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贵回到家中,巴音非常高兴,她没有埋怨马富贵无功而返,反而百般劝慰。巴音迫不及待地向马富贵讲述了营业部五千万现金被盗的经过,马富贵说他已经在电视上看过了,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同行们竟然胆大包天,干出这么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当巴音帮马富贵收拾旅行包时,无意中发现马富贵的返程机票有猫腻,她发现马富贵竟然又到了一次北京,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到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参加工作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马富贵怎么还敢到北京?难道他到北京有什么隐情?
马富贵回家之后,对巴音非常体贴,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和小金鱼的一夜之情,让他有一种负罪的感觉,马富贵想用行动表达歉意。巴音却感到非常意外,她从来没有体验过马富贵的温情,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受宠若惊。巴音从许多细节上发现马富贵变化非常之大,她越来越感到马富贵可疑。巴音曾听伙伴们说过,有的男人在外边“寻花问柳”,回家以后对妻子非常体贴,这是因为他们在外边做了坏事心虚。马富贵去北京到底干了些什么呢?巴音想查个水落石出。
马富贵回家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情意绵绵做完了“功课”,巴音抚摸着他的胸膛温柔地问:“老马,你这次回来怎么拐弯抹角到了北京,不是怕国兴银行的人见到吗?到北京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马富贵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粗心坏事,看来秘密保守不住了,索性向巴音解释清楚,以免她疑心重重节外生枝。马富贵坦诚地说:“回家途中,我确实到了北京,而且到了国兴银行总部的收发室,把一封信放在那里。因为那是朋友托我捎去的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关系到国兴银行的声誉,我必须要去,哪怕遇到熟人我也要去,这件事牵涉到信誉和良心。”
巴音疑惑地问:“你在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工作,朋友怎么让你往国兴银行总部送信?”
马富贵告诉她,深圳南方大业公司让一位副总携带六十万现金给国兴银行一位老行长送礼,这位副总把这笔钱私吞了,公司的财务主管想搞清楚,并想把这笔钱通过一定的途径再要回来。为了抢时间,自己必须到国兴银行总部去一趟,把十万火急的信送到。
马富贵解释之后,巴音更加不理解,深圳南方大业公司不讲信用,使马富贵吃了那么多苦,他在离开“狼窝”之后,还帮助他们做事情,简直令人无法理解!俗话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老马从来都是爱憎分明的人,怎么这一次竟然帮助“坏蛋”做事情?他这种违背常理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从他这次带回家里的东西看,根本就不是老马所能想到购买的。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使她对马富贵了如指掌,像女式尼龙丝袜子和苏州绸缎女式睡衣这样的东西,马富贵是绝对想不到送她的。马富贵到深圳前,巴音给了他五千元的路费,他回来交给巴音一万元。他的路费和住宿费一分不用再加上工资也不到八千元,何况这一次他带回家的东西最少价值两千元。从马富贵的资金来源和对她百般温存的态度上,巴音感到非常意外。巴音进一步提醒他说:“他们对你那么无情,你反过来帮助他们,你的脑袋进水了?又对我胡说八道!”
马富贵仰望空中感慨地说:“我们应该多一些宽容和理解,少一点仇恨和嫉妒。我和鲁青处长查了一次账,让人家损失了几个亿,他们对我恨之入骨也在情理之中,能让我在那里参加一个月的工作已经不错了。他们的财务主管心地善良,发工资时多给了我五千元,回来的机票也是她买的,其实到北京那件事是她自己让我干的,她对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忠心耿耿。”
巴音好奇地问:“她是女的?长得漂亮吗?你看上她了?”
马富贵不知掩饰地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我是看上她了,可是有情无缘呀!人家有了心上人,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林少彬。我实话告诉你,到北京送信,就是财务总监小金鱼让我干的,我回家带的所有东西都是她送的,人家对林少彬那份痴情真让人感动!”
巴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富贵,从马富贵的脸上她看出了丈夫对小金鱼的那份感情和无奈的惆怅,她没有指责马富贵对自己不忠诚,也没有再追问马富贵其他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应该更加体贴和贤惠,才能让马富贵不滋长外心,从而精心呵护这个和睦的家庭。巴音温柔地扑进马富贵的怀里,喃喃地说:“以后再不要离开家好吗?无论穷富我们守在一起,我离不开你,真的!”
马富贵以为自己讲出了实情,巴音一定会大发雷霆,她是一个温顺而又倔强的女人,性格有时像草原上的烈马,令人难以驾驭。巴音的宽容让马富贵心生歉意。
深圳之行,马富贵体验了人间的喜怒哀乐,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心爱之人。在与小金鱼缠绵之时,小金鱼开始时闭上眼睛木雕一样随其摆布,马富贵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小金鱼并不爱他,一点都不爱!尽管后来小金鱼苏醒了似的疯狂起来,他仍认为那是出于同情的表现。当马富贵从幸福的巅峰中滑落下来时,他问小金鱼爱不爱他,小金鱼含泪摇了摇头,并将“爱情故事”的原委和盘托出。马富贵这才如梦方醒,羞愤之情让马富贵恨不得立刻找“始作俑者”去决斗。小金鱼伤感地望着马富贵眼中的怒火,告诉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与林少彬无关,并真挚地坦言现在人就在这里任打任罚、听凭处置。马富贵立刻像泄了所的皮球,马富贵知道小金鱼依然爱林少彬,她主动揽责是怕他不顾一切地伤害林少彬。最后小金鱼劝慰马富贵不要像自己一样丢掉银行的工作,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再不要到深圳来,更不要到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工作。马富贵当时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起这一切,马富贵感到小金鱼确实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他把对小金鱼的喜爱转移到妻子身上,再加上对妻子的愧疚,就对巴音多了几分柔情,他拥抱着巴音,一边抚摸着她一边说:“到深圳我才知道,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老婆好,以后我们俩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我明天就回银行上班。”
马富贵上班的第一天,新任营业部主任通知他下岗,原因是马富贵已经旷工三天没有请假。实际上营业部在马富贵休假期间刚刚发生了一起大案,就像巴音在电话中向他讲的那样。金库里的五千万元现金不翼而飞,两位守库员驾车逃逸。巴音讲的并不全面,真实的情况是:在两位守库员逃跑期间,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有的报纸上竟然披露,两个守库员用大型卡车,把几吨重的钞票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走,国兴银行的管理如此混乱,老百姓怎么还敢把钱存到这样的银行!有的报纸甚至捕风捉影,编出一些小故事,以吸引读者的眼球,增加报刊的发行量。在舆论的“干预”下,国兴银行启动了“问责制”,从省分行开始撤掉了一大批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