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已经是亥时了,这一日都即将要过去。
他的身体却并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难受的死去活来的,今日,倒真是奇怪。
下意识的,玉流衡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棺材里头的女人。
她正大口的呼吸着口气,脖颈处,一道掐痕再显眼不过。
难道,是方才这女子给他下的毒,正好能缓解他体内的毒素不成?
“出来。”玉流衡眼神锐利如刀子,扫向慕轻言。
慕轻言抬眸,与玉流衡四目相对,他的眼底,波澜不惊,可是浑身释放出来的那股冷冽冰寒的气息,却足以将她完全冻住。
慕轻言学他,纵身一跃,跳出了棺材之中。
四下无人,夜幕,深沉。
这地方,又像是荒郊野外的深山老林中一般,这两男一女共处的,不由得让慕轻言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心里已经脑补了千万种这个男人会将她如何碎尸万段的场面。
毕竟,风油精这玩意儿,搞不好会让他断子绝孙了,但愿他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
“你这解药,还有吗?”玉流衡走近她,声音低沉婉转,透着几缕魅惑,像是一缕烟雾缓缓浸透她的心底,平生的,让慕轻言心里发毛。
嗯?
解药?
什么玩意儿?
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宝贝时,慕轻言方才反应过来,淡然摆手,“只此一瓶。”
然,她这话说完,却见玉流衡的脸色黑可滴墨,原本缓和下来的脸一瞬间变得阴郁无比。
“从哪儿来的?能想办法得到吗?”倏然,玉流衡攥着慕轻言的手,力度,愈发的大了。
他漆黑魅惑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她,眼底,泛起一道迫切的光芒。
直觉告诉他,方才这女人给他用的东西,正好与他体内的毒素相互抵消,若是以后能够拥有这样东西的话,他便再也不愁寒毒发作之事。
然,这话落在慕轻言耳朵里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头顶冒起三个问号。
这个男人概不会是个变态吧,为了寻求刺激,竟然把希望寄托在风油精上面,搞不好是会断子绝孙的喂,兄弟!
“真没有。”慕轻言摇头,面色沉稳。
然,她这话一落,玉流衡正想要开口,却见身旁的白尧小心翼翼提醒着,“爷,亥时已过,皇后娘娘那儿……”
玉流衡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走。”
“可,这女子是唯一知晓您身份的人,您是娶回府还是……杀了?”白尧站在原地,睨了一眼慕轻言。眼底的杀意,转瞬即逝。
为了爷的安全,不能有半分冒险。
玉流衡不语,似是在斟酌。
方才那东西,是唯一能够压制住他体内寒毒之物,若是杀了她,便再也无法找到其下落,可,若是不杀她,他无法保证自己精心布下的局会不会被这个女人毁于一旦。
“策王殿下是聪明人……若是杀了我,这东西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若是不杀我,我保证安安分分的。今日之事必定只字不提。”慕轻言眼神掠过玉流衡,莞尔勾唇。
这两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慕轻言不会不知道。
更何况,她明显察觉到,敌强她弱。
若是硬碰硬,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倒不如在这给他卖卖乖,指不定能放自己一马。
然,策王二字,却像是尖锐的匕首,狠狠的刺入玉流衡的耳膜。
他上前,一字一句道,“你记住,策王已经死了。否则,即便是天南地北,本王也能将你抓来陪葬!”
言下之意,便是这个男人放她一命了……?
“好,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不疾不徐,悠然点头。
王胄权贵之人,最讲究利弊,尤其是玉流衡知道慕轻言手中的风油精能够救他一命,所以,便下意识的选择放了她。
而慕轻言也不是傻子,见有台阶给她下也不忸怩,完全顺了玉流衡的意思。
眼下,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