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听得很认真,特别是十几年卖包子,只为了“远远望一眼”女儿……这种场景令他有着莫大的感触,总觉得哪个女人哭着喊着:秦榆,我要见我的孩子……我不能看不见我的孩子啊……
秦榆,我见不到我的孩子,我还活着干什么?
秦榆,我只远远看一眼就行……
他忽然心口痛得很,闷闷地问:“秦榆是谁?”
“……”桑离心头突突跳,艾玛,这男人随时来这么一下,多吓人!他到底是不是失忆啊?
“我过几天跟你讲秦榆哈,不过,你不要跟谁提起这个名字,好不好?”她忽悠他,同时在想,要不要把曾经的事告诉他?
以前那些事,那么痛苦,让他重新有一个好的人生,难道不好吗?
他闷闷地问:“跟别人提起,你又要挨打是不是?”
她噗嗤一声笑,狠狠一口亲在他的脸上:“楚钰,你真聪明。你一定要记得,你叫楚钰,别的不用记。”
“哦!我是楚钰,楚钰是我……”他咕噜背着背着,又问:“秦榆是谁?”
“秦榆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她见他吃完了,顺手把食盒盖好,放进背包里,然后扯他躺下。
他们并排躺着,手握在一起。
她睁着眼睛,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有着浓重炽烈的感情:“秦榆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他听到这个名字,竟然不觉得泛酸,反而很温暖。他没说话,听她讲。
她说起秦榆的时候,嘴角都止不住逸出甜蜜的笑:“我以前失忆的时候……”
“什么?你也失过忆?”他震惊得很。
她在黑暗中点头:“是啊,我跟你一样,失忆了。”她侧过身,与他面对面:“但不同的是,我什么都忘记了,不像你,还记得我。”
那时候,我以为秦榆是想我给他做情妇,便老叫他“金主金主”。
他说,他要当我一辈子金主。
她讲起来,滔滔不绝。讲到好笑的地方,她笑出声来。她没讲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仇,只是讲了她和秦榆以前很搞笑的事。
特别是她怎样在家里横行霸道,怎样令人痛恨,讲得眉飞色舞,满目放光彩,仿佛那是人生中最炫丽的一笔。
一个男人能纵容你到无法无天,难道还不能说明他有多爱你么?
脾气不好怎么了?他惯的。
毛病多怎么了?他宠的。
不务正业怎么了?他养她。
刁蛮任性怎么了?他喜欢。
“金主需要有很多钱吗?”秦榆听得痴了,对这个概念确实很模糊,因为他现在没钱啊,可怜死了。
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钱,他养不起她哩。
“是啊,金主当然要有很多钱。”桑离笑起来:“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多钱,全是他的。”
“……”秦榆晕菜了:“那顾先生的钱呢?”
“……”桑离晕菜了,深觉要跟一个失忆的人讲往事,相当有难度:“顾先生,啊,当然,这也是顾先生的钱……”
“……”秦榆眼睛冒星星,那归根结底是谁的钱啊?
她很神秘地凑到他的耳朵边:“告诉你吧,秦榆跟顾先生是同一个人。”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神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