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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剑门蜀道

蜀地,古属益州,现属大燕益州大都督府治下,治地蜀郡成都府。四周为崇山峻岭所环绕,北面是大巴山、米仓山、龙门山,西面是邛崃山、大凉山,南面是大娄山,东面是巫山。群山连云叠嶂、地势险峻,江水暗礁丛生、水流湍急,既是屏障,又是阻碍,这便造就了自古以来入蜀难,出蜀难的状况。

故有诗云:“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后治。”

巴蜀北部群山峻岭之中,唯有几条开辟于悬崖峭壁之上栈道,成为了秦地与蜀地互通有无的咽喉要道,又因其地势险峻,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饱含沧桑的古栈道北到长安,南至成都,为关中与巴蜀自古以来的通商官道。栈道沿途地势险要,山峦叠翠,风光峻丽,关隘众多。群山连云叠嶂,悬崖峭壁如同用刀自上而下劈开一样,道路幽深窄狭,最窄处仅容一人一骑,山涧水流湍急,一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然而就是这险峻的古蜀栈道,却是无数先人冒着生命架设出来的蜀地与秦塞之间的通商的重要道路。

栈道之上,一支由商人、士子、游人等临时组成的马队在这陡峭的栈道上小心翼翼的走动着。看着前面神情淡然,行迹间带着几分飘逸的俊朗少年,萧满眼神中露出了崇拜之色。他是萧氏的家生子,他家世世代代都是萧氏的奴仆,不仅他是萧睿的书童,他的堂弟是萧睿堂弟萧晟的书童,他的父亲萧问生前是萧斌的书童、王府管家,他的亲叔叔是萧旻的书童、管家,他的爷爷萧志是萧铉的书童,王府老管家也是现今的管家。如果不出意外的,他将来也会成为王府的管家,他的儿子中也会有人子承父业。大燕每个世家都会有萧满家这样世代侍奉的忠仆,在很多时候他们是最受主人信任的。与奴仆来说遇到一个好主人是三生有幸,而对一个主人来说有一个好仆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从古至今从不缺少恶奴欺主的事情。

思索间,只听见前面轰隆一声巨响,只看见前面的人群一阵慌乱。回过神来的萧满看到自家少爷并没有受惊,心中长出一口气,只是暗暗留意行人。慌乱中最不缺窃人钱财的恶人。见自家少爷依旧是淡定如常,同前面的行商问着话,莫名的他慌乱的内心平静下来了。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前面发生了什么,原来刚才山崖上几块巨石掉了下来,马队中有几匹马受惊冲出栈道,掉入山涧之中,造成了前方人群的慌乱,马匹的主人一脸晦气,显然损失了不少钱财。

闻言萧满偷偷向栈道外伸了一下头,接着便受惊似的缩了回来。在栈道之中他只听见两侧峭壁只见的山涧之中,浪声滔天,不停地拍打礁石,不觉得厉害。刚才低头一见只看到一片幽邃,只怕那最深处里栈道也有数百仞,那里又能看见马匹的踪影。想来那马儿掉入这山涧之中也是立马没了性命,不知被这湍急的河水冲到哪里了。

萧满紧张的伸出衣袖擦拭额头上冒出去的虚汗,心想千万不要掉下去才好。

萧睿似是看到了书童的反应,扭头和煦的一笑,让萧满心安了不少,“小心些就是了,不要自己吓着了自己!”萧满听了点头应是。

虽说萧满刚才的反应很是夸张,然而前后的行人却没人敢去嘲笑。一方面长年出门在外早已成了人精的他们自然有眼光看出萧睿主仆服饰的不凡来,脸仆人的吃穿用度都不寻常自然是大世家子弟,自己惹不起;另一方面,这一行走来,他们也见识了萧睿主仆的厉害,知道萧满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书童可不像看着那么简单,自然使得他们有了几分思量,不得不小心一二。是故这帮平日里满口胡话的贩夫走卒才没有嘲笑一二。

其时大燕士子游学之风盛行,讲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时的士子文武兼备,君子六艺习得那是样样精通。近则郡府,远则四方,到处都有士子的足迹。萧睿主仆二人一路上便见了几个同时游学的士子。

初时有常年行走在这秦蜀栈道的奸邪之辈见他们主仆年纪轻轻,起了坏心思,想要占些便宜,谁知这对主仆倒是明白事理的,从不上当。也有虎狼之辈,想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不用萧睿出手,身边的书童萧满便显了身手,打得那几人满地求饶。等第二天一早发现那几人消失不见,倒是震慑了路上这一帮行人,有聪明的便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众人这才晓得这主仆二人虽说年纪轻轻却是有所凭仗的。

再细看这主人的服饰用度,又哪里不知道这又是一位世家之中出来历练的公子,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一路上自然是恭敬愈加,以求结个善缘。

过了好些时候,这堵塞的有些喧闹的栈道才恢复了通行。萧睿主仆这才又上路了。等路过那出事的地段时也是心中一惊,只见本就狭窄的栈道边缘愣是被石块削去了四分之一,栈道旁的木栏俱已不见,想来是被巨石击碎掉入深涧了。安抚着自家的马儿,萧睿愈加小心了。

其实萧睿面上不显,心中倒不像萧满想的那么淡定自若。这次从长安出来远行,明面上只带了萧满这书童一人,主仆二人俱是年少好欺的年龄。其实不然,身为萧氏一宗之主,身系一族安危,出门远游又哪里是简单的。在梁州时与萧睿起了冲突想要劫财的那帮人,进了梁州城便不见了踪影,俱萧睿知道他们是被暗中保护的侍卫清理掉了。萧睿本来还怕招来麻烦,没想到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安心了不少。他这才明白这个社会的强恒强,弱恒弱的本质。

同行的众人中,一贩夫走卒;寄宿的酒楼客栈中,一酒客小厮都可能萧氏暗中派出保护萧睿的侍卫。

身为顶级门阀的萧氏,自有其数百年的底蕴,势力自然不止在朝堂之上,大燕各地都建立有自己的情报网。这也是曾为皇室的好处,当年建立的一些秘密的情报网络虽说在萧梁灭亡之后蛰伏了起来,却是为以后省却了不少麻烦的。大燕三百五十州郡中每一城都有萧氏的眼线,其实不止萧氏,崔氏、王氏等世家大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他们那遍布天下的商队、商铺便是这情报网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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