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
生活很是平稳,塞西莉亚用魔法为白检查了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
塞西莉亚和道格拉斯经常出去,据说是检查之前实验对象的状况,常常到深夜,白睡得迷迷糊糊时才回来,然后到第二天又精疲力尽,休息一天。
白的工作就是负责照料这个房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活干,打扫打扫,房子虽大,但也不用一直打扫,所以总的来说是比较闲的。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出去森林里晃荡,在树之间跳来跳去,还有就是看看地下室里的书,虽说都是一些魔法书或者有些高深的普通书籍,看不太懂,但总比没有好。
有时,他也跑到地下二层去看看那些神奇的魔法物品,加上之前在地下一层看的图鉴,他现在他已经能认出不少魔法物品了。
地下三层还是空无一物,只有庞大的魔法阵。但在那里,与上面两层一样,还有一道门。那道门也画着魔法阵——被塞西莉亚锁住了。据说里面是珍贵的实验资料,是多次实验的心血,平时连身为实验助手的道格拉斯都不能进去。
至于关系嘛,塞西莉亚似乎除了实验外的唯一兴趣就是捉弄白了,经常给白布置各种超难的工作,又对他的工作成果鸡蛋里挑骨头。道格拉斯与塞西莉亚一起时,毕恭毕敬,笑容满面。但面对白时,却是有些冷淡,不过也没有什么矛盾就是了。
生活就是这样,也许有点无聊,不过,这样就挺好,白是这么想的。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三人在盔甲环绕的大厅吃着白煮的饭。顺带一提,之前塞西莉亚他们都是直接买的方便食品热一热就吃的。虽说之前白没煮过饭,但是他在医院时看过食谱,加上一点点天赋,总得来说味道还是不错的。塞西莉亚虽然挑三拣四,但每次都吃的一干二净。
“两位!”白突然说道,其他两人都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
“那个,请问我可以请假吗?”
塞西莉亚和道格拉斯对视了一下。
“请假要去干什么啊?”
“有一些一直想做的事情,觉得果然还是要去才行。拜托了,两天就好!”
“最近才检查过,你的身体应该不成问题,请假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果然还是趁机加上一些附加条件。。。。。。”
“你刚刚已经答应了!我听到了!”
白看到塞西莉亚不安好心的笑容就心慌。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同意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谢谢塞西小姐!”
于是,自从与塞西莉亚一起生活后,白的第一次外出机会就到来了。
第二天,塞西莉亚用飞行法杖送白到了森林边缘。
“你要记好,关于魔法的一切都是要保密的,无论你去做什么都不要暴露魔法的存在。”
这是塞西莉亚唯一的叮嘱。
“好了,接下来你就自己去吧,两天后的黄昏,我在这等你。”
说着扔给白一叠钞票。
“好的,谢谢你送我。”
白向不远处的城镇走去。
“喂!”
“怎么了?”
塞西莉亚吸了口气,”祝你好运,一路顺风。还有,一定要回来,”风轻轻吹起她的黑发。
“嗯,我会的。”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外出过,白对城市的变化可以说一无所知。
好夸张的建筑群,好夸张的人流,白不停在心理感叹,幸亏来之前做了些调查,不然肯定会迷路的吧。
经过漫长的车程,他终于来到他的目的地,医院。
“啊,又回到这里来了呢。怀念,好像并不会啊。”
再次回到这个囚禁了他多年的白色监狱,好吧这么说对医院有些不公平,这个给他留下痛苦回忆的地方,他不由得有些感慨。
“希望一切会顺利。”
他带上帽子和口罩。他与一个月前已判若两人,那时他骨瘦如柴,脸色苍白,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现在他随意穿上的衬衫下可以看出他健壮的身材,神采奕奕,头发也长了不少,就算是负责他的医生护士也未必能认出他来。但要是被认出来可是会引起骚动的,以防万一,他还是做了一些伪装。
他进入这个熟悉的医院,开始他的行动。
他一层层地搜索,然后达到了一个耗费曾他无数精力的地方。
康复训练室。
脚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做着康复训练,他们汗如雨下,艰难地与病魔抗争着。
一名医生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
那个医生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徐医生。”
他曾经的主治医生就在那里,他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医生也是像这样看着他。
徐医生听到声音,转了过来。白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自己有伪装,于是故作淡定。医生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了。
没发现么?
白擦了擦冷汗,这是是当然的,之前遇到了曾经照顾过他的护士也是完全没有认出来,谁会将这个那个将死的少年与这么健康的他联系起来呢?
“我曾有一个病人。”徐医生突然说起话来,但他面前没有任何人,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白而已。
“他患上了绝症,但他是个坚强而努力的孩子,比谁都要坚强,比谁都要努力,这样的孩子如果健康,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吧,我常常这么想。”
白定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但是很可惜,病魔没有放过他。他的病情逐渐恶化,我却无能为力,只有奇迹能救那个孩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一天晚上,离那孩子死期很近的一个晚上,他消失了。他病房的窗户开着,仿佛他长出了翅膀,飞向了夜空。病人不见了,医院的领导们很慌乱,但是我却很心安,因为我知道,是某个奇迹带走了他。”
医生再次转过来,面对着白。
“无论他现在在哪,我祝他幸福快乐。”
完全被看穿了呢。
徐医生笑了笑,“那么,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何贵干呢?”
“我在找档案室,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那关乎一个擅自走进他灰暗的生命中,点亮了他的生活,然后又擅自离开的人。
“A座403,去吧。”
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谢谢你,医生!”附带一个深深地鞠躬。
A座403的档案室虽说也有人负责看管,不过这并难不倒现在的白,他轻松地从楼下利用窗户爬进了档案室。
一阵搜索后,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急切地翻动这份病人的档案,直到最后一页,然后松了一口气。
病情稳定,出院。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至少隔开他们的不是生死。
那她为何突然消失了呢?对她来说,自己连告别的必要都没有吗?
心中带着杂乱的杂乱的思绪,白再次踏上行程。
在档案中记录的那个地址附近下车后,白却犹豫起来。
该怎么见她呢?又该说些什么呢?说起来,突然有人找到家中,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地址位于一个别墅小区,白到了小区门口却不敢继续往前走了,他心烦意乱地到处溜达,也没想到该怎么做。做之前热情满满,仔细一想简直鲁莽。
“喂,大妈,哥几个没钱了,借我们几个钱花花啊?”
突然有些粗鲁刺耳的声音的声音传来,白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四个看上去就是不良青年的人围着一个推着轮椅的阿姨,轮椅上好像坐着一个女孩,但被不良青年挡住了看不到脸。几个路过的人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走了过去。
光天化日下拦路抢劫?还是抢劫中年妇女和残疾人?这群人也太过分了吧?
但白想起塞西莉亚在出门前提醒过他,无论做什么一定要低调。要是他的超强体质被发现,不但会引起骚乱,还有可能会把那些猎巫的部队引来,然后被抓去做实验。
哎,虽然对不起那个阿姨,不过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么想着,白也像路人们一样直接走过去。
“对不起,我只是带女儿出门散步的,没有带钱。”那个阿姨一脸惊慌地说道。
“啊?你耍我呢?你们是住这个高级的别墅小区的吧?怎么可能没带钱?”
“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带!”
“屁话!你们这群富人,真他妈的,住豪宅,开豪车,还抠门到一点钱都不肯掏!”
不良少年的头头越说越激动,顺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到阿姨脸上!
“妈妈!”
伴随着那个轮椅上的女孩的喊叫,那个阿姨捂着脸倒在地上。
“哼,你女儿残疾了也是活该!你们这群有钱人都他妈活该!”
不良少年的头头还在不停地说着。
抱歉,塞西莉亚,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小混混中的其中一人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那小混混回过头,一个拳头直接揍到了他的脸上!
小混混1号,秒杀。
那个小混混被打倒在地后,其他3个急忙转过来。
“哼,相当正义使者?”刚刚一直在说个没完的的头目马上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看着不怎么起眼,但他只用一拳就把他一个同伴打晕过去,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那也不可能同时对付3个人。
“我要让你后悔出这个风头!”
头头挥了挥手,两个小混混马上散开,他们3人分别在三面,形成包围之势。
看来他们还有点脑子。
白面对3人的包围,丝毫没有惊慌。
3个混混都在寻找出手的机会,进行各种试探,但白没有给他们丝毫机会。
“啊!”混混头目突然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了上来。
白冷静地一拳挥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对方一个急刹停住了。
白吃了一惊,这时,他身后的混混也行动起来,一双手从背后袭来,将白制住了。
成功的声东击西。一个人在背后锁住了白,另一个小混混则狠狠给了他两拳。
“哈哈哈,装的这么酷,现在让你付出代价!让开”
那个在攻击白的小混混退到一边,头头一个助跑,用尽全力的一个膝踢踢到白的肚子上。
这是相当狠毒的一击,所有中过这一击的人都不可能再站起来,头头露出胜利的笑容。
“吃到苦头了吧?哈哈哈哈!”
“可惜,并没有。我都不感觉痛啊?”被锁住的白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刚刚被狠狠打了一记的样子。
“这不可能!你只是在嘴硬!”
其实,不只是混混们吃惊,白自己也很意外,看来这个身体确实很强大,竟然这样都不怎么痛。
头头拽着白的头发,同时拳头如暴雨一般打在白的脸上。
10余拳后,白也丝毫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混混头头放开了手,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白。
白抬起头。
“打完了吗?到我了吧?”
他使劲蹬了一下地板,借这个冲力一脚提到混混头门身上,混混头目惨叫了一声,被踢到了一边。
然后是这个锁住他的家伙。
那个锁住白的小混混是他们中最大只的,力气自然也是他最自信的地方,但是,被他锁住的这个少年竟然硬生生用蛮力挣脱了!
那个大只的混混吃了一惊,然后又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向白,白用手掌轻松地接住。
“礼尚往来。”一拳回击,大个子混混也被揍翻在地。
“啊啊啊!”
一根棍子从侧方打来,刚被头头喝退的混混反应过来,拿了根木棒袭来。
一声脆响,木棒打在白的手臂上,干脆地断成两半,而白眉头都没动一下。
那个混混又是一脚踢来,白一脚迎回去,他们的脚重重地相撞,下一刻,混混便捂着他的脚在地上翻滚
啊,真是夸张的身体素质,白感叹起来。
“你这家伙!”
头头终于爬了起来,掏出一把匕首,向白冲来,现在他才不管会不会出人命呢。头头右手握刀,高举过头顶,一刀刺了下来,白轻松抓住头头握刀的那只手,用力一扭,头头发出一阵惨叫,钻心的痛让他把刀丢了。白的另一只手一拳挥了出去,划过头头的脸,拳风把头头那非主流的长发刮了起来。
“滚。”白只说了一个字,放开了混混的头头。
头头也不管他的伙伴,护着胳膊掉头就跑。
“等一下!”
头头吓得浑身一抖,呆在原地,“怎。。。。。。。怎么了?”
“缺钱就去工作,别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您说得对。”
说完头头便溜了,跑得飞快。几个刚刚全程观望的路人这时都为他鼓起掌来,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还是出了风头,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走向母女俩,其中的母亲刚刚都看呆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着白一阵鞠躬致谢,但是白的目光却被坐在轮椅上的女儿吸走了。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及腰的柔顺黑色长发,与纯白色的连衣裙仿佛在闪闪发亮,映衬着她秀美的脸庞,透出一丝柔弱与文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自然就是那女孩最大的美。
这一刻,时间仿佛禁止了,所有其他人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白和那个女孩,在下午柔和的阳光下默默相对。
要论姿色,女孩称不上是顶级。但她,是在他绝望时带来希望的女神,是他在痛苦时唯一的安慰,是在他觉得自尽前,最后的挂念。她就是白此行的目标,巫依云。
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地巧合。
白无视了那个阿姨絮絮叨叨的感谢,直直地看着重逢的巫依云。没想到她换下病服后竟是如此地美。
此刻的巫依云闭着眼睛,面朝着白的方向,微微笑着,仿佛若有所思。
“你还好吗?”
一段时间无视了的阿姨已经从感谢转为忧虑,比较眼前的少年好像宕机的电脑一样一动不动了、
“啊啊啊还好,被揍了几拳有一点晕,不过没有问题。”
白急忙搪塞过去,但阿姨的忧虑好像并没有减少。
“白。”
坐在轮椅上的巫依云突然。
“女儿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妈妈。”
啊啊,她认出来了。
在与阿姨纠缠了一会后(阿姨坚持要带白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们要告别了。
虽说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见巫依云,最好聊上一会,不过看巫依云的反应好像是不太想让她母亲知道他的事情。嘛,反正也见到了,她状况也不错,就这么分别也没什么不好,白这么想道。
“这孩子,怎么都不怎么说话,还好吧女儿?”
阿姨看女儿一直微微笑着不说话,又开始担心起女儿。
“没事,妈妈。我房间的窗户前有一棵小树,我常常会打开窗户,让风将树的味道带进房间。这样,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都会忘记的。”
“?哦哦哦,好好。”她的母亲好像觉得女儿突然提这个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接受了。
白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晚上,巫依云的母亲将她带到房间后,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巫依云等她母亲的脚离开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
“白,你在吗?快进来吧。”
在外面的树上窝了几个小时的白马上轻轻一跳,从窗户跳进巫依云的房间。
“白!好久不见!之前听到你的声音时简直不敢相信呢!”
巫依云马上一个拥抱抱住了他,他尴尬地呆住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回礼似的蹲下,也抱住坐在轮椅上的巫依云。
此刻在巫依云脸上洋溢着的,是真正的喜悦,白也跟着开心起来。
巫依云,这是个擅自闯入白人生的,“可恶的”女孩。
她先天性失明,不过当时是因为她遭遇了车祸,腿部受伤而住院,因此而与白相遇了。这是白的住院生活中,唯一真正的朋友。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她还经常到白的病房看望他,给他送来花。
但是,在他们愉快地相处了几个月后,巫依云却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她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白完全不知道她的消息,她就这么不见了,仿佛只是一场快乐而美丽的梦。
在获得新生前,在他最消极的时候,他想的是他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不需要打招呼级离开了。而最近,他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来找找看。
此刻,白真的感觉活着太好了,太幸福了,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的笑容,他就感觉无比满足。
“依云,好久不见了,你还还吗?”
“嗯,腿上的伤是好不了了,其他一切都好。”
“那就好。。。。。。说起来,我们坐好再好好聊吧。”
“啊,抱歉。”
从刚刚开始巫依云就紧紧抱住了他,感觉都不能好好思考和说话了。这么说以后她才放开。
“那个,因为终于又见到白了,所以很高兴。”巫依云低着头红着脸说。
犯规啊,这个样子绝对是犯规啊!
“我丶我也是啊。”
随后白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和面前的少女说,但到了面前却说不出来。
“白,对不起,之前一言不发地就走了。”最后还是巫依云先开口。
“不必在意不必在意!不过那时是发生了什么吗?”
“啊,其实,那时候我的伤该好的都已经好了,呆在医院已经没什么用了,家父就让我回家来了。我想去与你告别,但是家父是个严厉的人,他觉得在医院认识的人没什么意义,就没让我去。”
“哦,这样啊。”如此普通的理由,消极时的胡思乱想真是可怕。
“白,你呢?那之后你怎么样了?”
回忆瞬间涌入白的大脑。那时的忧伤,那时的怨恨,那时的绝望。
“没什么,就是日常的看看书,做康复训练而已。”都过去了,那时他的心境没必要让她知道。
“那么,你是如何。。。。。。”
啊,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白暗自懊恼。巫依云是知道他的病情的,这样子独自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打了一架,怎么都会觉得奇怪的吧。要怎么搪塞过去好呢?一时间白想不多什么说辞。
巫依云正一脸好奇地等着白的回答,白叹了一口气。
“抱歉,依云,我很想告诉你,但我不能。”
“嗯,没所谓。白来找我,就已经足够了。”
白的内心一阵痛,可以的话真想告诉她一切,如果是她,一定会相信并且接受的吧。真的想告诉她自己的生命发生的剧变,告诉她自己的绝望丶转机丶希望与新生,但是这是绝对的禁忌,即便他信任她,也不能拿恩人塞西莉亚冒险
“呐,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白看着露出认真表情的巫依云,她先天失明的眼睛闭着,但被她那纯净的脸面对着时,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现在的你,幸福吗?”
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问题。
幸福嘛,现在的他,被塞西莉亚所拯救,被塞西莉亚所接受,为塞西莉亚工作着。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他也觉得很开心,很开心他能继续活下去,很开心能为他的恩人报恩,很开心能再次见到巫依云。这样的他,无疑是幸福的吧。
“恩,现在,我非常地幸福哦。”
巫依云微笑起来,温暖到白的心都要融化的笑容。
“那就好。”
然后,他们便尽兴地详谈起来。
巫依云告诉白最近看了哪些新书,里面有怎样精彩的情节,有怎么优美的句子,有怎样真挚的感情。
白则告诉巫依云他被拯救后的生活。当然,完全没提及关于魔法的任何事情。于是听起来就是一个“漂亮任性的女学者收留了我后我与女学者和她酷酷的助手的故事”。白告诉巫依云那里的日出多么美丽,那里环境多么优美,那里的生活多么宁静。当然,他也花了不少篇幅抱怨塞西莉亚对他工作的为难。
巫依云一直默默听着,脸上的表情时有变化。
“那么,白,”听完白的修改版故事后,巫依云表情略有些僵硬,“对你来说,那个女学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额这个嘛,是我的恩人吧。”
她停了回答后似乎在咀嚼着这句话。良久,才回答。
“有她帮你真是太好了。”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近凌晨。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
注意到时间的白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在女孩子的房间呆太晚总是不好,今天就到此为止比较好,想着白便站了起来。
“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再见啦依云,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啊,这么早就走了吗?”声音中有一些落寂。
哎,没办法,都已经这么晚了,不过也许明天也能偷偷溜过来,现在就先去找个酒店住下吧。
想着他摸了摸口袋,然后愣住了。
钱,塞西莉亚给他的一叠钱,没了。
“!!!”
他急忙翻遍全身,但还是找不到。
明明在来巫依云家前还先去吃了点东西的啊?
这么一说,好像在快餐店点完餐后,一个青年人突然从侧边撞了他一下。
“哎,世风日下啊。”白苦笑了一下,看来要露宿街头了。
“怎么了?”
“哎,我的钱不见了,现在身无分文,不过也没什么啦。好了,再见吧。”他微微下蹲,准备从窗户跳出去。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他低头望去,抓着他衣袖的巫依云红着脸,咬着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
“?依云?”
“别走,”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脸已经红到快要滴出血来的程度,但她还在继续说着,“别走,今晚留下来吧。”
!!!!
白感觉受了一阵冲击,要描述这个冲击的威力,大概就是那几个小混混拳头的一万倍强吧,因为白已经感觉晕晕乎乎,快要站不稳了。
“那个,这样是不是。。。。。。。”
“不可以吗?”
啊啊啊啊不要这样红着脸说话啊,这是必须红牌罚下场的!
“不可以吗?你没有钱住不了酒店吧。”
“。。。。。。。好吧。”这倒是真的,这个理由挺合理的。。。。。。大概吧。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唯一能睡人的就只有床了,好在房间够大,睡地板的空间还是有的。
“那我就睡地上好了。”
“不行,”巫依云的脸还是红着,但她认真地说道“不能让客人睡地板,你和我一起睡床上。”
白瞄了一眼那张床,可以睡下两人的宽度,但绝对称不上是大床,两个人睡身体接触是肯定会有的。
不妙啊。
“把我抱上床吧。”巫依云说着张开手,平时是温柔的文艺少女的她,此时的语气却严厉起来。
白只能听命,他冒着冷汗,将柔弱的巫依云报到床上,短短几部路白的呼吸就急速起来。
喂,振作些,你可是在树林里跳来跳去很长一段距离都不感觉累得人啊。
“你也睡上来。”巫依云接着说,同时往里挪了挪,腾出了位子。
饶了我吧,白在心里想到。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一个正常的男性来说意味着什么啊?以前她好像是比较羞涩的吧。
白就这样呆在床边,面对着少女坚决的表情,心里挣扎着。
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上楼,走近了巫依云的房间。
巫依云的母亲,在睡前来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她在开门前好像听到房内有什么响动,她打开门,关上灯的房间一片漆黑,透过门外射入的光,可以看到女儿已经侧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错觉么?她关上了门,离开了。
此刻白正躺在巫依云的床上,松了一口气。刚刚千钧一发的瞬间,他飞奔过去关掉了灯,犹豫了一下,又飞奔回来躺在床上,巫依云则侧着躺下挡住了他。
“好险啊,哈哈。”
白说着想起来,刚刚紧急之下躲到了床上,赶紧趁现在起来。
但巫依云已经拉住了他的手。
“别走。”
声音中透出恳求。
经过漫长沉默,白投降了。
“好吧,我明白了。”他说着乖乖躺下了,巫依云又微笑起来。
啊,真是太过耀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