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独孤名的后背流了几滴冷汗,这小尤物完全不按章法来做,若由自己来解释霎时没找到好理由,若由她解释,恐怕待会自己要去挖地洞了。
“父皇……”独孤名略带几分为难羞涩的模样看了一眼独孤玄啸,再流转眼眸看向柳萧萧说道,“雪翎,还是你来说吧。”
“是。”柳萧萧恭敬地应了声,脸纱下樱唇勾起一抹诡秘笑意,她略作低眸娓娓道来,“回父皇,相信大家都知道,雪翎是太子从新的齐国皇宫带回来的。雪翎本是齐皇的妃子,而现在却成了天朝的太子妃,多少会惹来非议。”
“这跟你伤害太子有何干系?”蒋琬继续问道。
“名声对女子很重要,太子殿下因为情不自控强行将雪翎从齐国皇宫带出,听到各处宫中对雪翎不少非议,心感愧疚,觉得自己伤害了雪翎。”柳萧萧不紧不慢说道,“所以太子才用血来洗清自己的罪孽,臣妾再三劝解,没想到太子更为偏激竟要割脉自刎。两人争执之下,雪翎才误伤了太子。”
“这可是真的?”独孤玄啸阴沉着脸问道。
“是真的。”独孤名苦涩地应了声,果真她把他说成了一个贱骨头。
那边就传来独孤信和水洛月放肆的窃笑声--没想到独孤名抢女人的时候那么嚣张,回到闺房里却跟一个窝囊废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
独孤玄啸和蒋琬同时摆出一个泄气的模样,沉了一口气,独孤玄啸又凌厉吩咐:“传令下去,衍皇大地上,谁敢非议皓延太子妃,罪同伤害太子,一律处斩,诛九族!”
“多谢父皇庇护。”柳萧萧双手捧着玉莲不方便按肩,只稍作低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该入神殿了。”独孤玄啸淡若说道。
“儿臣还有一件是想问。”柳萧萧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独孤玄啸略作点头示意让她问,柳萧萧寒毒的锋芒轻缓地在水洛月身上流过,继而发问,“承宣皇妃为何突然指出太子受伤一事?昨夜乃臣妾与太子恩爱缠绵的洞房花烛,而承宣皇妃的矛头却有意指向臣妾对太子不敬。为何?”
“我……”水洛月顿时接不上话来又忙把求救的目光转向独孤信。
“承宣,哀家也正好奇着,太子行宫跟铭穹宫殿相隔甚远,你如何得知太子受伤一事?”蒋琬顺势责问一句。
“臣妾……臣妾……”水洛月叽叽咕咕就是说不上话来,总不能说自己在太子行宫那边安插的眼线。
“臣妾与太子才新婚第一天,承宣皇妃就急着棒打鸳鸯。”柳萧萧把轻淡的目光落在水洛月身上,继而突出两个柔和带毒的字眼,“为何?”
“请父皇、圣后恕罪。”水洛月忙跪下来怯懦地说了句,又转向独孤名和柳萧萧说道,“太子,皓延太子妃请原谅臣妾的无心之失。臣妾只是关心太子的伤势罢了。”
“承宣,宫中最禁忌的就是嫉妒。”蒋琬一脸诲人不倦的样子沉稳责备,“宫中礼节,你比皓延懂得多,最不应该犯错。罚俸禄三个月,还有其他责罚,你清楚,自己有空领罚去,受完罚后再来向哀家报告一声。”
“是,承宣遵旨。”水洛月极不愿意应了声,又狠狠盯了一眼柳萧萧。
柳萧萧恰巧跟她对上一个满带感激和讥诮的目光--害人终害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还正琢磨着自己乃再嫁之妇如何在皇宫立威,没想到这水洛月就给她铺台阶了。
出了琼銮殿之后,水洛月像个疯妇一样拼命地捶打独孤信,独孤信皱紧眉头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冷静点,别人看见了多不好,你还没丢够脸吗?”
“我这脸还不是为你丢的?”水洛月不爽地反驳,独孤信无趣努努嘴不说话,水洛月沉了一口气扬起厉眸愤懑低念,“我看他们能得意多久,不出三天,我就让他太子妃连同太子一起给我滚!”
独孤信忙捂住她的嘴巴警惕低念:“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那也是我的耳。”水洛月推开他的手冷声低念。
“今天摸清了他们的底岂不更好?”独孤信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轻声分析,“这雪翎郡主能沉住气还好,偏她又忍不住在大殿上报复我们,这种人比较好对付。跟我们玩阴的,她不是对手。”
“这也是,谁会那么笨才嫁过来一天,还没弄清楚状况就敢得罪我们,这样没脑子的女人,也就只配得上独孤名了。”水洛月说着眼眸里浮起一丝跟他一样的阴险之色。
“而且,你看出来的没有,那女人把独孤名吃住了。”独孤信略有意味说道。
“是的,男人都是贱骨头。”水洛月冷嗤了一声。
“说什么呢?”独孤信白瞪了她一眼,又勾起一抹狡黠笑意说道,“找到独孤名的软肋那就好办了。”
“给我三天时间,我必定让那女人有来无回。”水洛月冷笑一声快步走去,独孤信邪邪低笑跟着走去。
柳萧萧从琼銮殿走出来,轻舒了一口气,又流转眼眸稍微向后轻喊:“独孤名。”随后走出来的独孤名忙走上前去,“接着。”柳萧萧小心翼翼把捧着的玉莲放到他的手上,又忙甩了甩酸痛得快要断掉的双手,
“休息了一下就赶紧捧回它,被别人看见了,你会受责罚。”独孤名谨慎提醒,柳萧萧无趣地白了他一眼就傲慢大步向前走去。
“还真不知天高地厚。”独孤名冷盯了一下她的后背再跟着她走去。
“对了。”柳萧萧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问道,“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封号?”
“不是每个人,太子妃可以有很多,但有封号的只有一个,你懂吧?”独孤名走上来略有意味反问。
“那为什么水洛月封为承宣皇妃?”柳萧萧满脸好奇发问,“你父皇的妃子喊作什么?该不会是一群圣后吧?”
独孤名皱起眉头无奈地看了她几眼,又一脸无趣说道:“九慕阳怎么没告诉我你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跟他很熟悉吗,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柳萧萧冷哼一声转身走去,眼里的好奇亮光又一下子沉了下去,每次提到他心头就会隐隐作痛,还是别再提及他的事比较好。
但是,这个独孤名,才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就不耐烦了;若换做九慕阳,他一定会将她搂在怀里静静地听她发问,再轻撩她的发丝不厌其烦第一字一顿给她解答。
怎么还想他呢?柳萧萧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房艰难走去。
“他都能把他最深爱的你双手送到本太子手上,你说,我跟他能不熟悉吗?”独孤名走到她身侧冷声戏谑,柳萧萧停下脚步沉默不语。
独孤名斜眸睨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擢痛了她心底的伤口,他的眉峰顿皱一下又低声说:“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不喜欢那个寝宫。”柳萧萧突然说了句,独孤名愣眨一下眼眸疑惑看着她,柳萧萧平淡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的涟漪,“要么把里面不该有的东西全撤了,要么给我换一座无人的宫殿。”
“你……命令我?”独孤名很想将这小尤物的脑袋剖开瞧一瞧里面到底装些什么,她到底底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的命可都握在他的手心。
“我不该命令你吗?”柳萧萧挑起凌眸风轻云淡地反问了句,独孤名轻扯嘴角迟迟说不上话来。
“你在大殿之上没有擢穿我的谎话以及不惜在齐国皇宫将我抢回来,无非就是为了营造一个你很宠爱我的假象。”柳萧萧稍微迈前一步冷声说道,“你对我好,就是想我成为她们争斗的磨心,不是吗?”
“你很聪明。”独孤名温笑说道,带着几许欣赏的眼眸撩上一袭诡秘之色。
“所以,你必须对我的要求千依百顺,否则会露馅哦。”柳萧萧凌厉的眼眸泛上一丝戏谑的亮光。
“所以呢?”独孤名似乎还没回到状态上,一时之间没有走到她的逻辑上。
“所以,收起你轻薄的嘴脸,我不是你该调戏的人。”柳萧萧双手夺过他捧在手心的玉莲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傲慢警告,“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依附于你,希望你弄清楚状况,不要做出招惹我的事情来。”
嚣张!淋漓尽致的嚣张!
呆滞的独孤名看着远去的傲慢身影,迟钝地勾起一抹浅笑,除了几分混合貌似崇拜的赞赏,更多的是令人猜不透的索撩之色。
“太子。”后面走来一个太监神秘地把纸条交给独孤名,独孤名看了一眼忙把纸团揉皱然后急步走去。
柳萧萧捧着玉莲走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那座所谓的圣殿在哪里,她刚转过身,就看见行色诡秘的独孤名匆忙地沿着花径走去。
“在自己的皇宫也会有这般诡色?”柳萧萧疑惑低念了句紧跟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