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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王权的衰败

与坎普和崔斯克分手后,多恩回到了家中。

坐在卧室的床头,多恩心情有些沮丧。最近,多恩的运气不是很好。仔细想想,多恩至少面临着三个敌人。马格里家族的艾伦,潘多拉的神秘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安索帕·林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多恩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

但就算这样,麻烦也接踵而至。

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多恩的问题在于身份与地位的不对等。不管是学徒勋爵,还是多恩以赛亚。一个平民学生却能得到堪萨斯的教导,一个外国的流亡贵族能得到封地与爵位。在别人看来,多恩就是一个撞了狗屎运的穷小子,拥有太多他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问题的关键在于力量,多恩没有与地位相符合的力量。没有力量代表着软弱,代表着多恩不能守护自己的财产、地位,而在周围窥视的嫉妒者们,在等待机会,把多恩的一切夺走。

“只能继续等,一直等,不能心急。”多恩痛苦的发现,自己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只能像当初在寇克面前时那样假装软弱。

多恩·以赛亚的身份暂时没有危险,多恩相信堪萨斯老师的能力,不管是潘多拉还是安索帕,堪萨斯都会帮助多恩避免未知的危险。

但学徒的身份就尴尬了,没有堪萨斯,也没有崔斯克,多恩必须独自前行。

一级中等力量的勋爵,在贵族们的眼中还是名不副实。在奥斯公国,一级力量与二级力量是一个明显的分水岭。有天赋的平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贵族赏识的条件下,最终也有可能达到一级高等力量。

但二级力量就不同了,这种核心知识一般都只在家族内部的直系亲属中传递,平民与外人根本无法接触。

所以,二级力量的出现,也代表着一个家族地位的稳固,多恩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提升到二级力量的水平。

如果有足够的蓝金,购买到图书馆的九种一级力量,多恩就拥有了森罗与万象两种一级高等炼金装置,自身实力介于一级力量与二级力量之间。

这种力量虽然不足以稳固勋爵的身份,但至少能让多恩的勋爵地位,坐的更加平稳。

但问题在于,多恩没有蓝金。

封地现在的财务状况堪堪起步,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已经很艰难,短时间内还不能给多恩更多的资金支持。

想到所有的道路都走不通,多恩叹了口气。

“只能寄托于制卡了。”

多恩第一次进入假眠状态,是一次不好的回忆。潘多拉的神秘人诱使多恩进入了真理之光,让多恩差点迷失在时间与情绪的乱流中,这对多恩的心理造成了一定影响。

迫使自己忘掉那些黑色的手臂与诡异的笑脸,多恩再一次试图进入假眠状态。

尝试了两次,第三次多恩终于进入了假眠状态。

这次多恩的眼前并没有出现银色的光河,身体也没有迟缓的沉重感,多恩觉得自己随时可以醒来。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多恩看到了一团金色的光芒在跳动,这就是哥白尼手稿中记录的魂海。

多恩慢慢接近那团金色的光芒,它像是一团在半空中不规则流动的水,水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多恩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意识与它融为一体,影响并控制这团液体。

让意识与魂海融合的感觉,就像是在温水中泡澡,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但多恩必须保持意识的清醒,抵抗这种昏昏欲睡的情况,让魂海分离出魂丝。多恩尝试了几次,在意识与魂海大部分融合后。多恩控制着魂海,让那团不规则的液体抽离出了几条细丝,这些细丝越过漆黑的空间,开始向身体外部蔓延。多恩明显感觉到,指尖有几条毛茸茸的魂丝在蠕动。

多恩慢慢睁开了眼。

从魂海中分离出魂丝,并脱离假眠状态,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保持对魂丝的控制力,这是成为制卡师的必要条件。

然而就在多恩睁开眼的一霎那,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那几条魂丝也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多恩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瀑布般流遍全身,腹内强烈的饥饿感也随之而来。只是在假眠状态下进入了魂海一分钟,多恩却像刚进行完生死间的剧烈战斗,想要抬起手臂都十分困难。

第一次分离魂丝,以失败告终。

在床上瘫坐了好一会儿,多恩的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多恩很早就听说,虽然制卡师在大陆上地位超然,但自身的战斗力却跟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差些,几乎每一个制卡师都给人病怏怏的感觉。

多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在假眠状态下,制卡师处于半昏迷状态,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几乎为零。而在控制魂海的过程中,制卡师的身体高负荷运作,这时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每一次制卡,都是一次惊险的过程,甚至在假眠状态下,制卡师猝死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多恩算是制卡师中的异类,多恩具有一级初等骑士力量,体质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基本上大部分制卡师,只有制卡天赋,而不具有三种战斗职业天赋,所以大部分的制卡师寿命都很短。

多恩既然拥有一级初等骑士的体质优势,当然要善加利用。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多恩又强迫自己进入了假眠状态。

接连尝试了四次,每次从假眠状态中脱离,魂丝都会消失。但让多恩欣喜的是,魂丝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这说明多恩正在熟悉如何在清醒状态下控制魂海。

连续失败了四次后,多恩停止了训练,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再继续下去,多恩的生命就会有危险。

因为全身僵硬不能移动,多恩连盖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多恩索性闭上眼睛,没过几秒钟,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多恩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胀痛。简单的吃了些早饭,多恩离开了家,去堪萨斯的家中报道。

来到堪萨斯的家里,崔斯克并没有在。多恩一个人来到了二层的实验室,发现堪萨斯也不在。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一些食物,堪萨斯要求多恩完成100个炼金元件,并且成功率保持在85%以上。

堪萨斯的家中空无一人,让多恩感觉有些奇怪,想起堪萨斯夸张的吼叫,多恩忽然觉得,喧闹的感觉也是挺好的。

虽然没有人监督,多恩还是迅速的开始了炼金实验。多恩很清楚,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而让自己变强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日常的一点一滴中,不断的积累训练,然后才能破茧而出。

一直到天黑,多恩才完成了堪萨斯交代的任务,100个炼金元件的成功率保持在87%左右,虽然还没有到达90%,但比起上次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在炼金实验完成了。多恩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但多恩的眼睛忽然扫过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恩?”

多恩有些奇怪,堪萨斯把实验室收拾的很整齐,像书籍或者手稿,堪萨斯在离开实验室之前,都会把它们放入书架中。

但这个笔记本却突兀的放在试验台的一角,多恩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现它,因为它放的角落太过偏僻。

“是留给我的吗?”多恩自言自语的走到那本黑色笔记本前。

等到走近了,多恩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笔记本。而是一本书,书是由一种黑色的生物皮鞣制的,摸起来光滑而柔软。本该是书名的地方,被堪萨斯擦掉了,留下了三个模糊的字迹。

这本书被人撕了很多页,只剩下几十页,变得很薄,多恩才误以为是一个笔记本。

翻开书的第一页,多恩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多恩向窗外望去,发现附近并没有人经过。多恩快速的把所有的门窗关闭,把窗帘拉上,最后又把实验室的门反锁上。

做完这一切后,多恩神色凝重的坐回椅子上,而在他面前的,正是那本打开的书。

书的第一页是一篇文章。

文章的标题写的粗重而有力,并且加了一个重重的叹号。

《论王权的衰败!》

多恩现在可以肯定,这本书是堪萨斯留给自己的。所以它才会出现在试验台的角落,而没有放置在书架中。

不过堪萨斯也不会笨到把这本书放入书架中,这里是王权鼎盛的奥斯公国。况且又在首都洛克,哪怕以堪萨斯的身份,这本书也足以宣判他死刑。

多恩犹豫了良久,还是忍不住标题的**,小心翼翼的捧起书,抱着**般的心情阅读起来。

《论王权的衰败!》

在阐述这个论点之前,我想以力量三要素作为开头。

众所周知,知识、天赋、卡牌这三个元素构成了人类的力量体系。

没有成熟的一级知识体系,有天赋的人只是一个略微聪明,或者体质稍显强壮的普通人。没有天赋,一级知识体系在普通人手中,也只是一张废纸。

如果让我排列力量三元素的优先等级,我会以天赋、知识、卡牌为顺序。

这是最自然的排列,也是对人类社会最有贡献的排列顺序。在追求无尽的知识,探索真理的道路上,它能让人类走的更远。

天赋最为重要,知识是天赋的基石,而卡牌则是最重要的辅助。

但以贵族为统治阶层的王权社会,却狂妄的、短视的扭曲了这一自然秩序。

为了巩固自己的社会地位,可悲的贵族们牢牢把持着知识体系的流动。让知识体系仅在家族内部,或者贵族阶级内部流动。

值得讽刺的是,天赋不独属于贵族。以几率来讲,平民的人口众多,因此出现天赋者的数量更多。

我看过了太多的不平等,有天赋的年轻人受困于知识体系的封闭,只能在一级力量中徘徊,他们的天赋与智慧,被用来恭维那些贪婪的贵族,被用来接受压榨。

却没能把天赋用在正确的地方,用在接触更多的知识,为知识体系的完善做出贡献。

我认为,在王权鼎盛的现在,人类的知识体系没有进步,反而在持续的萎缩。贵族们宁愿把这些珍贵的知识带入墓碑腐烂生锈,也不愿意让它在平民中起到应有的价值。

这是对自然秩序的挑战,这是人性最黑暗的时代。

愚蠢、短视的贵族们,是人类社会最阴险的毒瘤。它必将与王座一起腐朽,被时代的洪流所推翻。

我欣慰的看到,改变这一切不平等的契机越来越近了。

潘多拉在王权的压迫下没有消亡,反而以更强大的姿态在扩张,这是对王权衰落的最好凭证,也是人类社会进化的必然结果。

任何扭曲自然秩序的统治,都将被时间抹去,成为警醒世人的历史。

王权,必将衰败。

执笔人:麦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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