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嗬!有点意思!这女人还知道伤害罪,不是法盲嘛。桑离勾唇淡笑,带着一股子邪气。却是很快,她的眼睛就变得单纯,像极了一个无害少女。
朱湘见来了人,胆儿也肥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池塘里爬起来,冲上了院子,然后全身水淋淋脏兮兮地在院子里撒泼打滚。
她的牙齿里和嘴巴眼睛上都是泥,鼻孔里也是泥,撒起泼来甚是诡异,嘴里就那么骂着人,说被外乡人欺负了,求万副主任作主啊。
她用的是当地口音和方言,在给当官的讲述悲惨遭遇:她正在喂猪,喂着喂着,就被这个外来女人一路拖拽到院子中央,然后伸手就将她拎着扔池塘里去。
村主任本来就烦这女人,村里没几个不烦她的,现在听她叨叨得这么没逻辑,更加心烦:“你吹壳子也打固草稿撒,银家咋费一固手把你扔哒出克?”意思是,你吹牛也打个草稿,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一只手就把你扔得出去?
桑离抱着那全身伤痕的孩子,也是赞同地点点头:“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抱个孩子还没劲呢。”
万副主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转头用普通话跟桑离讲:“请问,你们是……”虽然还是带着浓重的口音,但绝对能让众位听得懂撒。
桑离微微向村官点头,亮出身份吓人:“你好,我是桑离,A市飞鱼律所的律师。”她又介绍起了秦榆:“这位是我先生华楚钰,A大经济系教授。”
A市?A大?律师?教授?万副主任眼睛亮了,女儿刚考上A大,刚刚领了通知书哩。他立时对秦榆热情万分,伸出手想要握个手,又见对方抱着俩孩子,便讪讪地缩了回去:“华教授,您好您好!”
秦榆薄唇微勾,眸色和善,并没扮得太高冷:“你好。我们是来旅游的,今天路过,听到有孩子的惨叫声,就过来看看。谁知我太太劝这个女人别打孩子,她不听……”
秦榆的话被仔仔截断。但见仔仔用稚嫩的小手,指着池塘岸边:“她跑到那里捡石头要砸我妈妈,脚滑,就掉到水里去了。”
抱娃的爸爸心里轻轻抽了一下,唉,这么小就睁眼说瞎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人都说孩子是最纯真的,不会说假话。尤其是仔仔这么大点的孩子,更是不会说假话。
万副主任明显相信了,主要是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朱湘在撒谎。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起家务事。更不知道这几个人的目的,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以他当了多年干部的经验来看,此事要慎重,否则会得罪大人物。
朱湘一听,顿时指着仔仔骂:“破小孩!你撒谎!你撒谎!”
破!小!孩!桑离的眸色又逞赤色了。秦榆见势不妙,立刻挡在她身前,给深扬使个眼色:“快来扶一下,桑离贫血,要晕倒了。”
这父子配合得多么美妙,一个说是人家自己掉下池塘,一个说老婆贫血易晕倒。试问贫血的女人如何可能一只手拎起另一个体型更壮硕的女人,扔下池塘,这不是瞎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