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在继续,屋子里光线灰暗。未免萌紫玥看不清他有多丑陋,羽千夜将两颗明珠放置在床头柜上。
借着明珠幽幽的光芒,萌紫玥看着他脸颊上那两块不对称的黑斑,不禁展颜一笑。
她还以为他毁容了,就像是面部烧伤,或者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刀疤脸,结果就是这两块小麻饼一样的黑斑啊!又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依旧俊美如斯,风情万种,精致珑珑的五官也没有挪位,顶多看起来怪异了一点。
这就是他所说的丑陋无比啊?真是的,害她虚惊一张,还搜肠刮肚的想用什么话来安慰她才好呢。
“丑的能让你发笑?我是该庆幸还是伤心?”羽千夜坐在床沿,捉住了她的两只柔荑往他的脸上放。
萌紫玥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稳如泰山。
羽千夜见她不动,不由得微微一笑,许是反正让她看到了,有一种事已至此的感觉。迄今为止,这是他心情最为轻松的一次,居然调侃起她来:“傻了吗?还是我真的很丑,以至于吓呆了你?”
萌紫玥放在他脸上的两只手突然一动,捏起那两块黑斑,嘴里嘀咕道:“怎么是黑色的啊?若是红色的,你就可以到马戏团里扮小丑了。”
闻言,羽千夜既不伤心也不恼,反正她要是嫌,他也认了,豁出去的感觉很美妙。他脸上晕过不易察觉的红,两只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中拖,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哪里有红色的,我找给你看。”
“你找就找,干嘛拖我?”
“在你身上,不拖你我拖谁啊?”
萌紫玥推他,“胡说八道,我身上才没有。”接着,她突然神情一肃,十分严肃地道:“羽千夜,我们不能这样。”
羽千夜一怔,微敛眉,定定地看着她道:“怎样?”
萌紫玥抿了抿唇,毅然决然地道:“羽千夜,我不是个好姑娘……那一次,我被元朝蔼抓住了,他们灌了我五石散,还有好多酒,结果……”
她闭了闭眼,破釜沉舟地道:“结果,我犯浑,强了王娇娇那个混蛋!”
“什么?”饶是羽千夜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啊?”
萌紫玥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最后,她螓首低垂,既忧郁又惆怅地道:“所以,如果你是为我而来,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还是找个清白的……”
羽千夜入鬓的长眉快要竖起了,乌黑的长睫不停的颤动,面色沉的如山雨欲来。他双臂一伸,将萌紫玥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并制止了她的挣扎,搂着她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你强的是王娇娇而不是别人呢?王娇娇不是女人吗?”
萌紫玥也是后悔不迭:“他那个西贝货,哪是什么女人啊?他是易流光假扮的,我也真是不长眼睛,怎么就强了他呢?而且,我什么也不记得……全怪那些药物作祟。”
羽千夜有些明白过来了,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蛋,对那嫩滑的触感爱不释手,轻声道:“是易流光告诉你的吧?那晚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萌紫玥都快郁闷死了,用手捶头自己的额头道:“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一睁眼,王娇娇就坐在床头哭天抹泪,要我负责……天知道,我追悔莫及,比他还想哭……”
“易、流、光!”
羽千夜的脸上冷若寒冰,漆黑的美目覆了一层阴霾,修长的指节攥得发出清脆声响,咬牙切齿地道:“很好,易流光,你就是死一万次亦足惜!”原来他和玥玥如此好事多磨,竟全拜易流光所赐,他若不好好回敬他,岂不是太浪费他这一番苦心了吗?
萌紫玥见他气成这样,怕他一气之下去找易流光算帐,但易流光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就劝他:“你莫生气啊,我也有错……”
“我不生气。”羽千夜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
她被他压的死死的,也空不出来手阻止他,不免急道:“羽千夜,你怎么变卦了,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我不生气。”
羽千夜轻描淡写地道:“跟你这人云亦云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辛辛苦苦、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你一整晚,转眼这功劳就被别人冒领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这狼心狗肺的女人,我也不指望你给我正名了,我自己为自己正名!”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萌紫玥却彻底懵了,无暇顾忌其它,结结巴巴,语无论次地道:“你说……你说那夜不是王娇……易流光,是你?”
“哼!”羽千夜冷哼一声,一张脸冷的像天山上的雪。
他半撑起身子,平静地宣告:“我和易流光有夺妻之恨,即便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至于你,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误认相公,虽罪不致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羽千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萌紫玥不敢面对他火热的目光,真想踹他。
“你说我人云亦云,可你现在口口声声道那晚是你,你有什么证据吗?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另一个易流光?”
“羽千夜,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方才不是笑话我脸上的黑斑吗,而在你的左臀,却有个艳红色的胎记,是一朵漂亮的花儿,我上次未能看清,这次,我一定要弄清是什么花朵。”
她从不知道这具身体在臀上会有个胎记,难免半信半疑。她佯装平静,瞪着他道:“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胎记?”
“噗哧!”羽千夜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黝黑的眼明亮逼人:“你又没长后眼睛,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是有靶镜吗,待会儿我给你照照,你自己看。但这会儿不行……”
屋外雨声骤狂,屋内春色连边,床快被摇散架了,吱吱吱,屋子里听到男女纵情交欢的声音。
萌紫玥累的快死了,她想洗澡。“起来,我要去洗洗。”
羽千夜亲了亲她,漂亮的唇角微翘,轻声道:“我来,灶上的余火未熄,瓦罐里还有热水,我去舀来。”他随意的套上雪白袍子,去灶房弄水。衣衫在他身上斜斜垮垮的,自有一股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