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上菜的时候,笑语又吐了,这让晴柔不得不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早饭过后,特意挑了个时机,遣开了其他丫头,将笑语独自留在了房间。
“你到底怎么回事?”晴柔问。
笑语有些紧张,两手不断搅拌着衣角,心虚的说:“什么怎么回事?”
“别瞒我了,你这两天为什么每次看到油腻的就呕吐?”晴柔问道,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怀孕的早期反应她还是了解的。
“小姐?…奴婢,奴婢没有…”笑语震惊的看着晴柔,眼角开始泛红。
“唉!”晴柔叹口气,拉着笑语坐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笑语,你说,我平常对你们怎么样?”
“小姐对奴婢们恩重如山,好的不得了。”笑语低下头说道。
“那你就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如果你真的有了什么事,我的身份也能帮上你。”晴柔微笑道。
“小姐…”笑语犹豫着。
“你是不是有了?”晴柔试探的问。
“小姐说的哪里话,什么有了?奴婢听不懂。”笑语头更低了,声音怯懦的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笑语,你我都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晴柔无奈的摇摇头:“难道非要我请大夫过来?”
笑语一听,知道瞒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知羞耻,做下了如此下作的事,还请小姐责罚。”
晴柔扶起笑语:“快起来吧,你真的怀孕了?”
笑语满脸泪痕,羞愧的点点头。
“孩子的父亲是谁?”晴柔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问了句。
笑语只是哭的更凶了,也不答话。
“是不是三哥?”晴柔说。
“不不不,孩子不是三少爷的,跟三少爷没有关系,是奴婢自己不好。”笑语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说着。
“哎呀你就不要瞒我了,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三哥在花园里的事了。”晴柔说的是上次三哥喝醉酒的那次。
“小姐?!”笑语猛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晴柔,脸色更加苍白了。
“你不用惊讶,你是我的贴身丫头,你什么时候有的心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晴柔扶着笑语坐下:“快坐下吧,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别再跪坏了。”
“小姐,你不怪奴婢?你不觉得,是奴婢想攀龙附凤,故意勾引三少爷?”笑语惊讶的问。
“怪你什么?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晴柔摇摇头说道:“再说,出了这种事,当然是男人来负责任。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三哥对你负责的。”
“不!”一听晴柔这话,笑语激动的说:“小姐,奴婢不要三少爷负责,如果是这样,奴婢宁愿去死!”
晴柔被笑语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别激动,你是不是怕三哥不愿意负责啊?你放心,三哥虽然平常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但是他该负的责任他是绝对不会推脱的。如果他要敢推脱责任,我就去告诉爹和娘。”
“不不不!”笑语激动的摇头:“小姐,不要这样,他会恨死我的。”
“他敢?”晴柔忿忿说道:“他这样对你,再说你都为他怀了孩子了,他还敢恨你?”她才不相信三哥会是那种薄情薄义的人呢。
“不,小姐。这件事不能怪三少爷,当时,三少爷他醉了…”笑语急忙解释道。
“醉了又怎么样?”晴柔说:“就算是他醉了,该是他负的责任,他照样要付。你放心,我们将军府不是那种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去找三哥。”晴柔说完,就要起身,想去找三哥理论一番。
“不,小姐,你听奴婢解释。”笑语死拽着晴柔的手,不让她去,晴柔见笑语激动的样子,更是奇怪了。
“你别激动,好好好,我先不去就是了,你怀了孕,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晴柔说道,想想这事确实不能太急。
笑语拉着晴柔呜呜的哭了一阵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才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原来大约三四个月以前,笑语无意中发现三哥每天晚上三更半夜总是喜欢到花园的凉亭中喝酒,就暗中注意了一下,在三哥酩酊大醉时,悄悄扶他回房。谁知有一天晚上三哥因为喝得太醉,错把笑语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抱着不肯放手,笑语虽然竭力挣扎,却还是没能挣扎开,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而三哥在酒醒之后意识到犯了大错,慌乱的跑开,从此后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笑语。
而笑语自知身份不配三少爷,不敢主动提起,时间一长,也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谁知道这两个月她一向准时的月信却迟迟未来,笑语心里也隐约知道事情不妙,只暗暗希望自己估计错误,这几天看见油腻的东西就忍不住呕吐不止,才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个问题,她现在的心里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小姐,事情就是这样的,奴婢现在恨不得找个房梁就此去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奴婢犯了错误就让这个孩子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笑语哭着说。
“那么,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三哥来为这件事负责任?你要知道,一个女子未婚先孕,这一辈子可就毁了,我虽然不能保证让三哥娶你为正妻,但最起码也能让他给你一个名分。”晴柔心疼的看着笑语,原来这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其实细想起来,也能发现笑语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只是自己实在是神经大条,这事说起来自己也或多或少有些责任。
“三少爷他,他已经有了心上人,笑语就算能嫁过去做个妾,也入不了三少爷的眼,与其让他恨奴婢一生,两人夫妻如陌路,还不如让奴婢自己找个地方死了的好。”笑语面露强硬的说,看来是真的不想让三哥知道这件事。
“可是,这孩子?…”晴柔有些发愁的看着笑语的肚子,这个时代就算没有想象中那么封建,但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有了孩子也是件遭人唾弃的事,笑语能受得了世人的冷嘲热讽吗?
“小姐,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出生,笑语不怕世人嘲笑,不怕辛苦劳累,只要孩子好好的,奴婢就是死也不怕。”笑语坚定的说。
“笑语…”看着笑语脸上因为孩子散发出的母爱的光辉,晴柔忍不住呆了。
“小姐,就算是奴婢求求你,请替笑语保守这个秘密,尤其不要告诉三少爷。”笑语恳切的说道。
“我答应你,只是我现在心里有点儿乱,你让我好好想想。”晴柔点点头,心里不断搜索着,想为这件事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笑语说的没错,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爱情,就算同床也是异梦,还不如不结婚,这种想法在二十一世纪其实不算什么,如果这件事换做是她的话,她没准儿也会这么做的。她完全理解笑语的想法,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笑语因为这件事被人欺负,这可怎么办?
“这样,笑语,你先不要着急,我答应过你不会告诉三哥,就会为你保密。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这几天我给你放几天病假,等我想好了办法,再送你出府。”晴柔说道。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帮我。说实话,这些天,我都快被这件事折磨疯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小姐。”笑语哭着说道。
“没事的,放心吧,你不要总是哭来哭去的,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还有啊,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笑言?”晴柔问道。
“谢小姐关心。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姐姐了,我怕她受不了。”笑语听晴柔说哭会影响孩子,赶紧止住了哭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