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命冷若半蹲与小林子云对视,“奶奶累了要休息,你呢去写作业,要做完才能看电视哦。”
“嗯。”小林子云应道。命冷若把小林子云送回房间,自己也回了房间。她拿出手机轻按几下,“喂,命阿姨,有事吗?”一个男声响起。“天一啊,你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每年的暑假就让子云跟着你吧。”命冷若坐在床上,疲倦的耷拉着眼。“哦?怎么突然同意了?”天一好奇的问道。“唉,子云的天师血脉苏醒了。”命冷若尽量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想起了之前的一幕。
“怎么会突然苏醒呢?他才七岁啊。”天一从蒲团上站起,身上穿着灰色的道袍,俨然是个道士。
“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不想多讲,就这样吧。”命冷若挂断手机,把它随意丢在一旁,看着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林立的照片,命冷若伸手拿过,轻轻地抚摸着,“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一口气说了三句,命冷若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翻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你怎么这么狠心留下我一个人,当年我就应该死掉,现在就不用这么苦了。儿子丈夫都死了,老头子,你知道吗?今天最后一个亲人都差点离我而去,我承受不住了,再也承受不住了。”
门“吱”一声,小林子云站在门口探进小半个头。命冷若忙擦掉眼泪,看着他想知道他要干嘛。“奶奶,你怎么哭了?”小林子云跑到命冷若面前,伸出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没有啊,那是水。”命冷若慈爱的摸着小林子云的脑袋。“奶奶,”小林子云仰起头,“等我长大了我会照顾你的,有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听到小林子云充满稚气却“豪气冲天”的话语,命冷若面带微笑,“好,奶奶以后就靠你了,现在我们去吃饭吧。”然后站起身拉着小林子云缓缓走出了房间。
S城郊外的九凰山的一座侧峰上,有着一破旧的道观。道观牌匾倾斜的挂着,墙壁的红漆也剥落不少露出灰色的岩砖,周围的野草疯狂的长到了有半人高,但道观外一圈却没有一根野草,若仔细观察还可看到有人工修理过的痕迹。道观里供奉着三清,天一站在道像面前,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林极据说也是十八岁才苏醒血脉之力的,他儿子竟然比他早苏醒,有意思。”天一喃喃自语,坐回了蒲团。
一年过去了,小林子云也迎来了他第一个暑假。
“奶奶你收拾东西干吗?”小林子云穿着睡衣站在房门口,楼下命冷若在不断忙碌着。“我们要去天一叔叔那里,他会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命冷若对小林子云招招手,小林子云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下楼。命冷若放下手中的行李,拉过小林子云的手带到饭桌旁,“我们下午就要出发,很快就可以到天一叔叔那里。现在呢咱们的小子云要先吃早餐,然后换衣服。好吗?”
“好。”小林子云看起来很开心,露出两颗虎牙,眼睛眯在一起。
命冷若瞄了眼闹钟,才早上八点半。应该可以在下午三点之前赶到吧,命冷若想。接着又开始紧张的忙碌。衣服零食玩具等一样都不能忘记,尤其是零食~美国生产的德芙巧克力。小林子云在平常就喜欢吃,随时随地的。
下午一点,命冷若和小林子云坐在位于S城郊外的九凰山山脚边的一座凉亭里。小林子云坐在石桌上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一会儿因为鸟叫声爬下石桌,过一会又会因为无趣重新爬上石桌。又安静几分钟,他又有事了。小林子云一手拿着巧克力另一只手指着山上,“奶奶,天一叔叔住在山里面吗?”
命冷若点点头,“对啊。”“那天一叔叔看到野人会害怕吗?”小林子云吃了口巧克力含糊地问道。
“野人?”听到小林子云莫名其妙的问题,命冷若一个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那种像人一样的但又混身长着毛的…”小林子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它是人呢还是应该说它是动物了,低头想了会儿他才重新憋出两个字,“野人。”
其实命冷若知道什么是野人只是搞不明白小林子云为什么会想到野人。“哦。”命冷若想起出门之前,有一天看电视,是中央十台,正好讲到一群被称作科学家的人闲的去神农架找什么野人的踪迹。大概是那个时候记住的吧,毕竟小孩子对自己感兴趣的总是很有耐心。“没有,我们这里没有野人。就算有,天一叔叔也不怕,天一叔叔可厉害了。”命冷若轻轻地弹去小林子云身上的灰尘。
“啊,原来我们这里没有野人。”小林子云低下头显得有点失望。小孩子又怎么会关心大人害怕什么或不害怕什么呢,他们的问题肯定是有深意的。“我本来还想让天一叔叔带我去看野人的,原来没有。”小林子云不甘心地喃喃自语。
命冷若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个孩子啊。”然后命冷若又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孩子在听到自己叹气后,拉着自己的手在火车站像只小莽牛一样横冲直撞。虽然是个孩子但也学会关心别人了。命冷若慈爱地摸摸小林子云的头,“好了,我们要继续出发了。”她提起原先放在地上的行李。
“好。”小林子云踩着石凳跳下来,随手把手中的包装袋扔到一旁。命冷若站在凉亭外,看到小林子云的行为不满的皱着眉头,最后也没说什么,因为小林子云已经跑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奶奶我们走吧。”
祖孙二人走在公路上,公路很长一直到山的另一边,弯弯曲曲,像一条盘卧着地巨蟒。
小林子云早就松的握住命冷若的手,不安分地在公路上跑来跑去。时不时的会有车开过,发出一连串的“嘟嘟”声后扬长而去,一两次倒还好,次数多了,谁都不舒服。小林子云噘着嘴,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讨厌。”
命冷若好笑的把小林子云拉到身边,不让他在公路上乱跑。没过多久,一辆灰色的七坐面包车驶过,但没有开远,在距离命冷若两人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林子云嘀咕着,“有车了不起啊。”命冷若捏着小林子云的手,“别乱说。”小林子云吐吐舌头缩下脖子。
等他们两人走近,那面包车车主旋下玻璃,“大姐,你们两个人是上山玩儿吗?”
“也可以说是吧。”命冷若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有三十几岁,一张很普通的脸,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命冷若趁着空档扫了眼车子,本来应该是七个座位的,但中间的两个位子不知道为什么被拆掉了。车的后座上有一个小女孩,穿着衬衫五分的牛仔裤,大概八九岁,和小林子云差不多。
那个男人可能也注意到了命冷若在打量他的车,他指着被拆掉的中座,“平时也没什么用就拆了,”他自嘲的笑笑,“拆掉了空间也大,可以拿来送货什么的,补贴家用嘛。”坐在最里面的小女孩好像看到了什么,猫着腰走到靠着命冷若的这一边,她旋下窗户,指着小林子云,“阿姨,他几岁?”“他今年八岁了。”命冷若把小林子云推到自己身前。
“有八岁吗?他看起来好小好可爱哦。”小女孩先是惊讶再是赞美。
“哼。”听见别人说自己小,小林子云不满的哼了声。也是这样啦,小林子云今年八岁,身高才一米左右再加上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大眼睛,穿着休闲吊带装,的确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