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见笑了,是这贱婢毛躁不懂规矩,差点冒犯了你的王妃。”白鼎钧说着霸气地拂了拂衣衫大步走进来,不请自坐,继而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冷笑说,“都说狗仗主人势,不知道王爷府中的丫鬟走路如此轻浮,是不是王爷教导有方?”
“是。”九慕阳淡若地应了一个字,白鼎钧刚要哈哈大笑,九慕阳继而吐出一句,“每当有不明事的畜生撞进来,本王府中的下人就会特别急躁,所以本王下令,狗与野畜不得进入。不知为何,刚才那丫头突然变得急躁,可能是相国你来了的缘故。”
“你……”白鼎钧差点没被他活活给气死。
“相国大人今日突然造访有何事?”九慕阳淡漠问了句,冷目向外看去,原本站在门外的柳萧萧早已不见了。
“我……”白鼎钧迟愣了一下,再暗地看了看厅外,不见柳萧萧,他又转向九慕阳苦笑说,“本相国听说王爷府上养了极好的菊花,明天是老夫的六十大寿,想请王爷割爱让几株菊花来修饰一下老夫的后院。”
“相国这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本王府上从来不种植菊花,莫非是你老派人在本王府中种了几株?”九慕阳冷声反问,讥诮之色溢满幽深冷眸。
身旁的袁青差点没笑出来,没想到一向淡漠的主子开起玩笑来也可以气死人。
“你……我……”白鼎钧又气又羞愧,气得脸顿青顿红。
他九慕阳说“又是到哪里道听途说”用一个“又”字就是取笑他经常胡说八道,从不根据事实尽管道听途说。
白鼎钧噎了一口闷气说:“可能是老夫记错了,既然没有菊花,那王爷就随便挖一株花来吧,老夫坐在等你。”
“相国大人若喜欢本王府上的花,本王这就命人给你老采一株。”九慕阳站起来淡若说道,“相国大人贵人事忙可先行回去,待会本王派人送到府上。”
九慕阳下逐客令了,雪翎郡主还没说可以离开!白鼎钧捏了一把冷汗忙从座位上蹦起来说:“不行,明天是老夫的大日子,盆栽这东西不可以随便,老夫必定要亲自挑选,王爷该不会介意吧?”
“敖易。”九慕阳低喊一声,候在厅外面的方敖易忙走进来听候吩咐,九慕阳冷扫了一眼白鼎钧淡若吩咐,“你亲自带相国大人到王府后院挑选盆栽,直到相国大人满意为止。”
“是!”方敖易应了声又忙向白鼎钧躬身引请,“相国大人请随小人到这边来。”
白鼎钧吐了一口闷气跟着方敖易向外走去,堂堂相国大人还从来没试过这么死皮赖脸地留在别人家里。
“主子,白鼎钧这老狐狸为什么死皮赖脸要留在我们王府?”袁青谨慎低问,“还非要在我们王府挖盆栽,这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九慕阳二话没说就拂袖走了,白鼎钧打什么主意不要紧,但他此刻的举动必定跟那个女人有关。
九慕阳走进柳萧萧的房间,此时她的桌面已经放了好几张写满字的纸张,他暗了暗眸色走过去拎起桌面的纸张看了看--相国大人今晚不会离开,除非你把夜阑毒的解药给我。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回答你。你只要知道一颗棋子的用处,并不需要知道它的制造过程。
“你胁迫我?”九慕阳挑起她的下巴再垂下眼眸冷瞟她一眼轻冷说道。
柳萧萧扬起桀骜的眼眸再抓过一张字条递给他,九慕阳转过眼眸看了看--昨晚你困不住我,足以告诉你,至少我现在还有胁迫你的资本。
“昨晚你是怎么离开地牢的?”九慕阳淡漠的眼底晃过一丝寒栗的好奇,说罢,他又低眸看了看她递来的纸张--看来你是在房间里守了一夜,所以才因为我凭空消失而感到畏惧。
九慕阳皱起带愠色的眸光,迎面便是她戏谑的双瞳,“畏惧”二字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他沉了沉脸再垂下眼眸看了看字眼--我是妖,懂得妖术,你建十个地牢也困不住我!
“既然你是妖,那么也可以自行解毒,不是吗?”九慕阳俯身到她的耳边邪魅低念了句,“你可以在我手上逃走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不管你是妖是鬼,我都是你的债主。”
柳萧萧刚要伸手去抓纸张,他一手将她的手腕按下来冷声说道:“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还不够资格。”
他的虎潭深眸的寒栗锋芒如同夏日的烈日般迸进她的双瞳,凌冽摄魄的气息刺得她的双眼无法转移,然而,却不及那双冰冷中带有温柔、温柔中载满霸度的晦暗冰眸来得更加勾魂震慑。
柳萧萧使劲挣扎一下还是摆脱不了他按住的双手,她扬起凌厉的双眸不爽地白他一眼--你不是嫌弃我低贱吗?你现在这般举动得用多少手帕才够你擦手?
“这是什么?”九慕阳松开她的手掏出一个纸团扔到桌面上。
柳萧萧冷眨一下双眸然后拎起纸团打开看了看,这不就是她今天派人送给九慕阳的信。本来上面都清楚地写了关于他真实的身份和一些关于阴阳无间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信上的“阴阳无间”“日魅”“夜魅”等只要涉及到他身世的字眼统统消失不见了!
一封信下来只剩下“你是来自……你是统治……那里有……你们却……”等无关重要又引人入思的字眼,怪不得今天九慕阳看完信之后异常激愤,他必定认为这又是她在糊弄他!
柳萧萧抬起眼眸恳切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让他等一会儿,她抓起笔再拿过空白的纸张来才写了“你是来自”四个字,“阴阳无间夜魅君”却怎么也下不了笔,只要一下笔就好像被无数根银针扎在手腕一样,赤痛难忍。
她咬紧下唇忍着割腕似的疼痛才把一个“阴”字完整地写出来,但双手已经麻痹无力,手中的笔随即掉落纸上。
九慕阳轻皱冷眉看了看她冷汗满载的眉额,不就写几个字吗?磨蹭了半天还写不出来,至于弄得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