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语气让林子云很不舒服,有个声音从心底响起,但一闪而过,当林子云很想把它抓住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奶奶,父亲身上也有你的血脉比我的更加纯净,为什么他没有苏醒命运血脉。”林子云问,“听说父亲是被人偷袭杀死。”
“你父亲死的时候除了那个杀人的谁都没有看见,也不好判断是不是被偷袭的。”命冷若叹口气,这些事藏在心里也很多年了,是时候跟这个林家唯一的后代交待一二,“命运血脉只传给女性,准确说是只有女性会在一定年龄自然苏醒。当初我对此是深信不疑,因为你父亲一直到二十岁也只有天师血脉苏醒了。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男性的命运血脉不是不苏醒,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在你父亲死后,我曾拜托安奇校长发动一切力量找到当时的战斗地点,真的找到了。后来我去看过,因为才两天,空气里还有一些血脉传承者独有的味道。在这些味道里,有一种让我很熟悉,不是天师,是宿命。后来我就猜测,会不会是在某种原因的诱导下,你父亲的命运血脉突然苏醒,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你父亲被杀了?”
“哦,那我是不是也要有这个契机命运血脉才会苏醒?”林子云看了一眼有些傻掉的诺凯和月觉,“这个契机是什么呢?”
“这不一定,你小时候天师血脉的提前苏醒不就是有一个契机吗?别说你忘了,我不相信。”命冷若在林子云说话前就下了判断。
“呵呵。”林子云干笑两声,“这么久的事了,要好好想想嘛。奶奶,那我母亲呢,她去哪里了?”
“你父亲死的时候,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快七个月了。她本来是想随你父亲去的,在我们的劝说下,再加上还有你在她肚子里,她也没提要死了。生下你后,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但这些都是她装出来,她在你满月那天趁我们不注意跑了,留下一张纸说要去找你父亲。”命冷若的手不由自主的战栗,“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你母亲那么爱你父亲,为了你父亲就算付出生命她也愿意。她一定是因为我和你爷爷不肯把真相告诉她,她才起了怀疑,才会那么傻离开的。”
“是不是因为母亲是普通人?”林子云去倒了杯糖水放在命冷若手里,“如果母亲是普通人,那我身上三种血脉又是哪里来的?”
“你身上不一定有三种血脉,也许只是因为天师和命运两种血脉太过强大所造成的。”命冷若要怎么说,告诉林子云你母亲可能是“暗”的高层,你爷爷的死你父亲的死都和这个组织有关,你一定要杀了你母亲。但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她是林子云的母亲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我是不同意你父亲和一个普通人结婚的,可他很坚持,我和你爷爷没办法只好妥协。你母亲是个很要强很孝顺的人,只要我和你爷爷有哪里不对劲她就会着急。”命冷若紧紧地握住杯子,想靠那不到五十度的水温来温暖自己,“其实你母亲知道我们当初反对她嫁过来,只是不说罢了。我们没把你父亲的死因告诉她,是怕她接受不了。她以为是我和你爷爷看不起她,把你父亲藏起来了。又有什么好看不起的,不就是孤儿吗?我也是。”
“好了,奶奶,我们不说这些了。”林子云虽然震惊命冷若的话,但还是及时的打断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奶奶我们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你们怎么看?”林子云问其他三人却看着欣琊,因为诺凯和月觉一定会说随便。
“我随便,你自己定吧。还是问奶奶,奶奶想吃什么?”欣琊摇了摇命冷若的手,“我听奶奶的。”
“你们自己出去玩吧,奶奶也是刚办完事从外面回来,累得很。”命冷若摸了摸欣琊的长发,“奶奶想休息了,你们出去玩不要太迟回来,奶奶会担心的。”
“嗯……好吧,我们会早点回来的。奶奶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林子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你不用管奶奶,奶奶会照顾自己。如果肚子饿了,奶奶可以自己烧东西吃也可以叫外买。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命冷若起身上楼,在房间门口又嘱咐了一句,“要早点回来。子云,你不要惹祸。”
“知道了,奶奶。”林子云拉长音调,接着对三人说,“奶奶就是喜欢把我当小孩子看。我们现在去哪里玩?”
“我们是无所谓,你对这里比我们要熟悉,你说去哪里就哪里吧。”诺凯滩在沙发上说,又坐直,建议道:“要不然我们去吃排档吧,我在美国就听说这个很好吃。”
“哦,那我们出发吧,时间可是不等人的。”林子云怪叫一声,率先冲出门,只要有吃的,他都很兴奋。站在门口林子云看向身后慢悠悠散步般的三人,不好意思地问,“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排档?因为奶奶不让我去,我也只是听说过有排档这种东西。”
“啊,败给你了。”诺凯和月觉同时向林子云竖起大拇指,诺凯说,“我们叫车吧,直奔目的地。”
命冷若站在窗前,嘴里轻声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目送四人坐出租车离开后,命冷若躺回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叠相片,没有分类放在相册里,可能是怕那些透明的薄膜会禁锢住他们的魂灵,使得她无法和他们交流。
事实对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为什么长辈的恩怨要让孩子来解决?如果你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那林极也会是普通人,我们的孙子也会是普通人。这也是林极为什么要娶所谓的“普通女生”的一个原因吧。可是他看走眼了,我们也看走眼了,路希妃哪里是普通人,虽然不确定她是那位堕天使的血脉传承者,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和四大天使一个等级。安奇说子云最近出现了血脉苏醒的症状,我想提前在他身上用“命运。替身”,不管是命运血脉还是第三种血脉,我都可以保护他。他,是你林家唯一的后代了,我不能让他受伤。你不用担心子云会看到我断气,我会安排好的,我要子云快乐一辈子,他的内心是那么纯净,我不允许有任何阴霾覆盖住他,毕竟我是他奶奶。
命冷若一张一张翻看照片,每一张都至少停留五秒钟。就算停留的时间再怎么长,命冷若看的再怎么仔细,这些照片也是有数的,总会看完的。命冷若把照片放回床头柜,心里默念: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了。
命冷若下楼来到后花园,搬了张椅子坐在花海中心,学着那些小年轻的样子,塞上了耳机,全是轻音乐,都是贝多芬,巴赫,莫扎特,帕海贝尔等世界名家的作品。
用安奇的话讲就是人老了就要懂得享受,所以偷偷派人种了这么一园子的花。这些花种也是安奇特意让装备部研制的,至于是什么花就没说了,只说有宁神静心的作用。花的颜色是命冷若除了银色之外最喜欢的紫色,不可不说安奇的用心良苦。
“虽然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很感激。可是,”命冷若闭着眼睛自语,“死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丈夫,这个仇我不能不报。你对我们林家的好我会记得,但只能来世再报答你了,如果有来世的话。”
阵阵花香借着微风从毛孔钻进命冷若的身体,多天来的疲惫在花香的调和下一点一点消失,就像蚕丝由茧中剥离那般。睡意突然涌上脑海,占据了最高点。命冷若睡着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