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更是发出一阵惊呼,抢着就要上前去,将军府从来都很眷顾他们,经常救济一些贫苦百姓,口碑甚好,何况东陵瑾欺人太甚,非带走康王妃不可,他们怎可能眼睁睁看着!
然楚云昭武功超绝,当然不会让墨夷代他受过,只一个轻巧地甩手,就将墨夷带到后面,跟着一把后住东陵瑾持刀的手腕,一个翻转,就听“喀嚓”一声响,他腕骨已被折断。
“啊!”东陵瑾顿时痛叫出声,眼泪鼻涕一起流,手中刀当啷落地,捧着断腕哀嚎不止,“手、手……本宫的手断、断了……”
“殿下!殿下!”裘福吓的面无人色,又不敢碰他,转头怒视楚云昭,“康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伤殿下……”
“本宫非杀了你不可!”东陵瑾被彻底逼出了火气,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弯腰把刀抓起来,又扑了过去。
楚云昭无声冷笑,等的就是他不顾一切出手,一个闪身让过,同时一掌拍在他胸前,将他打飞出去,扑通一声大响,他四仰八叉落地,没了声息。
“好!好!打得好!”
“小人,罪有应得!”
“哈哈哈……”
众人无不觉得痛快,个个拍手就好,竟然没一个人觉得,这样殴打当朝太子,是多么的罪大恶极。
裘福简直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哪还顾得上指责楚云昭,扑过去抱起东陵瑾,哀嚎道,“殿下!殿下你没事吗,快醒醒,快醒醒!”
玄月施施然上前,“不用叫了,他已经昏了,你再不将他送回宫医治,他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裘福如梦初醒,抬头狠瞪她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还在说风凉话!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赶紧费力地将东陵瑾背起,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众人看了一场好戏,自然都觉得过瘾,正主儿都走了,他们也就各自散去,还都议论着刚才的事,对这个太子,是一点也不抱希望了。
楚云昭拍了拍手,似乎是拍走一些脏东西一样,这才揽住玄月的肩膀,“我们回去。”
“好。”玄月一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也是由衷地替他高兴。
回到前厅,墨夷站在一边,看了玄月几眼,神情冰冷中带着责备,似乎有话要说。
“墨夷,你这是何意?”玄月抬眸看他,虽然看在楚云昭的面子上,不会对他怎样,但也绝不可能在他面前委屈求全,神情就有些冷,“方才的事,你意在怪我?”
“属下不敢,”墨夷冷声道,“不过属下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妃有意为之,可王妃有未想过,如此做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承担得起吗?”
王妃分明就是故意挑拨王爷向太子动手,是何居心!要知道温皇后和丞相时梦得都不是省油的灯,加上太后一伙一直对王爷虎视耽耽,如今王爷背上一个殴打当朝太子的罪名,岂非是天大的麻烦,万一招来杀身之祸,那可怎么办!
楚云昭眉头一皱,“墨夷,本王自有分寸,何用你来指责玄月,你不必多说。”
“王爷——”
“就是,”孤晴早看不惯墨夷对玄月的态度,哼了一声,接过话来,“姑爷和小姐如此做,当然是将一切都算计好的,你什么都不懂,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你——”墨夷气极,瞪眼道,“你说谁胡说八道?!”
“当然是你啊,”孤晴才不怕他,叉腰瞪过去,“你就只知道针对小姐,简直毫无道理!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懂!”墨夷勃然怒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那你倒是说说,王妃有什么算计,啊?”
“我——”
“孤晴!”
“墨夷!”
楚云昭和玄月喝止住各自的手下,彼此对视一眼,同时觉得似乎不应该再这样隐瞒下去,否则敌人还没动手,自己人先互相防备、算计起来,可不是好事。
“墨夷,本王对太子动手,的确是有意为之,”楚云昭冷冷看了墨夷一眼,以眼神示意他不可再无礼,“本王心中有数,你急什么。”
“可是为什么!?”说不让他急,墨夷还越发急了,“王爷,宫中形势你不是不明白,你这样,若是惹怒了温皇后他们——”
玄月冷然一笑,接过话来,“温皇后就必定会气极败坏,会想法子来对付我们,我们就正好借机除去温皇后一伙的势力,这样朝中形势三去其一,对我们不是更有利?”
这就是她一开始和楚云昭暗中商量的“各个击破”的计划,既然朝中三方势力对抗,而太后一伙势力太强,暂时动不得,当然就先从最弱的温皇后一伙动手。
想要对付温皇后一伙,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东陵瑾,因为他对玄月一直色心不死,正好可以利用,再加上他竟然把云谣害成那个样子,越发让玄月和楚云昭留他不得,这才一步一步把他拖进他们的算计里,让他抽身不得。
墨夷愣了愣,他原本就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个中诀窍,惊喜道,“王妃的意思是,有把握对付温皇后一伙吗?”
“那是自然,”楚云昭瞄了他一眼,心道你也太小瞧我跟玄月了,如果没有把握,我们怎可能轻易动东陵瑾,“否则本王何以如此。”
温皇后原本并无大谋略,时梦得也只是小人得志,更何况如今东陵瑾失德失仪,尽失民心,为了玄月,楚云昭动他也是天经地义,皇上是不可能公然惩处将军府,温皇后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必定用些见不得人的法子来对付他们,而他们既然料敌在先,难道还会让她得逞吗。
原来如此。墨夷顿时放下心来,眉眼之间颇有些喜色,更不好意思地对玄月深施一礼,“属下莽撞,王妃莫怪。”
玄月一笑摇头,“无妨,是我跟云昭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且放心就是。”这墨夷倒是个性情中人,虽对自己有成见,但一旦知道自己错了,就立刻悔改,很是不错。
楚云昭冷目扫过众人,沉声道,“话虽如此,不过形势瞬息万变,大家都不可掉以轻心,无论什么事,都须禀报本王与玄月,不得自作主张,听到没有?!”
“是,王爷!”
——
东陵瑾在将军府外大闹,硬要抢走玄月,却被楚云昭折断一只手,打昏之后才得以回宫之事,瞬间闹得沸沸扬扬,不光是京城,就连周围郡县也都知道东陵瑾这太子之位算是做到头了,心思不正者打起主意来,虽表面没有太大动作,但暗流涌动,自不必说。
文圣帝这个气,已经快要威严尽失,暴跳如雷了!偏偏温皇后还不看眉眼高低,自认为楚云昭是罪无可恕,又心疼自己儿子,跑来照明殿又哭又闹,把他给气的,猛地把龙案上的奏折都扫到地上,厉声道,“够了!温灵兰,你还有脸哭!”
温皇后吓得一哆嗦,猛地止住了哭声,呆道,“皇、皇上?”皇上不是应该替瑾儿讨回来,把将军府上下给满门抄斩吗,怎么……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文圣帝颤抖着手指着她,不客气地骂道,“朕已经说过让你看好她,你做什么去了?!那个畜牲竟然、竟然找上门夺人妻子,简直该死,你还让朕杀了楚云昭,你凭什么!?”
温皇后万未料到他一点也不向着东陵瑾,又惊又怒又伤心,“皇上,瑾儿纵然有错,可楚云昭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瑾儿动手,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若人人都如他这般,皇室威严何存——”
“住口!”文圣帝气的要吐血,“皇室威严?皇室威严早让东陵瑾那畜牲丢光了,你还有脸说!?此番是那畜牲自作自受,被打死也是活该,你去问问京城子民,有谁还说那畜牲一句好话,啊?!”
“……”温皇后登时语塞:她如何不知是自己儿子自作孽,不可活,可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吧?皇上……”
“朕什么都不想听!”发过一通火,文圣帝是又气又伤心,无力地坐了下去,“楚云昭无罪,你不必多说,把东陵瑾那畜牲禁足东宫,闭门思过,他若再敢踏出皇宫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皇上——”
“出去!”
温皇后咬牙,眼里是仇恨的光芒,知道从文圣帝这里讨不到好,她也就不再多言,愤怒离去。
好,很好,看来皇上真的打算把皇位传给楚云昭了?没那么容易,瑾儿还没死呢!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温灵兰无义,不把楚云昭和司寇玄月碎尸万段,我死都不甘心!
昭明殿上安静下去,文圣帝以手抚额,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
瑾儿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而把皇位传给楚云昭,毕竟有太多阻力,以他目前的能力,希望实在渺茫,如此情景之下,他自然加倍念起前太子来。
“傲儿,你究竟在哪里……快些回来,朕对瑾儿,真是越来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