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秦榆可一直惦着这件事。当时悄悄潜进殷年路的办公室,就是想查查看有没有关于桑离的病历。
“呃……那个,那个是我脑部有淤血,殷医生要给我治疗呢。”桑离终于想到一个靠谱的借口。
“是吗?”秦榆狐疑地看着桑离,将信将疑。
“我们去看林森吧。”殷年路生怕再问下去,秦榆那目光明显就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他按了一下遥控器,长排的书柜便移动起来,露出一扇门。
那扇门,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可以打开,一个是殷年路,另一个便是曲哲。
门开,里面是一个靠设备使空气流通的高级病房,三张病床整齐排列着,非常干净整洁。
最外面一张床是空的,中间那张睡着一个老年男人,靠里的床上,平躺着一个小孩。
秦榆站着一动不动,看到中间那个衰老的男人,心头就莫名涌起一阵悲怆和苍凉。
那个男人表情很平静,安详地睡着,身体上接了各种仪器。
另一个小孩……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个小孩很怪,其实是个小老头。脸上全是皱纹,还有许多深褐的老年斑。
秦榆手脚冰凉,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半天,才指着空床,艰难地问:“我之前睡在这里?”
其实更深入的问题应该是,我之前也跟他们的情况一样?
他走近中间的床,看着那人的五官。他想,这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很帅气的小伙。
“他叫林森,曾经是你最得力的助手。”桑离的胸腔里澎湃着一种酸楚的情绪。这么多年来,她也是第一次踏进这间房。
她不敢去看林森,太残酷了。
那时候,银辉已经到门口了。殷年路将他带进密室后,银辉便将飞机上的所有细节都讲了一次。
每个人都听得心惊肉跳,包括桑离在内。她曾经并不知道这么多细节,尽管这已成了过去,却听起来,仍然让人遍体生寒。
“林森什么时候可以醒来?”秦榆沉重地问。
“他的身体因为经历了太多次试验,所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曲哲根本不敢详说残酷的过程。那些过程,大大小小,包括失败的药剂,全注射在林森的身上。
那个小孩身体太弱,所以暂时也醒不过来。
秦榆终于搞清楚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了,哀哀地看一眼林森,默默出去了。
“二少爷,林森会好的。”银辉终于有机会叫一声二少爷了,眼里都是泪啊。
秦榆压制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勉力笑笑:“意思是打我那帮混蛋,全是我的手下?”
一句话,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就像一阵风,吹散了阴霾。
就算变成另一个人,秦榆也依然云淡风轻,可以瞬间让气氛轻松起来。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本来叫顾临风,现在叫乔临风……更不知道兜兜转转,那个叫乔桥的女人,其实跟眼前这个曲医生,实在是渊源深厚。
很多年后,有人作了一副搞笑的对联。上联是:乔桥替桑离带娃;下联是:曲哲给秦榆治病。横批:上辈子欠他们的。
可不是嘛,两口子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债,才分工合作,替秦榆和桑离忙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