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省南门派出所一间休息室内张宇阴沉着脸。
站在他身前的是个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小个子。小个子见着张宇的脸伤的不轻,一脸焦虑不敢乱说话。
“说啊!”张宇有些不耐烦。或许是长期审讯人的习惯,此刻他嫣然摆出一副与嫌疑犯的对话态度。
而眼前的矮个子,不知道是见惯了被审讯人的表现状态,还是出于张宇霸王般的威压。此刻真把自己当做被捕嫌疑犯似的无法镇定下来,显现出很是害怕的样子。被这一吼,有点踉跄,哆哆嗦嗦说道:“张、张大哥事情是这样的。近段时间省内不是要开始国际杜鹃花赏花节嘛!上面指示一定要做好这届的安防工作,不要让恐怖分子有机可乘,钻了空子···”
张宇皱眉看着小个子。小个子见状心领神会,迅速切换到重点。
“早上在鼓秋弯那地方排查,有个疯乞丐扑倒我身上说他的宝贝被偷了,硬要我帮他找!”
“就这事?”张宇挤挤眉。
小个子此刻少了对张宇的害怕。但逻辑似乎变得一阵混乱,他连忙摆手又连忙点头,口齿打转的说:“不是不是,是是是···!你以前不是一直在找一个叫‘洛河文书’的东西吗?···”
一听‘洛河文书’几个字。张宇瞬间擦亮眼睛竖直了上身盯着小个子。
小个子继续说:“你猜他掉的东西是什么?”
“难道是‘洛河文书’?”
“没错,就是‘洛河文书’···”
“他人啦?”没等小个子说完,张宇当即拍案而起。
“在、在接待室啦!”小个子一只手,指着屋外。
张宇二话没说,疯野似的冲出去。
直到冲至一间有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风格玻璃窗的房间外,透过玻璃窗没被窗帘掩蔽的一角,看看屋子里,张宇才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屋子内正坐在土气的木椅子上喝着热水的人。
约莫一看,看不出这人的年纪。因为他浑身邋遢,乱蓬蓬的头发很长,挡住脸面大多数的部位。微微露在头发外的眼鼻左右也都被污渍揉捏成一团,不见其真貌。
长吸一口气,张宇大踏步走过玻璃窗转角进了去。
“你好,我是张警官。听说你东西被偷了?还很重要。”张宇长话短说,报上自己姓氏与来意。
邋遢的人轻轻喝上一口热开水,然后把不锈钢杯子放回茶中央。说道:“你终于来了!呵呵···”是个老者极为嘶哑的嗓音,不过语句很是清晰。
张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正古怪的笑。不由得神情一紧,一只眼皮几乎快粘在一起,顿顿的说:“你是谁?”
邋遢老者用一只手捞捞自己额角的头发,凑到张宇面前不过三十公分的距离,露出一只黑油的瞳孔盯着张宇,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找你做什么!”
这样一说,张宇就更是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了。他也显得更为神秘。原本从外貌来看,眼前的人不过是个邋遢的拾荒乞丐,大可不必理会。但是能够说出‘洛河文书’这几个字就不是普通人,连张宇自己也是在十几年前司令下达的任务中得知世间有这么一件东西的存在,然而却不得其样貌。
于是说道:“你找我干嘛?”
“你不是在找‘洛河文书’吗?”
邋遢的人双手背到脑袋后面,整个上身仰向木椅靠背,一副忙里偷闲的样子。
张宇凝视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感情上这人又是一阵古怪的笑:“其实我并没有掉什么东西,更别说掉‘洛河文书’,当然这‘洛河文书’也不是我的,但是我却知道它在哪里。”
这话听得张宇一愣,急忙问道:“在哪?”
“哼!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族,我称他们为‘明’。‘洛河文书’是他们世代相传的镇族之物。”
张宇眯起眼睛:“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族群。”
“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
“照你的意思看来,你是知道他们具体的所在地?”
“知道谈不上!不过你可以收下这个···”邋遢的拾荒者说话间脏兮兮的手伸进衣服内兜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宇:“照片里的人叫孟旗舰他属于‘明’里的一员!如果你们能找到他,或许能对你们找到‘洛河文书’有帮助。”
张宇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记忆中突然出现从天科录像室里调取的某个片段。
“这···!”他皱起眉:“你凭什么说他是你所说的‘明’的一员?”
拾荒乞丐少许仰头视线变得深远:“这个叫‘明’的种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什么特点?”
“他们的头发都是自然的白,在苍白与银白之间的颜色。”
这算什么特点。张宇神经顿时颤动。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化,染白毛的人数不胜数,要想从中找出属于‘明’的那部分是何其难。可要说不是特点,眼前的乞丐倒也说得清楚:自然白介于苍白与银白之间。但是在国外这样的人也是多如牛毛。难道他们都是所谓‘明’一族的人吗?那这‘明’岂不是很庞大。
张宇越想越觉得这乞丐是在诓骗自己,故意扯淡。然而就在他即将收回思绪的时候,一阵错愕涌向心头。
粟不就是自然白的头发吗?她会不会是‘明’的一员?
不管是与不是,既然已经得到这从天而降的线索张宇就必须掐断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落雨树’没人可以知道‘洛河文书’的存在,而且眼前的人似乎不止是知道‘洛河文书’存在那么简单。杀掉他也绝对不单只是维护‘落雨树’机密与利益那么简单。
不过在这之前,出于理性张宇还是硬憋着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的杀意问道:“你为什么要跑来告诉我这些?”
乞丐不慌不忙屡屡头上乱蓬蓬的毛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那很好!”
张宇微笑的瞬间前身越过茶几。两手中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五把以上的军用刀具刺向拾荒乞丐。
可这乞丐一个驴打滚,看似措不及防无法招架,实者轻松躲过张宇的这一记穿刺。紧接驴打滚是一个狗刨地的姿势,迅速窜出屋外。
“小子,希望你有所好运!”
待张宇追到门框外,眼前的一幕使得他的神情陡然一变。伴随着沧桑的嗓音在院子中回荡,只见拾荒乞丐犹如一只爬虫四肢贴于一旁十层高楼,腹部也紧挨墙壁用出壁虎般的身形急速向上游行,一秒不到便消失在墙体拐折面。
许久之后,张宇才回过神。
“他究竟是谁?”自言自语中,不由朝接待室茶几面望去。
那里一张照片正躺得工工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