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萧无趣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再递给他一张纸条,九慕阳压了压心底的怒气抢过她手上的纸条打开看了看--你想知道的事情在被你扔掉的纸条上。
“你在揣度我的心思?”九慕阳把手按在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身前冷声责问,柳萧萧闭上眼不看他。
九慕阳睨了一眼脸色悠然的她然后退下马车来,他捡起扔在地上的纸条看了看--开玩笑。
九慕阳森冷的眼里瞬间流转一袭冰冷的杀意,他再扭头看去的时候,柳萧萧已经大步沿着精雕白玉的阶梯走上去。
九慕阳紧盯着她的背,不管她是谁,但可以确定,她绝对不会是原来的柳萧萧!而且此人心思聪慧。
九慕阳并着柳萧萧进入大殿,柳萧萧凌目扫视,这大殿跟大唐的相比逊色多了,雕梁画栋都是庄严的沉色,虽然恢宏庄严但显得有点昏暗。
两派大臣屏息静气站在大殿两边,他们肃敬的目光全落到九慕阳身上,但又不敢仰望直视他凛冽的尊威。
“臣弟拜见陛下。”九慕阳傲然挺直矫健的身躯抱手作礼,淡若地喧喊了句。
柳萧萧抬眸看了看坐在龙座上的男子和侧坐在男子右边的女子,她迷惑的眼里晃过一丝惊愕--这被九慕阳称作陛下的人,不就是昨日那男子;而他身侧的女子则是白谷蕊,也就是说,白谷蕊的父亲就是相国?他们都要扳倒九慕阳。
九慕阳垂下眼眸看了看失神的柳萧萧,刚才不是很聪明很傲慢,怎么到了大殿之上就失仪了?九慕阳暗暗推了她一把,柳萧萧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又忙把双手交叠在身侧福身作礼,九慕阳略带不悦地沉下眸色。
“鄞王妃竟敢如此无礼。”站在右列大臣之首的老年男子站出来轻声责备,暗沉的眼眸隐带几缕阴险气息,巴皱的脸泛上嚣张伶俐神色。想必他就是白谷蕊的父亲,白鼎钧,当朝的相国大人。
九慕阳没有理会,任由她自己解救自己,她刚才有胆量玩弄他,想必现在也是胸有成竹才敢如此嚣张无礼。
柳萧萧茫然地扭头看了一眼白鼎钧,继而冷眼一翻,完全漠视他的指责转过头去,反正只要九慕阳站在身边,她就不能说出话来,既然不能问什么,那就不作理会。
“……”白鼎钧看见这两夫妇同时漠视自己的指责,顿时气打一处来,必须挫一下九慕阳的锐气。
他迈前一步拱手说道:“鄞王妃竟敢公然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敬,分明是藐视圣驾,其罪可诛。”他又看了一眼九慕阳说道,“鄞王,该不是你故意让鄞王妃如此无礼,你有何居心?”
“鄞王你怎么说。”龙座上的九慕擎淡若问道。
“臣不知道。”九慕阳淡漠地说了句,又垂下眼眸去,正巧与柳萧萧茫然的双眸对上,他的嘴角勾起轻浅的冷弧说,“烦请陛下问下一本王的妃子。”
“鄞王妃,今天是你跟鄞王大婚之后初次入朝,应该行大礼,为何只行个民间俗礼?”白谷蕊嘴角淡笑,但语气却十分阴冷问道,“你是在藐视本宫了,还是故意冒犯陛下?谁让你这样做?”
柳萧萧随手一指,指向龙座上的九慕擎。
九慕擎顿时懵了,九慕阳愣了一下眼里又晃过一丝欢喜的诡秘锋芒。
“大胆刁妇!竟敢对陛下如此无礼,其罪当诛!”白鼎钧又厉喝一声,“鄞王,莫非你想造反,所以才……”
“鄞王妃,为何说是孤让你这样做。”九慕擎打断白鼎钧的话,按照他这样说下去,柳萧萧可是必死无疑,他虽然想除去九慕阳但绝对不愿意柳萧萧再受到任何伤害。
柳萧萧缓了缓气走到九慕阳的跟前,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九慕阳顿时厌恶地紧缩一下眸色,他最讨厌被别人碰到自己,即使身穿盔甲。大殿上的人疑惑对望,这女子竟然在大殿之上做出这么轻浮的事情来!
柳萧萧推着九慕阳向外走去,九慕阳迷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好暂时放纵她,看看她如何自救。
其他人看见她这样诡异的动作,只知道围观也不记得要责备她。柳萧萧一直推着九慕阳走出大殿,落下一群“呆鹅”留在大殿上。
柳萧萧吃力地把九慕阳推到大殿外的石阶下,她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再使了几个眼色,无非示意让他呆在这里别到处乱跑。
她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转身向大殿走去,这人实在太沉重了,又像根木头一样,非要别人推着他走,这么大个人也不懂得回避。
“……”九慕阳愣在原地,自己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跟着她出来了?
候在外面的方敖易愣了一下,早朝还没下主子就出来了,还是被一个女人推着出来了!她竟然用双手冒犯主子!按常理来说,若是有人这样冒犯他,那人必定活不过三刻钟,更何况这是主子恨彻心骨的柳萧萧!
柳萧萧走回大殿上扫视了一眼充满各种迷惑的目光,她不是故弄玄虚,只是给自己找个说话的机会,因为九慕阳站在身旁的时候,她就是个哑巴,无法畅所欲言,又没有人阻拦,所以只好把他推出去了。
“鄞王妃,你耍了那么久的把戏,可准备解释呢?”白谷蕊不耐烦地盯着她冷声问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萧萧来自齐国,不太懂得裟罗国的规矩。”柳萧萧轻弯嘴角微笑说道。
“嗬,一句不懂规矩就想推卸责任?”白鼎钧冷声责备,“你可以不知道,鄞王不可能不知道。”
“相国大人说的是。”站在白鼎钧后面的官员继而说道,“分明就是鄞王借你来藐视陛下。”
“你觉得鄞王会跟你们一样,蠢钝如猪?”柳萧萧翘起嘴角转过凌眸去冷声讥诮。
那位官员顿时被她气得红了脸,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波未停,她竟还敢在朝堂之上辱骂官员!公然藐视皇上,如此嚣张,不是存心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