提。
沈思思在厨房的炕上吃着菜,明明是肥嫩的大公鸡腿啃着嘴里,可却食不知味的很,竖着耳朵,指望能听到点堂屋里说什么,但此时去是不合时宜的,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反正是不太舒服。
弄的何阿秀还摸摸她的额头道:“土妞,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差,冻着了吗?还是累着了?怎的食欲也变差了?!”
沈思思勉强挤出笑意来道:“娘,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今晚早些睡就是了……”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不睡做什么呢?!”何阿秀道:“又不要你学女红的,你还能失眠?!”
做什么?在空间里种田呢,哎……沈思思苦笑一声,道:“……不知道呢,娘,可能是天热了一些,盖着棉被有点热了,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办法……”
何阿秀忙道:“那你晚上可不能掀被子,听话啊,这个时候最容易冻着了,到时候又得难受了。”
“知道了,娘,我心里有数呢……”沈思思笑着道。
何阿秀看她额头不热才放了心,也不再说她了。沈思思啃了一只大肥鸡腿,还剩下一只,便没心情吃了,递给何阿秀道:“娘,我吃不下了,这只给你吃……”
何阿秀诧异的看着她,这鸡腿可向来都是沈思思的,无论家里杀几只鸡,有几只鸡腿,这鸡腿向来都是她的,家里人也早习惯了,所以这时候何阿秀吃了一惊,道:“……土妞,你咋吃不进去了?!才不过两只鸡腿呢。”
“娘,今天实在吃不下去了,娘,你吃吧……”沈思思心情沉重,自然就没什么食欲。
何阿秀看她脸色还不错,看来并不像生病,便放了心,道:“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但是可别贪凉,不然得受罪了,吃药苦着不说,人也受罪……”
“知道了,娘。”沈思思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便笑着安慰她道。
何阿秀看她脸色还行,便笑着道:“我都一把老牙了,哪还能啃得动这个,小花,给你吃吧……”
牛小花看着她,为难的道:“娘,我吃些鸡肉就行了,这鸡肉也很肥嫩呢,”说着便要夹给何阿秀,说实话,她是真的感动。
何阿秀无奈的笑笑道:“我牙不行了,哪还吃得动这个,好孩子,你吃吧……”
牛小花无奈才接了过来,又看了一眼大宝,低声道:“大宝,我给你吃吧……”说着也要夹给他。
大宝忙道:“你吃你的,我不吃这个。”
牛小花知道他心疼自己,便轻声道:“……那我们分着吃。”
大宝一愣,看着脸色红晕,心都醉了,不由点头道:“……好,分着吃。”
两人恩恩爱爱的分吃了一只大鸡腿,何阿秀看了都笑呵呵的,这两个娃都是知道心疼对方的,以后的日子肯定能顺心如意。
沈思思看了都有些想笑,心情便真的好了许多。鸡肉家里人都吃光了,一碟子卤肉家里人却没怎么碰,毕竟是天天吃的东西,再好吃,天天吃也会有些腻的了。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何阿秀便催促她回屋休息去,道:“……土妞,你睡你的去,这里娘来收拾,人不睡好哪还会有精神,去吧。”
沈思思无奈,只好回屋了,其实她并不是没睡好,只是心里担心罢了。
经过堂屋时,还看到三个人在喝着酒没停,她愣了愣,便回了屋,心里烦躁的进了空间去劳作了。
韩骥到底是谁?!究竟与她的冷宫美人娘是什么关系?!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他就是冲着自己来了,绝对是……
现在他又要在家里住下了。
沈思思坐在空间里的地上,心真是沉了又沉。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一个在冷宫孤独死去的后妃,只怕是她回去后,也没好事等着她。在这里过的自由自在的她,哪里就肯回那鬼地方去?!
可她也弄不清韩骥的目的和身份,又不能明着问,那样聪明的人,她若是耍这种小聪明,绝对会被识破,而且还会暴露自己,沈思思也没了好主意,一时间心内是说不出的郁闷和纠结。
不说是她了,钟根生下了席,回了屋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个人都有些闷闷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他不是傻子,尤其是在韩骥问土妞有多大的时候,他就心里警戒了起来。那么,土妞早有预感么?!
土妞一向聪明,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来提醒他,不然他钟根生当时在席面上也反应不过来。
可现在想一想,却是越想却不对劲的很。
韩骥说什么家里有几个小子,想与他结亲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韩将军既是一方主帅,怎么可能会与他一介农人结亲,无非也是问土妞年纪的借口罢了。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钟根生终于心沉了又沉,脸上笑都笑不出来了,虽喝的多了,却并没有醉着,他并没有忘记土妞是他捡来的孩子。想到什么就心一痛,难道是……来找孩子的?!
不,他和阿秀亲自养大的女儿,他哪里舍得让她被带走,想到心就疼了起来,更何况,他可是亲自捡到的,人家又好好的怎么舍得扔孩子,必然是有缘由的,万一,万一……
钟根生不敢想万一,只觉得土妞若真是,回去只怕也没好日子过,想到便铁了铁心。
何阿秀收拾好院子里的活,进来就看到钟根生正看着烛火发呆呢,推了推他道:“你发什么愣呢,喝了这许多,还不睡啊?!”
钟根生见她进来,干脆坐了起来。
何阿秀有些担心他,道:“怎么了?!是不是渴,要不要我给你倒水……”
“何秀……”钟根生一把拉住转身欲去倒水的她,道:“我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何阿秀年他面色沉重,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待听他说完,她便脸色变了又变,眼泪就刷的下来了,小声的道:“……是真的吗?!”
钟根生脸色难看的道:“不知道,只是他处处时时的问土妞,我现在想起来他当时来买我们家老屋,进了门就只盯着土妞看呢,那老屋还卖了二百两,他再有钱,也不至于不问问行情,这般的傻吧,我看他是给咱们送钱呢,好与我们家打好关系,接近土妞,可我并不能确定,可心里总七上八下的,越想就越不对劲……”
何阿秀脸色也极难看,道:“……万一真的是,那咋办?!我们说七岁,他也得相信才行啊……”
钟根生铁了铁心,道:“……反正我们咬死了是七岁,他能怎么的,又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阿秀,别害怕,我们绝不让土妞跟他走。”
“嗯。”何阿秀心定了定,道:“不是我狠心不让土妞回她出生的地方,可若是无事,哪家愿意扔孩子的,若不是我们捡了,土妞可得被冻死了……总之,我是不愿意的,绝不愿意……”
“我也是……”钟根生安慰了她道:“别担心,他没证据,还能抢我们的孩子不成,反正土妞就是我们生的……”
“对……”何阿秀狠了狠心,道:“那个韩将军,家世肯定显赫,若真让他认了土妞,咱们,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到她吗,我一想到,心里跟被挖空了似的,我可是想要把她留身边的……”
做为一个付出了很多的父亲母亲,他们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哪里就舍得孩子远嫁了,或是一辈子看不到了?
“不会的,他想抢也抢不走……”钟根生道:“你只别哭,他要住我们家就住吧,我们也待他客客气气的,还跟平时一样,别弄的很心虚似的,让人家怀疑……”
“哎……”何阿秀应了一声,铁了铁心,道:“放心吧,我铁定跟平时一个样,想来我一介妇人,他们也不会与我接近的。只是你,可得放宽心一些,别想太多,别露出心虚的态来……”
“嗯。”钟根生应了一声。两夫妻商量定了,这下睡下了。
这边在商量,那边屋子里,韩骥和长生也睡在屋子里聊天。
韩骥道:“上次问那丫头,那丫头只说七岁,我还不死心,今天一问钟根生,他也说七岁……”
他纳闷的道:“要么不是,要么……就是钟家人一开始就故意的告诉了土妞说她只有七岁,想来一个孩子是不会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