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慕阳止了止脚步继而轻柔地把被她抓住的手收回冰冷说道:“萧萧,你可以叫我夜魅,也可以叫我夜魅君,仅限于二。”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深谷里走了。
柳萧萧把头挨在树干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难受地哽咽了一下轻声呢喃:“既然选择了她,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你就不能做得决绝一点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她的手扶到披在身上的衣服上,他的气息还残留着,他的温柔已经不纯粹了,她抓起衣服捂在脸上轻声抽噎:“九慕阳,你好自私!好自私!为什么不走得洒脱一点?难道非要把我的心撕扯的零碎不堪你才甘心吗?”
“萧萧,我越来越看不起你了。”身后突然传来杨玉环略带愠色的声音,柳萧萧霎时拧紧眉头泛起一阵浅狠。
杨玉环走上前来一手夺过披在柳萧萧身上的衣服,再冷哼一声说道:“十年前,为了打击我,你不惜利用cuiqing药让韦伊安勾引李瑁,现在,想不到你无耻到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柳萧萧闭上眼睛挨着树干不语,杨玉环轻蔑地瞪了她一眼冷声责备:“沉默不代表你没有错。你是利用九慕阳对你还有一点点情意不惜在孩子上做文章,博取他的怜悯将他推上绝路。”
“我从来没有让他来。”柳萧萧淡漠地道了句。
“你没让他来?”杨玉环顿时来极度愤懑地揪起她的衣襟厉声质问,“若不是你派人通知他,他会到这里来吗?我知道你痛恨他为了我舍弃你了,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狠心将他送上绝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柳萧萧一把推开她的手,仍贴着树干冷声低念。
“你不懂?”杨玉环翘起嘴角冷冷低笑,“你真的不懂吗?那你怎么舍得用孩子做筹码诱惑他到这里来?凌宇锋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上一次夜魅就一点死在了这里,整个阴阳无间冰封了,也是因为这里!你敢说不是你跟日魅合谋对付他吗?”
柳萧萧猛然睁开双眼,又着急地看向九慕阳离去的方向,这是日魅设下的局,必定是他派人通知九慕阳的!否则他怎么回来呢?
杨玉环又抓住她的衣襟准备责备,顿了顿,她卸下怒气恳切说道:“萧萧,看在我们曾经的情谊上,我求你放手好不好?我不希望他抱着我的同时想着你,你也不希望他想你的时候却抱着我,我已经等了上千年,难道就还不能得到他完整的爱吗?萧萧,放手好不好?”
“不是我的不肯放手,是他……你若有能力让他不再纠缠我,我不稀罕站在你们中间!”柳萧萧大吼了一声哭着站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往深谷跑去。
“萧萧……”杨玉环轻吸一口气又缓慢站起来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依旧没有变,在感情上还是那么软弱,这也是你永远比不上我的地方,我会代你好好照顾他的。”
好一会儿,九慕阳神色匆忙地捧着泉水回来,他着急地张望了一下又盯了一眼树下的杨玉环冷声责问:“你怎么来呢?萧萧呢?”
“你在私会旧情人,我能不来吗?”杨玉环冷哼一声继而将手里的衣服狠狠甩到地上。
“你让她到里面去呢?”九慕阳冷念了句,深寒的杀意环绕着盎动的冰眸,杨玉环咯噔颤跳一下不觉倒退一步又傲慢地仰起头不语。
“啊……”杨玉环凌空跑了开去重重滚落到草丛上,“呕……”她吐了一口血又爬起来双手撑着地面冷声说道,“你敢再迈前一步,我就走了。”
正往深谷走去的九慕阳止了止脚步又继续往里面走去,杨玉环吃力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又看着她的背影说:“我不是柳萧萧,我一旦离开了绝对不会再回来。”
九慕阳深吸了一口气微握拳头急转回来扬起狠戾的巴掌,杨玉环闭上眼睛淡若说道:“你打呀,如果我杨玉环在你心中是那么鄙贱,你就打。”
“她若有任何损伤我必定粉碎你。”九慕阳狠很掐着她得肩膀冷厉低念。
“嗬。”杨玉环勾起嘴角强忍着痛冷笑道,“你是怕她跟旧情人相会,怕他们旧情复炽是吧?夜魅,你既然选择了我,又何必在乎她跟谁有关系呢?你不觉得可笑?”
“她仅属于我!”九慕阳郑重说道。
“嗯……”杨玉环应了声浑身一软倒下,九慕阳忙半低身子抱住她。
“醒醒……”九慕阳略带着急地拍了一下她的脸庞,又抹了抹她嘴边的血迹,冰眸里泛上一丝愧疚,“下手太重了。”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深谷的方向然后将杨玉环横抱起来飞跃离开,怀抱中的杨玉环暗暗在心底冷哼一声:“夜魅,你也一样,你也一直败在我手上。到最后,陪着你的,是我。”
柳萧萧捂着肚子艰难向前走去,一阵一阵疼痛凝在心头,各色的蝴蝶从眼前飞舞而过,她扬起惨白的脸放眼看去,前边是一片紫色的花海,轻风吹曳,清香幽逸。
“啊……”柳萧萧低吟一声跪倒在花丛中,成双成对的蝴蝶不停在眼前蹁跹而过,“孩子……”她低喊了一声倒下来,紫色的花瓣洒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双眼越来越朦胧,紫色的光线渐渐被漆黑淹没,“不能睡……不能睡……”柳萧萧微弱低念了句,双手紧抓在身旁的花杆上,吃力撑开的眼线模糊看见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像独孤名的温雅,眼眸里含着天然而成的笑意,但多了一分不羁的诡色,有点傲气和狂妄。
“宇乔……”柳萧萧情不自禁地念了句。
“我不叫宇乔。”一个沉稳的陌生男声,“我叫旌宇。”
柳萧萧睁了睁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普通的陌生脸庞,这张脸没有九慕阳的森寒霸气,比独孤名的文雅多了一分不羁,比日魅的狡猾多了一点踏实,比阴阳皇的粗犷多了一丝细腻。
脸是陌生的脸,然而那眼神却是那么的熟悉,韦宇乔的眼神,委屈的热泪一下子涌上眼眸,如果一直爱的是他,是不是不会这么难过?
“这是哪里?”柳萧萧使劲试图爬起来,却又浑身无力倒了下去。
“这是沉香海,诱惑的花香藏着毒。”旌宇俯身下来淡淡地解释,“这也是凌宇锋的禁地,闯入者,死。”
柳萧萧愕然睁大疲倦的双眸,一只长满刺的手掌顷刻扑面而下。
“啊……”层叠的高峰响彻柳萧萧残戾的叫声,凛冽的旋风卷着残花飘扬而上,苍忙的云海瞬间被紫色的花瓣淹没。
日宫
“夜魅不死也应该受重伤吧?”日魅在寝宫里面托着下巴小心翼翼思忖,“也不知道夜魅有多重视那个女人,他又跟阴女混在一起了……那个女人……能活下来吗?”
“日魅……”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日魅心底不觉奇妙地颤动了一下,不知是欢喜是怒还是忐忑不安,怀着自己也猜不透的情愫快速转过声来。
“啪!”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日魅就迎面承了一个狠辣的巴掌,罩在脸上的金色面具凌空飞了开去,他踉跄倒退一步,一头栽到旁边玩物架上,上面的奇珍异玩翻海倒下砸到跌倒在地的他的身上。
“你……”日魅愤然推开压在身上的架子扭头看去,忿目只捕捉到那抹狼狈倩影的麟角。
兰羽殿
海嬣静坐在床边轻轻地给柳萧萧抹汗,悠芯坐到床边忧急问道:“主子会不会有事?她是怎么从凌宇锋出来的?怎么回来的?”
“我不知道,我知道主子是最坚毅最聪明的,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她都能做到。”海嬣无比坚定地看着柳萧萧,晃动的眼波充满了无限的崇拜之色。
“都怪凌宇锋的结界太强大了,我们不能进去保护主子。”悠心说着眼角泛起一丝愧疚,“主子还没成魅,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主子不是回来了吧?别再说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好。”海嬣的眼底流过一丝坚毅的厉色--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主子独自身陷危险!
“凌宇锋……”柳萧萧还没睁开眼睛就低念了句,她俩忙垂下眼眸急急地看着她,柳萧萧睁开眼睛没有多少情感冷漠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旌宇……又是谁?”
海嬣与悠芯对望了一下,海嬣回想了一下说:“凌宇锋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七族都不敢轻易靠近,进去的都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至于里面的霸主,传说他拥有三族的血统,每一族的法术他都会。”
“当年他差一点就成为阴阳皇了,七族之中见过他的,几乎都死了。上一次,阴阳无间被冰封就是他的缘故,所以,连统治者白昼黑夜的日夜二君也不会轻易与他为敌,他有多可怕,是我们无法估量的。”
“嗯,所以日魅才会利用我……的孩子诱惑夜魅进去……”柳萧萧小声嘀咕了句,她俩听不见只是疑惑地对望了一眼。
柳萧萧冷漠的双眸又流过一丝毒意--日魅,你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我说过,你敢动我的孩子,我会让你变成第二个阴阳皇,你等着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吧!
“日魅可有来过?”柳萧萧轻声问了句。
海嬣和悠芯神色怪异地对望了一眼--昨晚,日魅来过了,行为很奇怪,他进来的时候是带着凛冽的杀意,整座兰羽殿甚至瞬间悲惨忙的白光淹没,看他就要将整座宫殿毁灭了。
正在她俩着急之际,他又收回咒术继而坐到床边,将柳萧萧脸上凌乱的伤痕用法术抹掉,之后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怎么呢?想杀我?”柳萧萧冷哼一声,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应该说他高贵的魅族统治者,谁碰他就是死,他还没被人甩过巴掌吧?当然这只是小惩大诫,很快就来真的了。
“主子……”一抹黑影突然落在地面上,是狐族的白絮,她单膝跪下略带忧色汇报,“阴阳皇召集了军队,准备明天包围日宫。昆、狐、人三族首领虽然只是表面听他的差遣,一旦开战,不得不大动干戈。”
“嗯,”柳萧萧坐起来轻微眨了眨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弧度,“你们给我准备食物、衣服、衣服,我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明天的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