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好笑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哪里的佛祖都一样,都会保佑好人的,云昭,你别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那些坏人啊,早晚有一天会得报应的。”
北宫亦凌不屑地挑眉: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坏人能得报应!我就偏不信佛,佛祖能奈我何!
楚云昭哼了一声,“总之拜佛之事太过幼稚,我没兴趣,要拜你自己拜吧,我到那边去看看,你拜完了佛过来找我——孤晴,保护好玄月。”说罢一甩袖,不太高兴地往另一边去了。
“云昭——”玄月冲着他背影叫了一声,见他转眼就拐了弯不见人影,佯装气道,“自己拜就自己拜,说好了陪我一起,不讲信用!”说罢甩袖就往大殿里走,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暗里却几乎要笑出声来!原本她跟云昭计划好的,在知道北宫亦凌进了大殿的情况之下,故意吵一架,然后各走各的,让北宫亦凌以为得了机会接受自己,接下来的事才好办。结果云昭看来是不舍不得对自己说重话,简单几句就摞挑子走人,还真是……
进了大殿,玄月一副只顾生气,没看其他的样子,快速走了两步,眼前一影一闪,就要撞上什么人。当然,演戏归演戏,她还是不会演得太过,毕竟景穆曦知道她武功过人,也一定会告诉北宫亦凌,所以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撞上,身体一个灵活地半转,已然让了开去。
孤晴立刻入戏地飞身上前,将玄月挡在身后,“唰”地立起掌来。
“孤晴,不得无礼!”玄月赶紧拦住她,道,“抱歉,是我太莽撞——凌太子,怎么是你?”这惊讶之色恰到好处,任谁都不会起疑心。
正跪在蒲团上祈福的元妃闻言转过脸来看了一眼,目中露出惊异之色:这女子生的好相貌,而且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会是谁?她认得太子殿下,难道……是旧识?
“康王妃?真是巧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北宫亦凌心情大好,往外看了一眼,不见楚云昭的踪影,越发得意,“本宫今日随意出来走走,康王妃怎么也来了?”方才他在殿内早已听的一清二楚,却故意如此问,太过矫情。
“妾身是听说这普陀寺有灵性,所有前来拜一拜,”玄月淡然一笑,“不知凌太子在此,打扰了,妾身先告告退。”说罢施了一礼,就要向外走。
“康王妃留步,”北宫亦凌忙一伸手,将她拦下,“王妃既然是来拜佛的,怎能不拜就走?这大殿如此宽阔,本宫难道还会碍了王妃的事不成?”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跟玄月独处,他怎可能放过,回头对元妃使了个凌厉的眼色,意即让她回避。
元妃冷冷起身,一言不发地到后面去找住持讲解佛经。这是历来的习惯,住持将经讲给她听,她再回去讲给皇上听,不过以往都是有北宫亦凌在旁看着,这次他只顾着跟美人搭讪,看来是无心管自己了。不过那又怎样,里外都是他安排的人,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玄月从元妃身上收回目光,脸上有好奇之色,“那位佳人是……”
“……没什么,”北宫亦凌大概觉得无法向玄月说明元妃的身份,就轻轻一语带过,笑道,“此间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王妃只管拜佛就是,本宫不会打扰王妃。”
玄月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如此,多谢凌太子成全。”说罢转身跪倒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闭起眼睛,粉色双唇微微轻启,说着什么。
北宫亦凌背着双手站在一边,从这个角度恰见她弧线完美的侧脸和脖颈,无一处不美到惊心动魄,无一处不让人**,真真是天生的尤物!想想自己东宫也是佳人成堆,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玄月的清逸出尘,这般女子,真个是可遇可不可求啊……
“请佛祖成全。”玄月已念颂无毕,站起身来,“多谢凌太子,妾身已拜完,凌太子请。”
“本宫是不信佛的,”北宫亦凌挑眉,一副傲然的样子,随意向外看了一眼,“王妃今日是一个人吗,怎么没见康王?”
玄月暗暗冷笑:你明明知道,何必明知故问!面上却露出生气的样子,“他也是个不信佛的,说好了陪我一起,自个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随他。”
北宫亦凌暗暗高兴,赶紧安慰道,“王妃也不必气恼,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自己掌控一切,当然,也不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委屈,否则,就太过无能,王妃说是吗?”说着话他上前两步,高大的身躯几乎能将玄月纤细的身体给完全遮住,眼里也露出近乎热切的光芒,竟像是要……
玄月脸色微变,露出惊慌之色,向后退了两步,话都要说不出来,“凌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
“王妃莫怕,”北宫亦凌柔声道,“本宫并无恶意,只是听闻康王对王妃如此怠慢,心中替王妃不值而已,王妃这等天姿国色,本该被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王妃这一不高兴,本宫心里,也很不好受……”
“凌太子!”孤晴这会儿可是真的生了气,眉眼含煞,冷声道,“请自重,不得对王妃无礼!”这家伙,果然对小姐心怀不轨,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生出这等龌龊心思,忒也不要脸。
北宫亦凌一惯高高在上,几曾被一个下属如此顶撞,冷声道,“本宫跟王妃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王妃,莫非你的下属都是这般没大没小吗?”
你——孤晴怒极:难不成我还看着你轻薄王妃,什么都不做吗?
“孤晴,不得对凌太子无礼,”玄月回身,嗔怪地看了孤晴一眼,再转过脸来时,表情已经恢复,沉声道,“凌太子如此替妾身着想,妾身感激不尽!不过,妾身已经是王爷的妻子——”
“本宫可不在乎!”北宫亦凌是真真把话听岔了,以为玄月是自惭形秽呢,立刻拍胸脯保证,“在本宫眼里,王妃如天上的云朵一般洁白无暇,若王妃有心,本宫必不相负!”
什么?我有心?我有心要你死!玄月暗里气的咬牙,这北宫亦凌是不是太无耻了些,对天渊宗的心法圣物心存不轨也就罢了,原来是连她也想骗到手啊,胃口还真大,不怕撑死!“凌太子,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妾身、妾身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她这欲说还羞、欲拒还迎的样子无疑让北宫亦凌大为高兴,以为她已经动心,却碍于世俗,不敢表达出来,胆子也大了,竟一把抓住玄月的手,“王妃,本宫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你——”
“凌太子,请放手!”玄月露出惊慌失措地表情,猛地抽回手来,并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将他推开数步,颤抖着唇道,“你、你怎可如此轻薄妾身——”看她惊慌莫名的样子,眼中一片水渍,竟似要哭出来一般!
此时,后堂之中,元妃在门后看了玄月一会,越看越觉得此女非同一般,尽管她在面对北宫亦凌时,神情有些拘谨和慌乱,但眼神却清澈而睿智,心思必定不比寻常。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北宫亦凌会吃亏,毕竟这个畜牲连自己的父皇都要囚禁羞辱,巴不得他栽个跟头才好呢。
少顷她就进了内堂,是以后来的事她并不知道。“大师?”进去之后未看到人,她不禁愣了愣,往常这时候,住持就等候在此,今日难道有什么事吗?“大师在吗?妾身来了。”
没有人应声,内堂静得可怕,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息,不禁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既然住持不在,那就下次再来。她有些心慌,提起裙摆才要往外走,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跟着胸前一紧,已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啊……”事出突然,她顿时吓的花容失色,以为遇上了不怀好意之人,或者是好色之徒,本能地张口要叫,结果才出半声,又被点了哑穴,她不禁羞愤莫名:到底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要如此轻薄于她!
“元妃娘娘莫怕,是本宫!”北宫亦风抬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二弟带来的人,已经被本宫的朋友控制住,你我可放心说话!”
元妃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北宫亦风,神情从一开始的羞愤、震惊,到后来的难以置信、惊喜莫名,她几乎要流下泪来:太好了!大殿下回来了,皇上有救了,兰墨国有救了!因为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她眨了眨大眼睛,意即自己不会叫,让北宫亦风解开她的穴道。
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北宫亦风才放下心,并指点在她胸口,解了她的穴道,抱歉地道,“元妃娘娘勿怪,事出突然,本宫不得不如此做,否则若是惊动了二弟,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妾身明白,大殿下不必解释,”元妃缓过一口气,还是觉得有如在梦中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开始,“大殿下怎么会在谱陀寺?还有,外面那位姑娘是……”现在想想,莫非外面那位姑娘就是大殿下的朋友,两人早就商量好,她在外面绊住太子,大殿下则进来见她吗?真是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