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落下去的夕阳,给青山身上披上一层金黄色的纱衣。似乎是有些顽皮的一缕阳光越过枝头照耀到远处一个不停地在小河上起伏的少年的脸上。几只鸟儿落在这个披着夕阳余晖的枝头上,望着远处的少年,不停地叽叽喳喳,似乎在相互交谈,讨论着为什么一个人类可以像鱼儿一样浮在水面上。
被夕阳照耀到双眼,洛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扰,不断朝脚上输送的魂力一凝,脚顿时陷入水中,身子被下陷的坠力拉的倾斜。洛凡立马全心输送魂力,突然产生的张力,把洛凡朝上一顶,本就不稳的身形在这一下一上的拉扯中,差点跌倒,险些掉进水里。总算是稳住自己,身心疲惫的洛凡不敢有丝毫大意,把握住上下浮动的规律,洛凡不断地调整魂力输送的速度和数量。
终于牢牢地站在水上的洛凡望着远方似乎陷入小憩的酒笑天,嘴角微翘,得意地喊道:“师父,师父,快看,我站在水上了!”
似是被洛凡的喊声打断了清梦,酒笑天一脸不耐的伸个懒腰,看着笔直地站在水面的洛凡,“兔崽子,不就是站在水面上有什么好嚷嚷的?得瑟毛啊!敢打扰为师休息,看为师给你来点刺激的!”
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抓起一把石子,捏起其中三颗石子,酒笑天眯了眯眼,挥手仍了出去。空中的三颗石子似乎被一股莫名气劲包裹,如离弦的快箭一般飙射向洛凡。
看着转瞬即至的石子,本就疲惫不堪的洛凡来不及反应,便被石子打在身上,痛呼一声,还未作何反应,身上的魂力突然一泄,扑通一声掉落在水里。
见洛凡中招落进水中,酒笑天得意地哈哈大笑,“小子,嫩了点吧,连个石子都躲不过,刚才不是很得意么?就这个水平怎么当我老酒鬼的徒弟?”
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般的洛凡从水中爬上岸,吐出嘴里的河水,趴在地上抬起头喊道:“臭老头子,你耍诈!”
酒笑天听着洛凡的无名指,责莞尔一笑,挎着双手冷笑道:“呵,耍诈又如何?奶奶的,老子这是在操练你,操练懂不?当然是越严格越好,还耍诈?老子说的就是规矩,老子决定的就是真理,再敢反驳我把你扔下去喂鱼!”
被驳的无话可说的洛凡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地说道:“师父,我错了!不过我真的不行了,练习一天了,累死我了。你看天都快黑了,不如咱们今天先不练了,吃点东西,休息下?明天再接再厉?”
酒笑天踱步走到洛凡面前,探下头,一脸叹息的说道,“唉,没想到我收了个不争气的徒弟!唉,想我老酒鬼一世英明,名声却堕在一个兔崽子手里!当初迪卡兹可是一个时辰就学会的,可是你……唉……”
看着老酒鬼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洛凡心中一拧,“师父,我再练,就是了。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听到洛凡妥协,被自己的绝世演技感化,酒笑天哈哈大笑,“小子这可是你说的,那么以后必须要听我的!”
见洛凡点头,酒笑天变本加厉地吼道:“你说修炼魂力能喊累么?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么?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不许吃饭、休息,你的明白?”
落入圈套的洛凡灰心丧气的再次朝水面走去,“死老头子,明明说的是站在水面上就成,现在倒好,等达到他的变态要求,估计我不是淹死就是饿死,算你狠!”
洛凡轻轻地在双脚注入微薄的魂力,一道青色光圈在脚下形成,洛凡觉得全身似乎产生一种浮力,脚底似乎都有些许悬空。青色的薄膜托在地上,构成一个属于洛凡自己的平台。小心翼翼地把脚踏在水面上,整个水面轻凹下一片。感觉水面似乎可以托起自己的重量,洛凡慢慢的走到河水中央,不断地寻找一种魂力输出和水浮力的平衡点。
见到洛凡稳稳地站在水面上,酒笑天鼻子轻嗤了一下,心中不由想到以前迪卡兹跟随自己学习的情景,“小子,果然好天赋,当初迪卡兹那笨蛋可是学了三天才学会,这小子竟然一下午就会了。好玉得慢慢雕琢啊,不过,该舍弃的地方可不能含糊,可不能留有瑕疵啊!”
酒笑天清咳一声引起洛凡的注意,“兔崽子,留神了,这回为师可不会再留情了,到时候淹死了,可别在下面埋怨我!”说完,随手从地上捏起几个石子,就照洛凡的脸扔了过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洛凡在脚上凝聚魂力的同时,双手胼指成刀,手上不停波动的魂力散发出青色幽光。见石子近身,如同两把利刃一般的两只青色手掌不断飞舞,几颗石子瞬间变成石屑。
没有任何松懈,了解酒笑天的洛凡知道这个变态师父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紧盯着酒笑天的双手,随时做好防御准备。
就这样,两人一个丢石子,一个把石子切成石屑,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彻底昏暗。
看着河面上气喘吁吁身上沾满石屑的洛凡,酒笑天捏了捏红鼻子,朗声笑道:“兔崽子,还能坚持不?为师这回一次仍十个!看你还在那站着么!”
浑身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的洛凡深吸了几口气,用力喊道,“老不死的,你仍二十个,小爷也不怕,不信你仍仍看!来多少小爷切多少!”说完还挥舞下双手,可是不断颤抖的青色魂力,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摆了摆手,酒笑天揉了揉肚子,说道,“小兔崽子,你不饿,老子还饿呢,先休息休息,等老子吃饱喝足了,砸死你!”
见老酒鬼服软,困倦不已的洛凡顿时松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脑中一阵眩晕,浑身一松,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酒笑天看着才从河里捞出来紧闭双眼气若游丝的洛凡,叹了口气,“坚持不住就算了,人小却跟头倔驴似的,也不知道服软。魂力损耗过度可是会出人命的,这小子,唉……”酒笑天拎着昏迷不醒的洛凡,在河边找了块干燥点的地方,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
把洛凡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扒了下来扔在一旁,翻过洛凡的身子轻放在地上的外衣之上。从怀里掏出几颗灰溜溜的药丸直接塞到洛凡口中,酒笑天惋惜地叹道,“奶奶的,老子仅剩的三颗缚灵丸,这可是补充魂力,恢复伤势的圣药,全他娘的浪费了!”待洛凡咽下丹药,酒笑天双掌印在洛凡后背上,开始输送魂力。
突然,正在输送魂力的老酒鬼面色大变,“九霄宸玉,还他妈两块,真是活见鬼了,不知道这小子什么命,这么小就有两块宸玉,也不清楚这到底是福是祸!九霄宸玉,为这个东西死的人可是不少啊!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帮你一把!”双手画了一个玄异的符号,仔细一看,赫然和《塑魂决》的修炼路数十分相似。酒笑天大喝一声,“六欲封魂”六道黑芒随着老酒鬼的双手印在洛凡的胸前。一个漆黑诡异的六角形封印出现在洛凡胸前,闪了闪,消失不见。
“我只能给你做这么多,以后是被人杀死夺玉,还是叱咤大陆就不是我能管的了!”酒笑天轻叹一口气,沾上九霄宸玉,就是他自己都会觉得麻烦。
做完这一切,老酒鬼继续输送魂力,漆黑的魂力不断在老酒鬼和洛凡的身上涌动,一股股热气从洛凡身上不断蒸腾,不消片刻洛凡身上的水便全部挥发。随着魂力不断在洛凡体内进出,洛凡身上的毛孔排出一股股灰黑色的胶状液体。灰黑色的液体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熏得老酒鬼皱着眉头,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洛凡跑到河边,把洛凡放在河水里涮了涮。待清洗干净,才捞出来放在地上,继续用魂力温养洛凡瘦小的躯体。
夜晚渐渐过去,天也变得蒙蒙亮,不知不觉,一夜过去。看着躺在衣服上熟睡的洛凡,酒笑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奶奶的,多少年没出过汗了,小子你的待遇不薄啊!唉,等这小子醒了,还得当个恶人,谁叫棍棒出高徒呢?”说完连打了几个喷嚏,“奶奶的,老子温养这小兔崽子一晚上,他到没事,老子自己却感冒了!我@#@#¥*&!”
无事可做,又不想入睡的酒笑天斜靠在树干上,从怀中掏出一壶酒,猛灌几口,偏着头低声叹道:“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皇甫旭,我又找了个好徒弟,你呢?是否还是如当年一样飞扬跋扈?世间的一切都是为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