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你们这儿的土豆不错额!”天有些阴沉伴随着徐徐微风,孟旗舰一身运动装,背背着一米来长的登山包。吃着路边摊热腾腾的烙锅,嘴巴都不忘调,戏路边摊的老板娘。
“好吃,你就再买点撒!”这老板娘也不是吃素的,你既然这样说,她就顺势推招。
“嘿嘿···好吃是好吃!可你看我这不是连吃了三碗了嘛。实在撑不下了。”孟旗舰冲着老板娘傻傻一笑脸泛红起来,干脆底下头吃自己的土豆。
“老板娘给我弄碗粉,再加两块豆腐。”
“好嘞!”
不久之后,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阵迷心魂的香水味,埋头苦吃的孟旗舰微微一抬脑袋。哇!美女耶。顿时专属于男人的某些冲动一涌而上,直冲头顶。
姑娘确实不错。身材好,脸蛋静,长发微微染有葡萄紫,身着连衣短裙,披了个小坎肩,气质不俗。
“看什么?”孟旗舰正盯着那姑娘处于呆滞状态,有个浑厚的圆润的声音却在自己耳旁轻轻响起,让他心里的那个自己瞬间跌倒。
转过脸一看,是位白发苍苍,白须溜溜身穿青袍,道人模样的老者。
老者紧闭着双眼。可有一种直觉告诉孟旗舰,他所看到的事物远比自己看到的要清晰得多。
“你不怕她吃了你!”老者口中淡淡的蹦出几个字,让孟旗舰很是骇然。
“这个老头儿到底在说些什么!吃掉我?这三个字范围很广啊!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还是其他什么···”孟旗舰内心泛起疑惑。
也可能是不远处的姑娘听到了老者的话,端起吃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快速离去。
“你不是‘明’之后吗?”
一道闪电划过阴沉的天空。孟旗舰愣住了,他的两只手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这个老头是女娲后裔,还是男的。难道今天他就是来取我性命的。”
“哎···”见到孟旗舰这幅反应,老者摇摇脑袋,长叹一声起身把手里的拂尘往手关节处一搁,悠晃着身躯大步远去。
孟旗舰傻愣着。他的脑海里出现一片阴影,老者的笑就放在那片阴影里。可是从始至终孟旗舰都没见着老者笑啊!
他心不在焉的把钱放到小桌上:“老板娘算账。”
“总共十五块。”老板娘走过来时很麻溜。点点盘子,然后从自己身前围裙布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钱,开始找零。
“老板娘?”
“你还想吃啊?”老板娘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孟旗舰。
“不···不是!”孟旗舰吞吞吐吐:“我只是想问,你认识那个道士吗?”
老板娘顺着孟旗舰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皱着眉头反问:“哪个道士?”
确实,远处并没有什么老者道人的身影。
“刚才···他就坐在我旁边!”孟旗舰拧回目光,看向小方桌一侧,一副不解。
“啊!没有啊!小伙子你是不是病了?”老板娘大惊失色,迅速找好了零。
“哎···那算了吧!”孟旗舰知道如果对方真是女娲后裔,那么或许他就有什么能力不被人察觉,老板娘见不着那也是再正常不过。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件被布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器物,然后把那些布扯开。
“果然啊···!”孟旗舰眯起了双眼。手里器物闪烁着如同萤火的光点,但是在这阴沉的天气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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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夜幕显得淋漓,即使雨水还没有落下,全身上下都覆盖着薄薄的湿漉漉的水雾。过了一道泥砾路口,又徒步走上好几里,孟旗舰才算找到一处愿意让他留宿的人家。
这户人家的房屋分两层。底层为土质结果,二楼为木质结构。主人与老妇商量决定,腾出二楼的一间卧房让孟旗舰歇息。
三个人围坐在火炉旁水足饭饱,聊了会儿天之后。孟旗舰告别两位好心人上楼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他背包里的东西已经好几天没有扯出来凉一凉抖一抖,打开背包的瞬间串出一大股子霉味。
瞅瞅鼻子,他把他们一件一件扯出来平展开,然后凉到阁楼外的横杆上。
夜变得深沉,大多数的原因也在于山太高遮挡住了远处射来的光线,当然也包括太阳落土前的微微余晖。
阁楼横杆外已经看不清山的轮廓,夜更是无比生冷,连一只动物或虫子的叫声都没有,除了徐徐冷风。
孟旗舰弯曲着背走到阁楼外,打算凉自己手里抱着的一大堆衣物。
“瞄···”突然一个毛物从阁楼一旁串出,蹦到另一旁,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孟旗舰被吓得一阵嘚瑟,差点没栽倒在地。但从那声音来估计,不过是只喜欢吓唬人的猫而已,所以孟旗舰颤动的心情很快得以平复。
这就好比一个睡死的人,半夜突然立起身,没停半秒又倒回床铺上悍然大睡。
夜还是那样安宁,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这个时候,孟旗舰贼溜溜的眼睛却望到远远的地方传来莹莹幽光。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正是夜幕来临时自己走进这户人家所必经过的泥淋小路。
“那会是什么?”孟旗舰眯起了眼睛。在这深山老林中还有谁会在这样一个冷风凌冽的夜晚出来晃悠。再则这里方圆好几里都没有人家,有人转悠就更是不可能。
幽幽亮光越来越近,朦朦胧胧中包裹着一个人影。
“留宿的?”这是孟旗舰瞬间产生的念头。
所以他没再理会那缓缓靠近的光团。自顾自的快速凉完东西,冲进屋内脱去厚重衣物钻进温暖的被窝。他可不愿在刺骨冷风中多呆上哪怕一秒。
躺在浓厚乡土气息的床铺上,看着混混黄黄时不时跳闪的灯泡,伴随一天疲劳,孟旗舰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种说不出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它不像是某种木质的香,也不属于花的味,却使人神魂颠倒,梦游天姥。
隐约,孟旗舰见有个白影在自己视野里晃来晃去。他努力伸缩瞳孔调节焦距,几次尝试终是失败。
“你是谁?”他的言语有气无力,像个久病缠身的人。
随着模模糊糊的白影,越来越近。虽然依然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孟旗舰却能肯定眼前的影像是女的,而且就是白天在烙锅摊前看到那人。
这让孟旗舰清醒几分。他想到那老者的话,当时情形也在脑中重现。
女子身材苗条脸蛋也很漂亮,可以花容月貌。但是那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一层不算厚也不算薄的连衣短裙!离开的时候也没见老板娘找零,或者女子掏钱!晚饭自己吃了三大碗,按理说如果之前几个小时内吃过同样三大盘的土豆不应该有那么重的饥饿感!难道老板娘以及路边摊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想到这些,孟旗舰的思维又开始迷糊起来。如果所有一切都是错觉,那么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这里面还有真实的存在吗?或许眼前的事物也是错觉!
他的视线开始慢慢麻痹,能见到女子的影像也只有一条眼皮之间的微弱缝隙。尽管如此,他却深深感觉到当那女子把脸贴近自己的脸时,笑了。笑得十分扭曲,抽象!不得不让孟旗舰想到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的九命猫妖,顿时毛骨悚然,他害怕那根细而长的舌头伸进自己的胃里,然后在里面不停搅动,窥探。紧接着一记针刺般的细音传进耳朵:“我是来取你命的!”
紧绷的铉得以解脱,刺耳细语让孟旗舰瞬间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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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命不该绝!”一道声音犹如洪钟。
下一秒孟旗舰发现自己竟处于一个白芒的世界,周围所以一切都是白色,像雾一般。缥缈无定,看不出天地,分不辩南北西东。他顺着声音来向望去,不远处一座方方正正石制大靠椅上正端坐着一位灰白长袍,一手提八尺长扇,一手反握拂尘道人模样的老者。
“你不是···”他一眼认出,那人便是白天路边摊告诫自己的老人。
“嗯···”老者深沉的点点头,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见状,孟旗舰挠挠自己的脑袋,憋着脸问道:“老前辈!诶···我有点不明白!我这是死啦,还是没死?你是救了我,还是要害我?”
“你被‘女娲一族’的人迷惑,是我让‘虚’救了你!”
“虚?”
“‘虚’就是我!”正当孟旗舰一副疑惑的时候,老者身体的一侧探出一只脑袋同样一脸深沉的说道。
猛然一看它竟与坐在石凳上的老者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些透明。随后它又伸出两只胳膊,在胳膊的带动下从老者身子里扯出自己剩余的一半截身子。
这个不雅姿势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出生的雏鸟,最终费尽全身力气才从卵壳里钻了出来。
“这···”孟旗舰看得目瞪口呆。
“不必害怕!‘明’一族的后辈。”老者依然深沉,淡然。看起来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你怎么知道我是‘明’一族的后辈?”孟旗舰开始警觉起来。
“事情说来话长!何况现在也不是谈这各种缘由的时候。”老者嗓音虽然浑厚,但是孟旗舰隐隐也能听出,这其中的乏力。
“既然你还活着,就必须做一些事情,否则‘明’一族在不久之后将遭灭顶之灾,这个劫难史无前例。如果渡过这劫,那么‘明’一族,便不再东躲XC终可以做平凡人的事情。”
对于常人来说,总想过一些刺激的生活,所以他们不懂得有着简单的生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对于孟旗舰这样一个从小颠沛流离,被母亲灌输‘女娲后裔’死亡威胁论的人来说,能过上平凡的生活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他瞪着眼珠盯着老者,只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孩子,你过来。到‘虚’的身前!”
无论老者说出怎么样的言语,他总是一动不动,一副严肃。
孟旗舰心情复杂,很多事情他一时无法接受,也无法明白。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按照对方的意愿去做,否则谁也不清楚会发生些什么!
他步履蹒跚,一步分做三步,好不容易才走到‘虚’的跟前。叫‘虚’的老者一抬手,孟旗舰连忙用双臂去挡!
“放松!”老者语气温和,却能充分表露出他强烈的呵斥。
“你···要对我做什么?”孟旗舰结结巴巴,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定。
“放心吧!年轻人,我只是把要告诉你的东西传到你的脑袋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叫‘虚’的老者,倒是和善许多。
“那你得保证不痛···”
听着孟旗舰不成熟的问话,‘虚’认真点点脑袋。
见到对方如此肯定,以及和善的表现。孟旗舰死马当活马医,奋力死闭上双眼,把自己的头朝‘虚’伸了过去。
‘虚’再次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摊开手掌轻轻触向孟旗舰的天灵盖,不过在离他头顶大约十公分的部位时,停了下来。
“嗯,原来如此!”‘虚’微微一笑。
随后,刹那间。孟旗舰脑海中翻江倒海,时光飞梭,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拥而上,完全淹没他小小的内心。
“好了!”
只是一秒不到这所有的一切都终止,‘虚’也收回手臂,颔首微笑。
“这···”孟旗舰整个人都傻了,处于一种渺茫的状态。
“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切记,一定要找到尤凡,只有他能完成我的意愿!”
‘虚’的嗓音在这个怪异空间里回荡,漂浮!孟旗舰晕晕乎乎,他已经分别不清这到底是那个老者的声音,还是那个叫‘虚’的声音!
眼前的白茫渐渐消散,如同潮水一般。来得很快,退得也快。那些挡在眼前云雾般的东西,也随之变成清晰的图像。
“小兄弟!你没事吧?”
伴随着身体晃动,孟旗舰缓慢睁开眼帘。
“我···这是怎么?”
“你发烧了。还胡言乱语。”眼前说话的老妇正是自己借宿农家的女主人。她取下扶在孟旗舰额头的洗脸布,在床铺一旁的水盆里来回揉捏几下,提起来拧干上面附着的水液,叠成方块形又放回孟旗舰额头。
“这儿,离镇上远!只有这土办法···”
孟旗舰瞪瞪盯着,床铺顶部的纱帐:“一切都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