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橙子哥下午跟我打过电话了,反正我也没事,工程队都是二哥找好的”,骡子递给我一根红旗渠,虔诚地问道:“丹哥,你说我明天什么时候邀请她到酒吧看看合适呢,是不是赶到饭点更好一点呢,要是她跟我一块吃饭,该吃点什么呢,西餐怎么样,我还从来没吃过呢,你说到底是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啊?”
“操!”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重重吐出了一口烟,站起身来跟牛二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老子又不是恋爱专家,哪能懂得吃中餐和吃西餐的差别,况且我也不知道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我谈了三年恋爱,吃过最奢侈的东西便是肯德基了。我清楚地知道我为什么而烦躁,程成有了爱情上的寄托,骡子也有了爱情上的算是一种奢望吧,而我只能孑然一身,连一个可以只用来想念的对象都没有,只能偶尔怀恋一下和陈娜在一起的时光,至于陈娜本人,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回到小屋,一看时间尚早,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脑前打开了QQ,总共六个好友分组被我打开又关闭了无数个回合,曾经热闹的各种群也都不再有人言语,这他吗是怎么了,大家都那么忙吗?我随意点开了红蜻蜓文学社的群聊,敲了几个字:文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能喘气的都他吗出来说句话。
很快,QQ提示音便“滴滴”响了起来,不过并不是群消息,而是“小雨纷飞”:贺丹,不准在群里说脏话,不然就把你删掉。我登时一个头两个大,竟然忘记了禹菲是文学社QQ群的群主,在她面前说她吗的便等同于在西餐厅点盘臭豆腐一样不合时宜。想到此,我赶忙讨好道:嘿嘿,社长,原谅我一时放纵爱自由。
过了半晌,禹菲才回了一句:罗子平监工的那个酒吧就是你说的那个吗?
我违心地赞许道:嗯,你真聪明!
禹菲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说道:我明天想去看看,可以吗?
文艺女青年对酒吧有向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我说道:这还用问吗,你想去就去了,就在工学院门口,不过现在还在装修呢,里面乱的很,也没什么可看的。
没关系,我就是想看看将来自己要工作的地方,禹菲如是回复我。呀,想不到禹菲竟然还是一个敬业爱岗的好同志,莫不是我的高逼格感染了她?
我发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给她,说道:坚持支持社长同志的工作预热。
你明天去酒吧吗?
嗯,下班没事了大概会去吧。怎么?几天不见就思念我了?说完这句,我本能性的关掉了聊天窗口,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回复我了吧,对于我自认为无伤大雅的调戏,她通常都会选择沉默,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时不时的逞两句口舌之快以过过嘴瘾,这大概算是**丝在女神面前刷存在感的重要方式吧。
果不其然,“小雨纷飞”的头像瞬间暗了下去,连句晚安都没有,真是没礼貌。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希望将今天最后一根烟的所有烟雾献给黑夜的天空。不知何时,一场小雨已经悄然而至,我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雨夜,整个世界仿佛会因此而变得透明纯净自在,声明一下,这绝不是在给娃哈哈纯净水打广告。
望着远处和近处的灯火阑珊,我突然又想起了送南茜回家的那个雨夜,她喝的一塌糊涂,就那样的躺在我的怀里,温顺、美丽,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没传来我想要的小曲儿,只有凤凰传奇的经典名曲《月亮之上》,现在想想,倒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情调。恰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也拉回了我的思绪,拿出手机一看,天,竟然是南茜打来的,这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我缓缓按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你在哪呢,伪……贺丹?”南茜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在雨声的映衬下,这个声音格外好听,虽然她似乎又想提起我的籍贯问题,但在我宽广胸怀面前,这也不只不过是个微微一笑的问题。
“在阳台上赏雨。”我微微扬起了头,想学着文人墨客们触景成诗,脑海中却只能想起一句“下雨啦,收衣服啦!”
“我也在阳台上看雨,你喜欢下雨天吗?”
“嗯”,我肯定道:“喜欢。”
“我也喜欢,雨是天空的眼泪,天空难受的时候,就会用乌云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撒一些眼泪,眼泪流过了,心情也就会变得好起来,天空又能恢复它本来的面目。”南茜缓缓地说着,仿佛在讲着一个童话,要是我幼儿园时的老师能这样经常使用拟人的修辞方法来给我们讲道理,我想我一定会坚持上完中班以及大班的,而不至于在刚上中班时便主动要求退学,跟着老娘摆夜市摊挣钱。
“那你应该不喜欢雨才对啊?难受了才会流泪的类。”
“可是能在难受的时候尽情的流点眼泪也挺好的,你不觉得吗?”今晚的南茜有些奇怪,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异常和缓安宁,也许只有这样说话才更适合这样略带旖旎的夜晚。
“也许是吧。”我随便应付了一句,人生在世,坦坦荡荡,想笑就笑,想哭便哭,为这再发几句感慨实在是有些矫情,不过矫情本来就是女人的权力,所以南茜的话并未让我产生太大的突兀感。
电话那头的南茜没有再说话,而一向自诩言辞数量颇丰的我竟然也一时无语,但两人都没有要挂掉电话的意思,只是默默听着对方电话中传来的雨声。我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南茜此时的样子,她一定正站在阳台上往外伸出手,让雨丝洒在自己的手心或手背上,然后面露喜悦的望向远方,要说我为什么能猜想的如此活灵活现,全因现在的我便是这个样子。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南茜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晚安!”
“晚安!”我含糊着答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虽然南茜的这通电话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但我知否可以将之理解好朋友之间的扯淡电话,想到此,我没来由的一阵小小的窃喜,看来小爷我还是有一定人格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