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宋飞鱼思量再三,尤其特别相信袁安的人品,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况且,在这件事上,以后需要袁安帮忙的事情可太多了。有了她从中穿针引线,一切事情才不突兀,才不露痕迹。
这是个雅间,隔音效果良好,又是袁安自家开的,当然不会有太大问题。
袁安越听越匪夷所思,感觉跟拍电影似的:“天哪,好可怜呀。上次我妈跟她交接钥匙,说那姑娘长得可漂亮啦,怎么命这么苦?一会儿失忆,一会儿生了孩子还不能认……”
宋飞鱼的眼圈又红了,但觉自己年纪大了,容易感伤:“不止,她老公恐怕……唉……总之是你这辈子绞尽脑汁想都想不出来的事儿。咱们过得幸幸福福,热热闹闹,能帮就帮一把,也当给孩子积福。”
“说的是呢。”袁安感慨万千。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宋飞鱼笑笑:“你家不是有个吉祥娃吗?抱去他们家玩玩,让人家沾沾喜气。”
“那不好吧。”袁安忧心忡忡:“人家孩子都不在身边,咱带过去搞得欢声笑语的,这不是刺激人家吗?”
“也是,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宋飞鱼光想着热闹去了,确实欠考虑。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快十点了,两个女人各自的老公都来接人了。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显然,桑离也许是不幸中最不幸的那一个。
彼时,桑离关着灯,站在窗前看落叶飞舞。冬天了,树都快秃枝了,却还在不停地掉叶子。
难道一定要叶子掉光,才算是冬天到来吗?那么,冬天会有多漫长呢?春天还有多远?是不是春天一到,秦榆就回来了?
她忽然听到细微的嘟嘟声,扭过头,发现特殊通话装置信号不断在闪,赶紧奔过去接起,声音都发着抖:“秦榆……”
秦榆宠溺沙哑的声音从那头沙沙地传来:“丁丁最近乖不乖啊?”
她哽在喉间,说不出话。
他的声音更是温存,让人听来甚至带着种溺爱的味道:“丁丁,听说你最近战绩不错,威名远扬哦,打假女王!”
她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打乱你的计划?”她现在真的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姑娘啊,还问得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不过这话吧,没什么用。做都做了,乱也乱了,相当于先斩后奏。
“没有!”秦榆呵呵笑着,笑声低沉而沙哑,从话筒里传来,有种不可抵挡的魔力:“放手去整,咱们家小霸王很威风啊,搅得A市开商场的人人自危。”
她那么不确定:“真的不要紧么?”
“不要紧。”他淡淡地回答。他刚生下来的儿子,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送给人家当了儿子,这世界还有什么能要紧?
“那我继续玩?”桑离想想方震兴那糗样子就好笑,一下子竟忘了忧愁。
抑或,那是刻意的忘怀,两口子都刻意避免了说起有关孩子的任何一点一滴回忆。
那是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