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五年夏,周宇诏令太子周乾在长安监国,司空长孙无极、尚书右仆射王钰等一众大臣为留守,留下了三省六部一大半的官员。自己携后宫诸妃、皇子公主、朝廷重臣、勋贵子弟以及护卫的数千羽林军出游长安郊外骊山的汤泉宫。
萧睿看来骊山的汤泉宫位置极好,离长安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有什么事送到汤泉宫交由周宇自己处理就行了,也不费事。但周宇却是留下了周乾和一大半的大臣在长安,在萧睿看来这是周宇在锻炼周乾的治国能力。
起初萧睿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仅是萧睿一天看见的信使都有十几拨了,说是太子监国,实际上长安每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太子处理完之后都会命信使送到周宇的车架所在进行最后的决定,再发往长安。
随行的队伍里,萧睿和长孙涣几人耐不住性子,便骑着马混在随行千牛卫的队伍里。萧睿无聊的往前后看看,出行的队伍长长的望不见头尾,旁边的长孙涣几人早已经蔫了。无奈的抬头看正在头顶的日头,又看看几乎是走着的队伍,萧睿暗自苦笑。本就是夏日里里出行,再带着宫女内侍,随行禁军,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天了竟是才出了长安城几里地。偏生正午日头正烈,萧睿几人也没有遮阴的地方。
突然旁边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的揭开,萧睿只看到露出了兰陵那张精致白暂的脸庞,一双明眸一眨,示意自己过去。萧睿看了看四周,间没有人注意,两脚轻夹马腹,引马跟上去。
萧睿骑马来到车边,双眼直视前方,手握缰绳,轻声问道“怎么了?”坐在车里的兰陵听见询问不顾左右姐妹的脸上笑意轻轻地掀开了窗边的帘幕,伸出素手拿着浸过水的手绢小心翼翼的为萧睿擦拭脸颊的汗水。察觉到身边佳人的举动,萧睿忍着笑意美滋滋的接受了家人的好意。
“我自己来吧”眼见兰陵已经擦完了一侧,另一边却是伸手也够不着了,萧睿笑眯眯的接过手绢说道,擦完顺手收下了。
回到车中,兰陵强作镇定的接受姐妹的调笑。“怎么,还没有过门就为夫婿操心了?”年长的长乐首先掩着嘴笑道。“我们兕子最是心疼夫婿了,那是万万看不得未来夫君在身边吃苦了”比兰陵大上一岁的城阳公主却是拉着兰陵公主的手说道。
“你这样可不行,到时候嫁过去了可管不住萧睿那小子”长乐公主摸着妹妹精致细腻、白里透红的脸颊,看着自己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妹妹,略带心痛的说道,话中丝毫不掩关心之色。
“姐姐说的是,能娶了我们兕子是萧睿百世修得的福分,若是他将来对你不好,姐姐为你出头!”素来活泼大气的城阳公主握着粉拳恶狠狠的说道。
“哎呀,姐姐”双手抱着城阳的肩膀,周芷晴的柔软的身子靠上去微红着脸细声说道“萧郎他不会那样的”,语气中透着非同寻常的肯定和爱意。“能遇到他便是我此生最荣幸的事情”周芷晴心中带着甜蜜暗暗想到。
蜻蜓点水般轻点了一下周芷晴的额头,长乐公主摇着头无奈道。被点了一下的周芷晴“哎呀”一声坐了起来,捂着头娇声道“姐姐,疼”。这下子长乐和城阳顿时无奈的相视一眼,“姐姐错了,姐姐给我们兕子揉揉就不痛了”话中透着说不出的宠溺。
车外,回到长孙涣他们身边的萧睿完全无视他们的羡慕。“情意浓浓嘛,兰陵公主对你怎么这么好?”长孙涣从过来笑眯眯的打趣道。瞥了一眼身边的长孙涣,萧睿淡淡地说道“找你家的去。”
长孙涣艰难的咽了咽喉咙,过了许久,终于垂头丧气的吐出一句“还是算了。”萧睿这就好奇了,平常多么花天酒地的一个人,怎么遇到长乐公主就吃瘪了。萧睿歪着头疑惑道“长乐公主看起来挺温柔的一个人呀,你怎么不敢上。难不成你怕老婆?”
闻言长孙涣翻了翻白眼“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是兄弟我心疼她。”见萧睿不信,长孙涣也不去解释。良久长孙涣才小声的叹道,“从小我就知道长乐表妹是我妻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都让着她,时间长了便习惯成自然了。想我长孙公子在长安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迷倒万千少女,也算是阅女无数了。我对所有女人都能狠下心来,唯独在长乐这里硬不下心肠。”
听到这里,萧睿无言了,长孙涣说的是他自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有几个男人会不去怜惜。
汤泉宫依山而建,宫室楼阁连绵不绝,大都是去年将作大匠阎立德营建时新修建的。汤泉宫这个名字也是周宇起的,宫门上鎏金的匾额上的字迹还是周宇前年写下的。
寻到自己的汤子,赶走凑着一起跟过来的长孙涣几人。萧睿走进去以后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是满意。
跟过来侍奉的侍女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为首的一人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萧睿身边,盈盈一拜,“殿下,已经收拾好了?”
“恩,你们不用进去”萧睿任由侍女为自己褪去衣裳,语气平淡的说。平边的侍女小声应许,虽说早就知道自家主人的性子,知道是不喜人在沐浴时伺候的,但真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难免会有些小失落。这一次能跟着萧睿来汤泉宫,她们心中或多或少会有些小期盼,没想到终究是不能成真。
萧睿自然是知道身边侍女们的心意,正是如此他才不让她们在跟前侍奉,如今的他虽说还是个处,但也不是纯情少年,主仆在浴室会发生什么内容他不用想也能猜到。
正因为怕自己浴血喷张把持不住,才不让你们进去呀。萧睿心中暗暗想到。老天,让我赶紧长大吧。萧睿心中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