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有所指陈碧雅自然明白,她咬牙,忍着气,冷声道:“马副行长,舍妹是讲信用的人,既然她能答应你,就必定会到来!”
“那她人呢?这时间都过去了――”
“时间还没有过,这不正好八点吗?喔……不对,还差两分钟才八点呢!”女子淡淡的声音忽而随着房门推开而传了过来,接着是一张俏丽的脸面出现。她眸光沿着室内淡淡一掠,声音平缓地先向陈碧雅打招呼:“大姐,我没来晚,对吧?”
看到她出现,陈碧雅的心立即便松懈了下来。她但觉身心舒畅,对着适宜连连摇头:“过来这里坐!”
“好!”适宜微微一笑,转过身,眸光往着门外看去:“东方信,你也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东方信迈步进入了房间。
看到他出现,陈碧雅眼前一亮,心里越发镇定了下来。而马副行长则甚是吃惊,迅速站了起来,迎上男人:“呀,这不是东方之珠的总裁信少吗?幸会啊!我是金融银行的马自来,我们之前有见过面的,你还记得我吧?”
陈碧雅见状,心里暗骂一声:狗腿的自来熟!
适宜挑挑眉,嘴角一抹笑靥浮现。
果然,名人效应那是多么有用的招数啊!看来,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对马自来的主动,东方信的表现则是不冷不热,看着他伸出大手来,他自与他交握了一下,声音冷淡:“马副行长,你好!”
“信少,请坐这边!”马自来把东方信往着最上座的位置请去,同时对适宜笑道:“这位肯定就是陈家的四千金陈适宜小姐吧?你本人可比上镜要漂亮多了!”
虽然他这是赞美之词,可适宜却还是觉得有些恶心。除了上一次的说明会,她是鲜少上镜的吧?这马自来倒好,才第一与她见面就在这里胡言乱语,说话一点也不觉得脸红的。若非如今看在东方信的脸面上,只怕他早就像调戏陈碧雅那样调戏她了――
她想归想,嘴上却有礼道:“马副行长真会说笑。”
马副行长嘿嘿一笑,对陈碧雅的态度登时也好了不少,把她也请了过去坐下,才道:“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各位,是我的荣幸。今天我请客,诸位请尽管点菜吧!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了啊!”
“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适宜嘴角一勾,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地点了好几种名贵又好吃的东西,连带着又点了一支相当昂贵的红酒。
陈碧雅对这个自己从来都不熟悉的妹妹有些惊诧,倒没想到她做人竟然如此直率。
可她气势却也逼人,让人不敢轻易就欺压了去。
东方信完全没有异议,只顺应着适宜,她喜欢怎样就怎样。甚至,偶尔还会附和着说一声“好”。
这自然看在马自来的眼里,外界早已经传闻东方信与陈适宜有些暧昧关系,如今他亲眼见证,心里对陈家立马便忌惮了数分。要知道,东方信的东方之珠在温城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若得罪了东方信,他的银行便会损失一个大客气。到时候,只怕股东会责怪于他,他这个副行长的职位便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虽然心疼这一餐要他付账,但却还是咬紧牙关,更加卖力地讨好他们了。
等到彼此酒足饭饱,适宜也就很自然地提及了中天传媒想向其公司融资的事儿。马自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
陈碧雅把早便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让他查看一下,两人便约谈好了时间签约。
事情解决后,东方信便暗示要离开,马自来不敢有任何异议,目送着他领两名女子远去。
雅舍门前,东方信把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后,陈碧雅对着东方信微微一笑,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信少!”
“不必客气。”东方信态度冷漠。
“信少进去喝杯茶吗?”陈碧雅却是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微笑着邀请:“我爷爷喜欢收集天下名茶,偶尔一品,非常让人心旷神怡。”
“不了。”东方信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的目光只直勾勾盯着适宜:“陈适宜,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喔。”适宜虽然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吧!”
东方信的视线沿着陈碧雅淡淡一瞥,后者自然识趣,说了一声“那咱们有时间再聚”,便率先走进了雅舍。
适宜看她走远,双眸一瞪东方信:“虽然今天是因为马自来才会那么顺利答应让中天融资,可你也太拽一点了吧?她怎么说也是我姐姐,感觉你好像要我们陈家欠你似的。”
“你们陈家本来便欠我东方家。”东方信冷冷一哼:“就你二姐的事,也是你们陈家不对。”
“你又不是当事人,怎知他们的事情的真实状况。”适宜忍不住轻蹙秀眉:“你就觉得我们陈家不对,你认为你哥哥的死跟我们陈家有关系?”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东方信神色沉冷,直接便转了话题:“今天你欠我的人情,打算怎么还?”
“这也算欠人情?”
“我出场费很高的。”
“你这是在讲幽默的话吧?”
“不是!”东方信一脸认真:“你别以为天下有白吃的晚餐!”
适宜直翻白眼:“那你想怎样?”
东方信嘴角微微一翘,眸中光芒四射。他突然伸出手臂,递到适宜面前的掌心里,多了一张小纸券。
看着他掌心里的东西,适宜倒抽一口冷气:“你不会又想我跟你去普莱寺吧?”
“你瞎子吗?不会看上面的内容?”东方信冷着一张脸,一把扯起她的小手便把纸券塞入她掌心里:“明天启程,我早上八点来接你。”
说完,不管适宜如何反应,转身便上了车,潇洒离开。
适宜攥紧手指,直到他的车子远去,直到变成了一个小点,方才低头看向那纸券。
上面的内容,令她意外地挑起了秀眉。
陈碧雅进入雅舍大厅时,正巧迎面遇上秦娩。她眉心一动,对着秦娩微微倾身:“大妈。”
秦娩眸光灼灼地看着她:“是你让适宜约东方信去跟金融银行的马自来见面的吗?”
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快便知悉此事,陈碧雅微微一惊。她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去搪塞此事时,却听秦娩又道:“大小姐,虽然你是老爷的第一接班人,但你若没有足够的能耐,是该退位让贤的。”
“大妈的意思,是希望我把中天传媒的管事权交予四妹吗?”陈碧雅轻咬牙关,声音不由冷了去。
“我没那样说。”秦娩道:“只是人贵自知。”
陈碧雅闻言,脸色“涮”一下全白了。
秦娩不理她,举步便走。
“大妈。”陈碧雅却突然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轻嘲一笑:“若适宜不是有东方信撑腰,你以为她能做什么?”
“可她偏偏就有东方信撑腰不是?”秦娩没回头,但回她的话语却相当犀利。
那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入了陈碧雅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困难。
秦娩在迈步走出雅舍的别墅内堂时,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适宜。后者看到她,微微意外:“妈。”
“你帮忙力保中天传媒以及陈家,是因为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还是老爷子所指示的?”秦娩冷淡瞥她一眼,问话简洁,直戳重心。
“这有差吗?”适宜不解她为何有此问题,遂轻声询问。
秦娩轻撇唇瓣:“自然有。”
适宜蹙眉。
秦娩目光幽幽看她:“若你想争取中天传媒的掌权,你可以那样做,但若只为保陈家,完全没必要。”
“妈,你的意思是――”
“陈家不需要你来保。”
“可现在陈家已经是强弩之末――”
“它倒了就倒了,在乎它做什么?”
适宜从不曾想过,这样的话语会从秦娩的嘴里说出。她惊讶得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秦娩却阖了一下眸,没再说话,直接越过她便走了。
适宜的心便种下了一个疑问:母亲不是一向注重陈家名声吗?为何如今她竟要放弃陈家?
适宜洗完澡后,翻身爬到了床上。她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便想起了之前东方信给她的那张纸券,连忙起身跑到抽屉里把它给翻了出来。
上一次,东方信让她去莱加城的普莱寺,明着说是散心,实际上他是为了调查回忆之都的事情才会到那里去的。那么,这一回呢?
这一次,他给她的纸券,是一张飞往瑞士的机票!
那么,他带她去瑞士干什么?瑞士与回忆之都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吧?
想不通!
越发执紧手里的机票,她的思绪有些混沌,完全抓不到感觉。于是,她一声长长的叹息,把机票往着抽屉重新塞了进去。
本要推回抽屉时,突然看到旁边静静躺着那只小盒子,她伸手拿了起来,微微思索一下,便准备推开盖子。
只是,指尖压在盒盖上,她却没使力。
虽然当初从清洁大婶手里要回这盒子时,她猜中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是戒指,但这算是东方信的私隐吧,她如果现在打开来看,算不算是偷窥?
虽然他已经把它给丢弃了――
她的心在交战着,到底要不要看。
正当她踌躇间,却听得手机柔悦的铃声响起。她把心一横,把盒子放回了抽屉,然后推好抽屉门,快速拿起手机,看着电话是天然打进来的,便立即接了,询问道:“天然,什么事?”
“适宜,龙先生突然约我去瑞士那边玩。”天然的声音带着一股焦虑味道:“为什么他会突然约我去瑞士呀?”
“你也去瑞士?”适宜眉头一扬。
“怎么?东方先生也约你去了吗?”
“嗯。”
天然微微倒抽了口气:“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适宜摇头:“不知道,不过如果龙于行也把你约去了,那么我们不妨去那边走走,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