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大家都穿的很多,因为天比较冷所以那些士兵们倒显得很懈怠。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当兵的也有当兵的苦衷。对于他们而言,只要不上战场就是老天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寒冬腊月的风吹的越来越嚣张,白虎山上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但南国的雪等太阳一出来就融化了,这倒弄的满山都是泥泞的土洼地。尽管温度不高,但人还是抗的过去的,但身在矿堆底下挖石头的人可就受不了了,里面的温度低得吓人,必须一拨一拨的换人下去。
李察有一次跑到矿道里面看金子,毕竟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金子是什么样的他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还是兴趣颇足的。他并不是不知道金子是什么模样,甚至连它的化学分子式他都一清二楚。但是说实话,从出生到现在他却摸都没摸过它们,更没有亲眼看过它们。长大到这个年龄,沉睡在他头脑中的一些记忆已经渐渐的苏醒了,这就导致了他的实际经历远远落后于他脑袋里的真实记忆了。李察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认为自己是天降奇才,在经历过一番记忆的梳理之后他稍微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那就是有人用特殊手段故意传导了这些记忆给他。他还注意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自己梦里时常梦到的总是一些外国人的身影。这就使得李察有了个大概的认识,自己曾经做过这帮德国佬的试验品。每当想到这件事他就会联想到自己早些年神秘丢失的事情,“看来,对于此事的真正求解还是要指望当初寻找到自己的王四啊。”李察在那瞬间做了决定,白虎山的事情做完之后也赶紧着手处理王四的事情。
但事情就是这样偶然,在司令部办公的孙师长对于白虎山的挖金进度越来越担忧,在这样寒风肆虐的时节工人们干的活越来越慢。本来还打着“上去的工人少一些,就好管些“想法的他立马决定招收第二批老百姓上山,同时在白虎山地区增派了两个团的兵力。
王四那天悄悄的回二龙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于此地还是有些怀念的。况且当年他携巨款潜逃的事情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他倒也不怕被别人惦记上。在二龙镇茶馆喝茶的他无意间瞥到警卫营前面排了长龙似的队伍,王四立马意识到了这是有什么好事啊。于是向周围人稍作打听的他立马加入了那长蛇似的队伍。
正在白虎山挖金的胡大为这几天已经做了很周密的计划,在听到自己的一位同伴说白虎山的兵力又增加了之后他还是皱了皱眉头。正在远处给一位军官倒热茶的李察瞅着正在皱眉的胡大为这边,心里同时感到了一丝不妙。在他的眼里,能让这位地下党领袖皱眉头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同样是一个麻烦。然而几天之后望着新换班上来巡逻的一队队士兵,李察便明白了那一天这群人谈论的是什么事。
天的确太冷了,因为山石的比热较低,导致矿道里更加的冷不可耐。山上的管事那天给每人都发了不少数量的金子,于是人们的热情又被这可逆风断水的物件给点燃起来了。黑子一直脸色不怎么好,尤其是见管事的发金子脸色就愈加难看了。他明白,这些身外之物最终还不知道落入谁的口袋里呢,如今的他谨慎的做着一切在他眼里有意义的事。
李察是每天都要钻矿道的,尽管里面冷的不行。李察穿的跟绵羊似的在矿道里来回穿梭着,很为人民服务的把一壶壶的热茶送到里面。他可不是真的这样大公无私,而是在找出路。来这之后,他便把那用来包茶的黄纸据为私有了,同时他还用沤烂的茶叶做了一种效果很次的颜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一次仓促进行的采金工程虽然有专员的指导,但时间毕竟仓促,以至于不是今天挖出水,就是明天挖出了毒气。里面原定的矿道一改又改之后早已错乱不堪了。如今李察的手上算是有了白虎山的一个整体的矿道分布图。
天一大亮,李察提了茶壶就冲了出去。官兵们都习惯了这个小孩整天的跑东跑西,对于他要干嘛谁也懒得去关心,一个小屁孩能整出啥事来。李察就这样跑一直到了山包的顶端,在一块土地上用树枝划了个十字,然后搬了块大石头在上面,就这样他偷偷摸摸的在山头上做了十余处这样的标记。
几天以来李察每天都会跑到这几个地方来,在标记上搬上几块大石头。转眼间一个月快过去了,这十余处做标记的地方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石堆。一个军官看着在山上搬石头的李察说:“这孩子怎么疯了,憋坏了吧。”然后旁边的一个军官吧嗒了一口烟附和着说:“大冬天的,估计是出门没带帽子把脑袋冻坏了。”
胡大为跟他们的地下党同伴站在一块:“这孩子装疯吧,也不嫌累。”随后大为就解散了众人干活去了。
南方的天越来越暖和,转眼之间棉衣就被众人用来压箱底了。那天下了一场大雨,雨一停李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再把所有的矿道都走了一遍之后,他确定了三个地方,他判断这三个地方的矿道离地面都比较近,而且是处于他所堆积的石堆的下面。因为只有这样,这片矿道四周的环境才会跟周围的环境有着些许的不同。尽管对于这个结果李察仍不确定,但对于平常事物有着敏锐察觉能力的他还是认为自己正确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那个雨天结束之后,他那张用来包茶叶的黄纸上多出了三个大黑点。“剩下的工作就是把这三堆石头移走了,李察很安静的寻思着。几天之后,那两个军官又站到一块议论起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没救了。”
“就是,真是傻的没得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