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儿的性子可是比桃花稳重多了,笑着点头道:“少夫人放心,奴婢会看着桃花的。”
桃花瞧着朴儿越发的受少夫人看重,心下有些不舒服,不过一想到人家原本就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又是在王府里呆过的,自然知道的就比自己多,少夫人说过,别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那样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少夫人还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身的优点,只需要把自身的优点无限扩大,就可以掩盖自身的缺点,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闪光点的地方。
桃花最大的好处就是心思不重,所以刚才还被说了几句,转而就忘了,这会儿又拉着朴儿嘻嘻哈哈起来。
承亲王府里的这些事儿自然不会传出去,正所谓杀一儆百,府里的下人的确收拾起了心思。
只是府里的人消停了,未必府外的人就消停了,承亲王府可不比一般的勋贵人家,这样的人家,嫁进来即便为妾,那也是许多人巴望着的。
九月赏菊宴,宁安的身子原本还没坐稳胎,只是这赏菊宴的贴子却是燕真卿亲自送来的宁安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承亲王妃,又看了眼燕真卿,显然燕真卿明知道她有身孕还来送贴子,就是想着她去参加。
“曾夫人是谁无戒大师会在那日出现?”承亲王妃也知道这事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无戒大师有一个条款,就是凡他出现,必会为一有缘上占上一卦,亦或是就下一个请求,无论是哪一样,都是莫大的荣幸。
燕真卿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母亲前几日进宫,正巧听到太妃提及,无戒大师正给皇上讲经,皇后请命说此次的赏菊宴开在哪里好,皇上就想起了光华寺里有无戒大师亲自打理的一片菊园,想来整日被佛光普渡,那些菊花也能沾染些灵气,比平常人家开的要花才是,所以皇上就与无戒大师说了,这次就借无戒大师的宝地了。”
承亲王妃听了脸现喜色,道:“这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儿呢。”
若是别处,承亲王妃到是没多大的兴趣,不过若说是无戒大师,承亲王妃到是有心带着宁安一块去看看,若是真能有幸得无戒大师占上一卦……
燕真卿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赶着这个时候送来这份贴子,笑看着承亲王妃道:“虽然安儿的身子还没坐稳,不过这日子还有三四天,回头马车上多铺点东西,早点赶咱,慢点行着,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宁安对这些到是不大信的,不过瞧着承亲王妃和燕真卿都是一副宁可信其有的样子,便笑道:“我也觉得我的身子不错,太医请了两次脉,也说我体质不错,听说别的孕妇前几个月光是孕吐就不知道要糟多大的罪,我到现在可还没有半点感觉呢。”
这话到是不假,承亲王妃也是为这事儿省了不少的心,笑道:“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既是这样,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既是四日后的正日子,不如咱们就三日后的傍晚起程,到时候在光华寺住上一晚,若是动气好,没准还能碰上无戒大师讲经呢。”
燕真卿也笑说这个主意不错,既是这样,也别她们婆媳先行了,她也安排好家里,提前一日。
这边燕真卿前脚刚走,承亲王妃又打发人给日月慧郡主送了信,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一样的,傍晚先行,府里提前安顿一下,也出不了岔子。
九月初九,正好是重阳佳节,承亲王府一家四口过了个团团圆圆的节,九月初十傍晚,承亲王妃便带着宁安一路往光华寺而去,夏青釉,燕思同主动做了随行的护卫工作。
承亲五妃这一动,到是连带着燕国公府那边,曾家,宁家都跟着动了起来,各家主子连带着下人,再加上随行的护卫,一时间到是排了个长长的队伍。
足足走了将近两刻钟,车子才从城门一溜儿的走干净。
承亲王府的马车行的慢,连带着后面的马车也跟着降了速度,待到了光华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好在提前打发了人前脚来安顿,这会儿寺门口到是火光大亮。
马车刚停,飞羽、冰晶、朴儿便纷纷上前,打帘子,接主子,承亲王妃笑着扶了冰晶的手先从马车上下来,指着飞羽和朴儿道:“你们两个扶着少夫人慢慢的下来。”
这边承亲王妃才说完,飞羽和朴儿却是抿着笑着让了路,原来世子爷早就候在了一边,这会儿都跳上马车抱了少夫人下来了。
承亲王妃暗嗔了儿子一眼,不过还是顾着媳妇的身子,没多说什么,好在后面的几家女眷这会儿也都下马车,没人注意这点变化。
“给王妃见礼,给少夫人见礼,主持这会儿正在上晚课,未曾亲自前来迎接,还请王妃,少夫人莫怪。”光华寺的主事已经候了一会儿了,这会儿见一行人都下来了,连忙上前问好。
承亲王妃一听,笑眯了眼,道:“是无戒大师在授晚课?”
主事笑呵呵的应了,道:“主持一早赶回来的,早课过了时辰,弟子们想听主持上晚课,这不,这会儿都围在大殿上呢。”
燕国公世子夫人携着燕真卿也迎了上来,道:“这到是难得的,还以为今儿碰不上呢,既是这样,依我说,咱们就先去听听大师授课吧。”
承亲王妃到是也赞同,只是自家媳妇的肚子。
燕真卿想了想,道:“依我看,让安儿先去斋房歇会,等大师讲完了课,咱们再让小丫头去接安儿过来就是。”
宁安笑着应了,知道几人是专门为着无戒大师来了,便指着肚子道:“母妃与姨母,卿姨过去,我先带小家伙去歇会。”
语气俏皮,可眉间到底有些倦色,夏青釉自是心疼,点头道:“儿子送她过去,母亲放心就是。”
此次赏菊会,除了各府女眷,自然还有各府的男子,正因为怕在哪个府里闹了冲撞,回头再传出些不好的名声来,这才选在了光华寺,毕竟是出家人的地方,即便有些冲撞,可因着是寺院,到也能少些议论。
宁安一路到了厢房,早有飞羽和朴儿打点妥当,这会儿已然歪在床上了。
夏青釉瞧了眼屋里的摆设,指着朴儿和飞羽道:“去看看咱们马车里可还有厚实的被褥,再拿来两床,这床上的褥子还是太薄了些。”
飞羽和朴儿互视一眼,都带着笑意,退了出去。
宁安瞪了夏青釉一眼,分明是这家伙嫌丫头碍事了。
“怎么样,可有不适?”夏青釉有些紧张,毕竟怀孕的是宁安,不是他自己,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有没有累着。
宁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最后化为一句叹息,“你不必这般紧张,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呢,再说随行还有太医跟着,即便有什么意外也不要紧。”
“表哥。”
燕思同清清朗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让夏青釉的眉头不禁一皱。
宁安笑道:“好在咱们今天晚上来了,厢房还是够用的,你去跟思同哥哥一人挑间合适的厢房,一会儿我再让朴儿过去给你铺床。”
夏青釉真心想说他就留在这,可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佛门清静地,到底怕失了规矩,传出去也是对宁安的名声不好,这才生生的顿住了心思。
哼道:“好了,你先好好歇着,回头接了母妃过来我再来看你。”
一晚安歇,山中空静,清晨醒来,只让人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向往。
“母妃可是起了?”
宁安醒的时辰有些早,让飞羽和朴儿伺候着洗了漱,换了衣服,这才开口问道。
飞羽点了点头,道:“今儿无戒大师讲早课,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开讲了,王妃说少夫人醒了就在院子里呆着也好,四处逛逛也行,过了早课就能开早饭了,奴婢刚才问过寺里的小沙弥,再有两盏茶的功夫也就差不多了。”
宁安到真想在这寺里走动走动,只是怕不合时宜。
朴儿像是看出了宁安的心思一般,笑道:“世子爷这会儿怕是忙的顾不上少夫人,奴婢之前打听了,出了咱们这院子不远就是那片菊花圃,这会儿过去到是能清清静静的看上一会,等到太阳上来了,人多了起来,只怕这花到是没了看头。”
宁安瞧了瞧天色,也觉得朴儿说的在理,便笑着起身往外行去,昨天晚上到不及看看自己的住处,这会儿才看清,是一座独立小院,一间正房,四五间倒座房,丫头,婆子到都能分到房间,院门左边还有一口独立的井,用水到是方便。
“这寺里的香房到是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