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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故事”

Bean酒馆是这个小村庄里最热闹的地方,村子里的人不多,男女老少却都喜欢聚集在此,孩子们嬉戏玩耍,男人们谈天说他,女人们聊些八卦。事发当晚正是村子里的丰收节,几乎所有人都参加了Bean酒馆举办的丰收派对。当然,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两个不受欢迎的人。丝落就是那个人。她的风评从来就不好,曾经与村内一个有妇之夫有染,一年前又带回一个陌生、行事怪异的俊美男人。她像往年一样没有接到派对的邀请。而蓝一直都被蒙在鼓中,带着纯正血族的优越感,他从来不屑于与其他人类有任何交往。所以他一直以为丝落是一个安静、与众不同的女孩,甚至因为这一点而更加爱她。

村子里的人都是豪放、爽朗的性子,前一晚的丰收派对自然是热闹非凡,几乎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凌晨的时间,太阳还没有出来,光线却渐渐有些亮了。村西的小木屋里,一个身材姣好的半**子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泊当中,头发散乱,美背上有一个白色新月形胎记。突然,女子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放大,似乎还处于生死边缘的恐惧中。脖子上的痛感让她确信自己还活着,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种来自地狱般的冰凉与寒冷。突然她看到了不远处烂醉如泥的蓝,睡得很安静,如果不是那两道紧锁的眉头,那会让人错认为是一个酣睡的孩童。可是,现在那张脸只会让她觉得恐惧,不由得摸向自己的脖子,指痕还没有消去,钝痛仍然让她连吞咽都觉得很困难。

屏住呼吸缓缓撑起身子,一阵让人恶心的黏腻感袭来,摊开手掌,满手的鲜血。她情/夫的尸体还散落在一旁,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气,满眼的腥红让人觉得反胃,可奇怪的是,扑面而来的气味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冰与火的交融,还有,强烈的饥饿感。鬼使神差地,她低下了头,慢慢凑近自己的手掌,眼前的红色液体仍然有种视觉上的冲击感,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想要……舔一舔,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欲罢不能。舔尽了手上、手臂上还有地上的一大滩鲜血,丝落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口腔内突然有一阵痒意,地上的镜子碎片印出了她的倒影,竟然无端冒出两颗尖牙,比其他牙齿略长,再看自己的眼睛,竟变成了红色。想起昨晚蓝也是这样的脸色,还有村子里流传的吸血鬼传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顾不得会不会吵醒蓝,丝落嗖地跑出了小木屋——真的是嗖地一声。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天色并不是很亮,丝落彷徨失神地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只觉得前面有让她为之疯狂的东西。前面就是Bean酒馆了,酒馆前面还点着灯火,依稀还看见几个醉汉倒在一旁的柴堆旁,露出的手臂、脖颈在灯火下显得透白而有光泽,格外……诱人。

“哟,这不是村里出了名的荡(妇)嘛!”一个男人突然从一旁的树影中窜了出来,眯着眼睛打量着衣衫不整的丝落,嘴角一抹淫(笑)。

丝落循声抬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已经把手搭在她光裸肩膀上的男人。她认识他,他叫埃里克,是个鳏夫,她记得他有个孩子,好像叫阿莱克斯,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平时看他胆小怕事,老老实实的样子,原来也是个色胆包天的人。一股腥臭的酒味扑面而来,原来是借了酒胆。

“这么冰?怎么,很冷?没关系,哥哥抱抱你就不冷了。”手下的皮肤柔嫩、绵软,只是冰冷得如同雪团。丝落不由得笑了笑,眼睛里闪现出欲望的光芒,埃里克会意的一笑,果然名副其实!

反手抓住了埃里克不怀好意的手,暧(昧)地揉捏着,咬着下嘴唇,眼睛里闪着点点水光。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衣衫不整地半倚在你的怀里,皮肤相触,媚眼如丝,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猛力抓住她的身子撞向自己的胸膛,唇迫不及待地寻到了她白皙性感的下巴。周遭都是埃里克身上的那股酸臭的酒味,耳边是他那令人作呕的喘息声,丝落却入魔般想要靠近他,将自己埋入他的脖颈,她已经听到了那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唇准确地找到了血管的位置。

“啊!”猝然而止地惊叫声无力吵醒酒醉的村民,等丝落恢复意识时,怀里的男人已经脸色灰白地瘫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有未干的一滴血珠。

舔尽了唇上的血迹,丝落惊慌失措,但又觉得兴奋异常。她还发现自己的听觉忽然变得异常灵敏,离酒馆还有一段距离,她已经听到了里面的鼾声。人的气息……丝落一步一步向酒馆走去。等她出来时,太阳已经出来,酒馆内再也没有了鼾声——或者任何声音。

等蓝醒来循着血腥味赶到酒馆时,残留的血迹几近干涸。酒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躺着一具面色发青的尸体,再往前走,酒馆前的一堆柴火旁还有几具。蓝的心跳很快,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进入到酒馆内,蓝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不大的空间里,面色发青、眼睛惊愕地睁着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蓝蹲下来检查了几具尸体,除了都是脸色发青、面带惊恐,脖子上都无一例外地有两个深入皮肉的齿痕。喘着粗气站了起来,蓝四下搜索,对于那样的齿痕,他再熟悉不过了。突然,他听到了轻微的碰撞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敲着木质家具的声音。凝神听去,果然还听到了不属于他的心跳声。循着声音看去,不远处有个弧形吧台,台前酒杯果盘撒了一地,一片狼藉。那类似颤抖的轻微碰撞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警惕着来到吧台前,绕到了后面,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丝落。

她的样子很糟糕,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他,他这才看到她脸上还有光裸的肩膀上都有类似灼伤的痕迹。

眼前的情况太匪夷所思,蓝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愤怒。作为血族,他当然清楚血液的诱/惑。可是,他们从来都只食用动物的血液,他们认为动物的血液比起进食杂乱的人类的血液要美味得多。

“你的脸色是怎么回事?”蓝问。

“我不知道,我一出去,太阳照在了身上,然后皮肤就灼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似的……”丝落也顾不得恐惧,喃喃道。

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了。她是如何死而复生而又变成了自己的同类?他很确定在昨晚之前她是一个人类也很确定她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血族确实不喜阳光,可从来不会被阳光灼伤。他们嗜血但从来都适可而止,可眼前的杀戮并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最后蓝做了什么决定?”瑞克讲得有些口干,停了下来吸了口果汁。听得入了迷的思佳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他把丝落带回了森林。”瑞克说道,顿了顿,又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那个地方叫做幽灵镇。”

瑞丽耸了耸肩:“挺哥特式的一个名字。”

蓝把丝落带回了血族聚居地幽灵镇,对于如何处置她,血族中出现了分歧,为此幽灵镇还召开了血族大会。与会者大致持两种态度,双方各执己见,一方认为应该立即用血族秘密之法处死丝落:一方认为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血族增丁之法。大多数血族已经进去了休眠期,没有增丁之法,血族将长久地消失在这个星球上。会议并未达成一致意见,最后决定暂时将其囚禁,处置另议。囚禁期间却又发生了另外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丝落在一个月后被发现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本质上她已经死了,但她的婴儿却仍然活生生的在她的肚子里。而且血族并没有繁衍能力。通过一个月的观察,血族发现,丝落对纯正血族有种本能的畏惧感,她的能力比起他们也弱小得多,通过引导她已经学会了食用动物的鲜血但她对此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厌恶感。

“后来呢?”瑞丽是个急性子,觉得故事的进展太慢了,忍不住催促道。

“丝落逃了。”

“逃了?”瑞丽和思佳异口同声道。

“对,在她生下孩子后。”

她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男孩生而即为纯正血族,女孩却是普通的人类。其实那时血族大会已经做出了判决,丝落在生产前就恢复了自由,血族决定接纳她和她的孩子。所有人都想不到她会从幽灵镇逃走,带走了她的女儿,留下了儿子。等男孩慢慢长大,他们渐渐明白了,孩子竟与蓝有八分相似——孩子是蓝的。丝落竟然能够怀上一个没有繁衍能力的血族的孩子!

“那他们找回她了吗?”思佳问。

瑞克摇了摇头。“血族猜测丝落是拥有特殊的血脉,只是她的同族都已经被她杀了,此事也成了谜。但是血族也摸索出了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方法,还制定了《吸血鬼法典》来约束他们的行为,因为大多数被转化的吸血鬼还带有人性,他们更喜欢人类的世界。”

“那那个小男孩呢?”思佳问。

“不知道。知道此事的血族大多都进入了休眠期,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事都成为了血族史上的一个传说。”瑞克拿起杯子喝起了果汁,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在看着风景。对面是一个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大热天的穿着长衣长裤。瑞克早就发现了他,从海滩遇到思佳时就已发现她被人跟踪,只是看那人并没有恶意所以没有说破。他已经识破了那人的真正身份,只是他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女孩?看样子都是东方人,也许是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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