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李冰蓝是在东郊马岭坡机场。
通过几次电话,尤凡被勤务人员带入VIP通道。那个时候李冰蓝正坐在机舱架桥外休息区漫不经心喝着带英文字母标签的小酒瓶。
“来了!坐会儿吧!他们还在维护。”她看起来无精打采。没带面具,蓝红银冠也没有,头发用一只木簪子随意挽上。
尤凡没多说,光杆的坐下。对于他来说,完全没必要带什么东西。不过他顿时注意到一个问题:这才进入七月,李冰蓝就披上了外套,尽管外套很薄。
不知不觉,出于关心成分,淡淡问道:“你,生病了。”
李冰蓝娇美容颜深深噘嘴,盯向尤凡生出妩媚与哀怜。片刻,又底下脑袋长吹上一口手中小酒瓶。
她一直不说话,尤凡只能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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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机舱里眼看城市越来越小,人如蝼蚁。一种莫名感触涌上心头。
多年来四处打拼受尽欺辱挤兑,有机会后又忙得没日没夜,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李冰蓝倒好,同为孤儿却被‘落雨树’这等说不出来历,实力却异常庞大的组织收留,除去执行任务,生活过得奢华乱弥。
就拿现在这座驾来说,是一架小型飞机,而且是家庭式私人飞机。
舱内布置华丽高贵。白色皮革镶边沙发,尤凡感觉比自己家床还大,地板上毛毯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编织,再看看小窗帘似乎都是砖石与金线窜在一起似的。
自己曾几何时能有这等待遇?哪怕后来资金一度暴涨,也没敢这般奢侈过。
“别看了,这都是王静捣鼓的,来赔我喝几瓶!”
看着尤凡眼神四处乱窜,李冰蓝右手抓起一只写着泰文标记的高酒瓶,在金光闪闪的茶几边缘磕掉瓶盖递到尤凡面前。
尤凡根本不知道她这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上飞机时硬是让几个地勤人员帮她大包小包拧上十来个装着各色白酒的箱子。
“我不会喝酒,你自个儿好好喝吧!”
“哼哼···小孬孬···”李冰蓝似醉非醉。
尤凡只能尴尬赔笑。不过他想到一个问题:这李冰蓝算是百毒不侵,哪怕被自己扣押时,手下人偷偷对其使用强力逼供制剂也没起到作用。为什么这么几瓶白酒就把她弄晕了!难道她要耍什么手段?
“怕了?”
尤凡依旧赔笑。
“你也会怕?呵呵···在你们那儿一巴掌打到我脸上时,我看你倒是很有男子汉气概嘛!怎么,这会儿就怂了?小···孬孬···”
再度被李冰蓝说成小孬孬,尤凡脸色显出几分怪异,李冰蓝倒是对这个词语记忆犹新。
“来啊!”又是一口气,咕噜咕噜喝掉手里一整瓶,将瓶子扔到地板上,李冰蓝飘飘悠悠对着一直站舱门一侧等待随时服务的空姐佳丽比划道:“把它们全都给我打开,我要把它们通通喝掉!”
尽管空姐佳丽脸色难看,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大步走过来:“好的,李经理。”言语间,动作麻溜,从兜里掏出几种开瓶器足个开启,白、黄、红、绿···各系酒瓶,她这是早有准备。
“你、你喝得了吗?”这一幕使得尤凡皱起眉。
我去!世界上哪有这么厉害的人。一茶几面子酒,保函世界上各类品种,只是一个人就能解决。这还是人吗?
“谁说我喝不了?”李冰蓝眯着眼,笑意很坏。咕噜咕噜,分钟不到又是突兀抓起一只小酒瓶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看···我还能喝得很呢···”
尤凡本想再劝,可照这样子只能适得其反。别人喝酒叫喝酒,她这喝酒叫吸酒更贴近,要不一瓶子能这么快干净么?
两句话的功夫,空姐佳丽已经开完所有瓶盖,返回舱门一侧。
“你、今天是怎么了?”尤凡试探着问道。
“哼哼···”李冰蓝无赖一笑,眼有几分润。同时抓起一只瓶子又是秒杀。
其实尤凡一直在观察李冰蓝,她今天行为很反常。酗酒,七月穿坎肩,他突然意识到从今早见面开始,李冰蓝便已经开始酗酒不停,最关键的是她似乎只用右手握酒瓶,这说来很正常,因为除去左撇子没有谁会常用左手。可尤凡还是觉得不对!
“你、另一只手怎么了?”他再次试探性问道。
“哼哼···”又是一阵苦笑,李冰蓝的眼眶越发湿润,腔调略带几分呜咽:“只是暂时不能动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是···她们···”话还没说完,李冰蓝发疯似的连续抓起几个瓶子一饮而尽,才脸色阴沉以泪洗面,迷离着眼继续呜咽道:“我的左手被司令扯掉···虽然我有能力接上···”
一段影像仿佛在她眼前显现,剧痛瞬间来袭,自己毫无防备,没有反抗余地。巨力将其抛飞而出,左手手臂在那一刻与身体撕扯分割开来,血浆喷洒满天。可自己却完全没看清司令是怎么出的手。
天花板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眼里世界变得扭曲。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李冰蓝摊到在地板上,迷迷糊糊:“他明知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还让粟杀死我所有的部下···她们可都是无辜的···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想她们···我想···”
终于,一阵爆发,要死要活后,李冰蓝缓缓合拢眼帘,不甘心的睡去。然而,泪在她眼角已然没有消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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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两声鞭子抽在身上。
“大姐绕了我们吧!”
“什么?”爆喝同时,又是几声鞭子连续抽打,发出闷响。
“啊!啊!···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这个世界所有的写字楼都喜欢用幕墙装饰,这样看起来或许很美观。不过滤光性确实很好,它能把夏日让人暴躁不安,高挂于空的强烈光照变为柔和。
求饶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落落的工作大厅。绝大多数电脑屏幕处于关机状态,文件文案工工整整排在每一张办公桌桌面,内部墙壁一只大型挂钟,秒针缓慢游走。
“行了。”一张皮革座椅,一身白暇华丽宫装女子正端起紫砂壶细细把玩饮用。
“老大,接下来该囊个处理他们啊?”鞭声停止,一个女孩,十四五岁。浓妆艳抹,头发花花绿绿,走到宫装女子身前办公桌一侧。双手不停撩起衣服低扇风,像是过渡运动发了热。
“你能不能说普通话?”宫装女子微微偏转下巴,姿态温文尔雅。样子却是妖艳动人,诱人无比。跟范冰冰那种脸蛋类似,可比起她狐魅千百不以为低。
“噢噢!老大,接下来该囊个处理他们啊?”女孩由山城话变为西南普通话。
“为什么,你说的普通话跟我这个APP里说的不一样?”宫装女子似乎每次说话都那么妖媚,让人吞沫。
“哦,我嫩个叫西南普通话,别个都说我嫩个西南普通话达到了八级,黑么子牛B。”女孩,很自豪。
宫装女子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