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14岁左右,样貌清秀无比,头发不深不浅油黑色的少年尸体躺在白洁漆铁床铺上。
零站在一旁,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蛋。他的皮肤是那样粉嫩,光洁,就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一切细节做工无微不至。使人不由得迷醉,神往。
“尤老师···”她用两只手指固定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面部微微生出几丝红晕。
接着,伸手打开少年的胸腔。瞬间各种金属设备折射出银霞光芒。
“这些都是当今最高端的合金、”零自言自语,不晓得是不是对于自己小小成就的自我赞赏。
随后半蹲着身子,把龟壳状的黑匣子小心翼翼放入少年胸膛,掏出螺丝刀拧紧六个角上的螺母加以固定。紧接细心细手的接好各类丝线,扣好反锁防震装置,才如释重担欣欣然关上少年的胸膛。
站起身,片刻休息,零从一旁操作台取下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上几口,掏出纸巾擦拭额头的汗珠。
这一过程中,眼睛中的光幕始终没有离开,少年粉嫩的脸颊。看着看着,她再次迷醉了,情不自禁弯下腰,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到少年额头上。然后有些不舍的抬起头,傻傻嘟囔道:“装上微型能源您就可以再次复活了。”
她转身看看四周的死寂,现在的体会却是享受。因为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是一种占有,正真意义上的占有,下一刻尤凡将再次只属于他自己。
想到这里,零的脸上竟流露出几分犹豫。把水瓶与纸巾放回操作台后,从台子上的一个盒子中拿出一件黑糊糊鸭蛋大小,瘪型器物。
望着它,愣愣发起呆来。
“我只想和你好好生活···”许久,像是做出很大决定。零才转身,把那个黑糊糊的瘪装物,镶嵌入少年腹腔内对应的凹槽,盖上盖子。
此刻,原本紧闭双目的少年,突然睁眼射出白光。眨巴几下眼皮后居然直挺挺立起上半截身子。
“您···”零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连忙说道:“啊!尤老师醒了?”
重新复苏后的尤凡,面无表情。朝着四周扫视一圈后,白光回收,露出漆黑发亮的眸子,才把眼神固定到零身上。
他伸出手温柔的搭到零的肩膀上:“零!”
“嗯!”零定定望着尤凡回答。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一阵春风拂面,这时的零脸上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红晕,低头不敢与尤凡双目对视。
同一时间,尤凡也看到了自己的手臂。通体雪白,光鲜亮丽,竟也被迷住,顿顿痴痴的说:“怎么会如此完美”。
“啊!”被尤凡这话一说,零的脸更是红透了,也越发底下脑袋。
尤凡见状大脑短暂的卡壳。片刻又恢复到自己愉悦的精神世界中。他的脸上浮现出天真,却无比可怕的笑容。仿佛变得年轻的不止是身体样貌,甚至心里也变回了少年时代。
但那绝对不是无邪。
片刻,尤凡突然瞪大眼珠:“那么让我们一起去抓捕她们···!”
这句话像是战前警报一般,零脸颊上的红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仇视与无限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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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乌云遮蔽弯月的夜晚。有些人已经钻入被窝熟睡,有些人还坐在电视机前死气沉沉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整个兰溪在乌云阴影之下,就好像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风,更没有虫鸟兽禽鸣叫,时间与空间在这里静止,如同一窝没有源泉的死水。
天科并不高大宏伟的写字楼主体,侵没在这窝死水中映射出沧桑倒影。
隐约,接近顶端楼层某扇窗亮起黄橙橙的光荧,远远看去微微弱弱。
“你在做什么?”王静手扶着门框声音有些吃力的朝屋子里问道。此刻她退去了黑白制服,一身病态的服饰,甚至拖着些许卡通的睡鞋。
屋子内很乱,地板上桌子上到处都是A4纸张,还有一些饮水机之类的电器横七竖八躺着。
就算王静这突如其来问话,也没使得屋内翻箱倒柜的响声停止。
“不用翻了。”见对方没有回答,王静一脸淡然。
这么一说,身体有一半截钻进档案柜的黑影才算停下动静。声音从里面瓮声瓮气的传出:“它们在哪儿?”
“明天就出发了,我想你用不着···”
王静的话被打断,柜子里传出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至今为止,我并不是失败的那个人,所以我不打算向她们低头。我不可能比粟弱!”
宁静,整个屋内安所有响动岿然消散。
王静发呆许久,颤颤巍巍说道:“你想怎么做?”
档案柜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翻动文件器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把箱子推开。”见状王静不再多问,冷冷放下一句话,收回伏在门框上的手,转身离去。
走廊显得黑暗、寂静、幽深。王静微微捂着胸口,步伐老态,慢慢吞吞向着背光的地方走去,那里的深邃仿佛远离这个世界。
“你就是个懦弱的女人,我一定会证明我比她强上百倍千倍!”
一阵邪恶的声音从先前房屋里传出,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来回荡漾。
浩瀚天际,那轮月,两端尖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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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
在渐渐恢复生态平衡的草垫子,碧蓝的天飘动的不止棉花糖似的云朵,还有漫天花雨。
夏末秋初,各种植物开始为繁衍生息忙碌。
于是蒲公英、野木棉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的植物的种子充斥着草垫子整个上空,与地面上形形色色的荒草、灌木上下呼应,勾勒出一幅超越九个太阳的艺术纹案。
头顶祥云,一个身形略微高挑的银白刺猬头青年,用双手紧裹罩住自己身体的黑色龙纹大袍,逆着风迈步在草垫子出山口处的灰白水泥路面。
虽然,偶尔一阵烈风卷起,扯动袍子边缘,使得他不得不快速用手去护。但他的方向却是那么坚定,一直朝向草垫子深处并没半点放慢脚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