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四爷转头看他,“你说本大爷要怎么收拾那个月知恩?”
“四爷想以牙还牙是吧?”小厮道,“世子不足为惧,但有鹰王爷为他撑腰,四爷打他,岂不是打鹰王爷的脸?”
他知道四爷就喜欢打打杀杀的,他也喜欢看四爷打打杀杀的,但是,若打得不对、不好,那结果就不太妙了,是不?
四爷黑脸:“你觉得我应该怕鹰王爷?”
小厮赶紧缩了缩脖子:“四爷谁都不用怕,但是,有必要非得用拳头解决问题么?”
他的主子就经常跟他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战争的最高境界,让他学着点,他一介奴才,学这么高深的兵法和艺术做什么?
不过,在主子的谆谆教诲和以身作则之下,他学到的那么一丁点儿皮毛,也很够用了。
四爷握了握拳头,冷哼:“你不知道本大爷的拳头最厉害,刀也最锋利么?”
小厮苦下脸:“四爷已经决定了要用拳头和刀子出气么?”
四爷狠狠地笑:“你以为本大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成?暗地里揍到他爹都认不出他来,还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是被谁揍的,不就成了。”
“可是,”小厮很不怕死地提醒他,“世子若是不知道他被教训的原因,以后说不定还会犯同样的错误,香香老板可能还是会被欺负的哦。”
好吧,虽然他是月家的奴才,知恩世子也姓月,但他又不是世子的家奴,他还是倾向于帮香香老板这样的大美人。
再说了,主子放他出去跟四爷溜达,四爷还是惹出麻烦,主子能放过他嘛?
虽然有太过聪明之嫌,他还是硬着头皮给四爷泼冷水了。
四爷想了一想后,脸黑了:“你是在故意拆我的台?”
小厮摇头:“非也,小的只是想请四爷再想想别的办法。”
四爷直接道:“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也懒得去想,要不你帮我想好了。”
他三哥最喜欢又聪明又忠心的人,这小子能得他三哥的喜欢,脑子当然好使,他乐得把这小子带在身边,也是看中了这小子好用。
小厮为难地敲自己的脑袋:“我一个小屁孩的奴才,给四爷出主意,不是有越俎代疱之嫌么?”
“少来了!”四爷带笑地拍他的脑袋,“你跟我三哥一路货色,不就喜欢干这种事情么?怎么,现在还在我面前装乖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玩意儿?”
“四爷高见,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小厮赶紧拍他的马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给四爷提价一点参考意见吧。”
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但他还是故意做出一副绞尽脑汁,思考得很痛苦的样子。
半刻之后,他才道:“四爷,我想到了一个法儿。”
说罢,他凑到四爷的耳边,嘀咕数句。
四爷听后,一皱眉头,嘴巴张了合,合了张,而后才道:“你们这些人,就爱搞这种弯弯绕绕的事儿。”
小厮笑嘻嘻地:“四爷,我笨,我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儿,要不要采用,您看着办。”
四爷又敲他的脑袋下,笑骂:“一肚子坏水,还笨呢?得,这主意我收了,不过,你要为我办一件事。”
小厮道:“四爷请说。”
四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小厮脸白了一下下,后退两步,摆手:“四爷,您这是要我在老虎嘴边拔毛啊,我真干了这事,公子能饶得了我?”
他家公子很可怕的,连四爷这种无法无天的人都怕他家公子,他哪敢干这事?
上爷不以为意:“三哥那么宠你,不会杀了你的,你明天上午之前,一定得把这事给办好了。”
小厮快哭了:“四爷,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啊,公子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哇……”
四爷看他找着理由不去干,也不想跟他废话了,低声道:“你不是想去看那个娘娘腔吗,我帮我办好了这事,以后我找机会让你去见见那个娘娘腔。”
小厮一听,眼睛立刻亮了:“真的?”
四爷又骂:“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小厮立刻喜孜孜的:“那我一定努力把这事办妥。”
四爷又敲他的头:“就知道你这小子心眼多。”
小厮笑嘻嘻地:“我心眼哪里多嘛?我家公子心眼才多呢。”
“说得也是。”四爷嘀咕,“我三哥这人,真是杀人不用刀,也不见血的,真是什么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唉,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找惹火,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别跟着我就行。”
说完,他身形一闪,就没了影儿。
小厮也不追上去,自个儿跑去玩了。
半个时辰后,他回到亲芳泽,紫衣客人已经跟花云裳下完了棋,他瞅了瞅棋盘,他家公子又赢了呢,不过,这花云裳的棋,感觉下得不太好,没平时的水准。
紫衣客人正在跟花云裳喝茶,看到他回来,问:“四弟呢?”
小厮道:“四爷在跟惹火姑娘亲热呢。”
紫衣客人听后,站起来:“既然他这么忙,那我们就先回宫吧。”
花云裳眼里流露出不舍之色:“我送公子出去。”
真想他留在这里过夜呢,但是,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留在任何女人房里的,她想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可望不可及。
紫衣客人微微一笑:“多谢。”
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一顶小轿,他入轿之后,帘子垂下,遮住他的气蕴芳华。
花云裳遥望这辆轿子,直到轿子消失以后,才轻轻地叹气,转身离开。
这个人虽然视自己为红颜知己,对自己礼遇有加,但是,他永远不会将她收于怀里。
她再怎么美,再怎么有才学,再怎么跟他有同好,只要沾了这样的身份,就永无希望了。
能入他怀的人,大概只有哪一国的公主、郡主或哪一方的千金名媛了。
轿子走远了。
轿子边,小厮边走边在心里打鼓:怎么过了这么久,公子还没问他任何事情?
他家公子似乎长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就算只是坐在屋里下下棋,喝喝茶,也能知道外头的事情,别人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但是,他今晚跟四爷算计了一些事情,他家公子怎么就没问他些什么呢?
难道他家公子没想到、没看出他跟四爷有猫腻?
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吧?
他想来想去,越想越头疼,于是决定不想了:他家公子的心思,他若是能看透,也可以当王当将军什么的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跟班?
这一夜,他过得很好,四爷过得很好,知恩世子嘛,搂着家里的美妾,也睡得相当不错。
第二天,临近午时时,月知恩终于打着呵欠,一脸纵欲过度的表情,来到大厅。
鹰王爷子女不少,但能跟王爷和王妃一起用餐的子女,也就只有嫡出的三个而已。
此时,鹰王妃带着两上女儿上香去了,只有鹰王爷跟他一起进餐。
鹰王爷看他这样,没批评他,反而关切地道:“恩儿,你气色如此不佳,今天就不要再出去玩儿了,好好在家里歇息罢。”
月知恩道:“嗯,孩儿昨儿晚上喝多了,现在有些头疼,吃完后就回去补眠。”
两人闲聊了两句后,正准备动筷呢,下人就进来,对月知恩道:“少爷,群芳楼的老板送了一份礼物过来,说是给您赔罪。”
“是么,拿进来吧。”月知恩懒洋洋地道。
这香香老板,还挺识趣的嘛,知道得罪了他,马上就派人来赔罪了,看在她的诚意上,他就放过她这一次罢。
他就说嘛,不就是打伤了一个妓院的老鸹吗,他堂堂鹰王府的世子,有什么理由和必要担心呢?
昨天晚上,他居然因此而睡不着,搂着小妾玩了半夜才勉强睡下,真是杞人忧天。
下人退下后,很快,群芳楼的管事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子。
一进来,他就跪在月知恩的面前,恭敬地道:“小人见过鹰王爷和世子大人!这是香老板给世子大人的赔罪之礼,还请世子大人笑纳。”
月知恩懒洋洋的,也没叫他起来:“打开,让本世子看看是什么礼物再说。”
鹰王爷地位显赫,要什么宝贝没有?
如果这香香老板小气,礼物上不了台面的话,他可不会高抬自己的贵手。
管事一手捧着托盘,一手打开木盒。
木盒里,居然是一瓶酒。
酒瓶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呈半透明,外形设计得十分漂亮,里面的液体是红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月知恩是出了名的好酒之人,他拿起那瓶酒,把玩着精美的瓶子,反反复复地欣赏:“这瓶子不错,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酒好不好喝。”
管事道:“这是群芳楼珍藏的葡萄酒,香香老板说世子大人一定会喜欢。”
“是吗?”月知恩不以为然地把酒瓶子的木塞拔开,一股淡淡的酒香,便弥漫开来。
“唔,闻这香味不错。”他嗅了嗅,还算满意地点头,给父亲倒酒,“爹爹,您喝过无数美酒,您尝尝这酒好不好,好的,我就饶了香香老板,不好的,我就跟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