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柳萧萧脸色一沉把手按在谭双双的手腕上,一个急转回身用力把她推开,谭双双踉跄后退两步跌落地上。
柳萧萧垂下一双锋利的寒眸盯着地上惊咋愤懑的人儿厉声责备:“你这贱婢竟敢越轨,王爷什么时候说你这贱婢可以触碰本王妃的茶壶呢?莫非你还觊觎本王妃正室之位?”
“……”谭双双捂着自己赤痛的脸,一双婉眸溢满委屈的泪波,虽然自己只是一个丫鬟,但跟在柳烟公主身边多年还从来没受过这般屈辱。
谭双双委屈地抽噎几下又挽手拭了拭我见犹怜的泪水说道:“王妃口口声声说我是贱婢,是不是因为妹妹分薄了王爷的宠爱,所以姐姐今天才要在众人之前羞辱我?”
各位夫人嫌恶地看了看柳萧萧,男人三妻四妾极其寻常,更何况那是名震九国的鄞王爷,没想到这雪翎郡主竟容不下一个小妾,还真是心胸狭窄,这样善妒的女子在各位贵族夫人中是最不能容忍的。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你总该不会因为王爷赐本王妃茶壶而赐你巴掌,所以你怀恨在心,在众姐妹前污蔑姐姐吧?”柳萧萧挽起唇角风轻云淡地又勾起九慕跖“赐给”谭双双的伤疤,谭双双扬起一双寒辣的目光直盯着她。
“鄞王妃……”白谷蕊刚要发话,无意间瞅见柳萧萧挂在腰间的玉璋,她妩媚的峨眉顿时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来,温婉的眼眸带着一袭嗜血的冷风看向柳萧萧微笑问道,“你腰上的玉饰很漂亮,是王爷送的?”
“这……”柳萧萧把手抚在苍翠欲滴的玉璋上,半黛含羞地垂下眼眸继而扬起一双汪汪清眸满载爱溺情意说道,“嗯,是爱郎送的。”
“恬不知耻!”谭双双在心里狠狠叨念了句,竟敢把王爷称作爱郎,王爷只把她当作贱泥而已!
谭双双紧拽着手中的银针,刚才只差一点就可把毒针刺进柳萧萧的腰间,这可都是九慕阳吩咐的。然后嫁祸给白谷蕊,再将她带到宴堂之上,让陛下亲手误杀柳萧萧,这样九慕阳就可以趁机拉下相国府打击皇威,随时可登万人之上的位置。
“鄞王既宠鄞王妃又舍不得双双妹妹,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庭事,更何况,是鄞王的情事。”白谷蕊挨着皮绒靠椅懒懒地抚着纤长白指饶有兴趣道,“不过,本宫也很感兴趣,向来以冷辣出名的鄞王,到底是喜欢鄞王妃多一点呢还是喜欢双双多一点,我们来个测试好不好?”
“皇后娘娘想如何测试?”柳萧萧温婉笑问。
“不急,众姐妹随本宫移步到宴堂,待会自然就知道鄞王到底心属谁人。”白谷蕊说着把手一扬,两个侍女忙迎上来将她搀扶,其他贵胄夫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她走去。
柳萧萧站在原地然后拎起茶花杯子将其翻转过来,杯中的茶水花落地上激起一阵泡沫,如果白谷蕊刚才把这茶给喝了,那么柳萧萧谋害皇后娘娘这一罪名就扣定了,顺便九慕阳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白谷蕊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得阴险。
柳萧萧再拎起牡丹杯子反倒,茶水流到地面又激起一阵泡沫,这杯子里的毒想必是出自九慕阳之手,他也要陷害柳萧萧毒害他的爱妾,只是,他要借助柳萧萧对付九慕擎,所以,这条毒害的罪名必定要到宴堂跟前审理。
从前的九慕阳从来不会利用她,面对最大的强敌日魅,即使她甘愿,他还是不愿意利用她,而现在,他不仅要利用她还要辍取完她的价值之后杀了她。
柳萧萧凄冷的冷哼一声呢喃:“你是想亲手杀了我呢?还是逼迫九慕擎杀了我?是不是我活着都碍着你们的道?玩火……会自焚吗?”她若有意味低念了句,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锋芒。
柳萧萧离开院子后,对面阁楼上坐着的神秘人,捻起青葱白指抚在嘴角,浮起一抹诡秘的冷笑,几分轻蔑和讥诮无遗显露在嘴角优雅的弧度,蠢蠢欲动的目光定格在远去的柳萧萧身上。
白谷蕊带着一众贵妇来到宴堂,正巧遇上九慕擎赐增紫镇凝脂给九慕阳,九慕擎还特意让九慕跖将紫镇凝脂送到九慕阳的跟前,九慕跖伶俐地捧着泛着紫光的白玉向九慕阳走去。
柳萧萧厉目轻扫,锋利的目光顿时落到白鼎钧身旁的护卫手上,他的二指间捏着一颗小石子,瞄准的方向正是九慕跖的脚踝。这样一来,不仅九慕阳遭殃,九慕跖也免不了祸害。
柳萧萧的眸光再扫视到九慕阳身后的方敖易身上,他目光如刀、神色警惕、指尖蠢动,想必他已经察觉到九慕擎和白鼎钧的阴谋,他在侍机等待反击,怪不得九慕阳坐如春风毫无压迫之色。
在众人的愕然中一袭白影闪过,九慕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紫镇凝脂已经被夺走了,他皱起眉头抬眸看了一眼,抢走紫镇凝脂的不是别人而是柳萧萧!
九慕跖心头一急,还没说话,柳萧萧便手捧紫镇凝脂仿若凌蝶起舞般螺旋转到九慕阳的跟前,嫣然回眸一笑毫不客气坐入九慕阳的怀中。
九慕阳微愣然后把手环在她纤长的蛇腰,再垂下一双深蛰如蜂的冷眸不屑看着她--如此轻浮之举,哪是一位王妃应有的矜持?
柳萧萧勾起一抹清雅的笑意抵住他寒辣的眸色,再暗瞟一下那边惊若呆鹅的贵妇们,特别是掺在里头的白谷蕊和谭双双,向她俩抛去一个挑衅的眼色--我柳萧萧可是舞姬出身,在烟花之地打滚了几年,想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看来本王的爱妻很喜欢这紫镇凝脂。”九慕阳带着淡漠的宠溺转向九慕擎道了句,“多谢陛下赏赐。”
他不顾醋意灌脑的九慕擎是否内伤出血,又暗地向九慕跖使了一个眼色,九慕跖愣了一下无奈地看了一眼柳萧萧然后转回自己的座上。
众位大臣若有若无地往柳萧萧瞅了一眼,她还捧着紫镇凝脂娇恃地窝在九慕阳的怀里肆意把玩,必定是因为鄞王宠溺的这区区一个王妃才敢如此嚣张放肆。
紫镇凝脂可是历代陛下赏赐给功臣的最高荣耀,岂是一个妇道人家可随手玩弄,鄞王不但不阻止责骂反而是十分欢喜地任由她在自己的撒娇,这不正是向坐在正堂的九慕擎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