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这个所谓的程姓老头,却是看不出他眼中所包含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目光却仍是转到他手上的那块所谓的“籽料”上,但还是不足以让我能够有什么意义去多看他一眼,在我眼中,但凡赝品,哪怕你做的再逼真,也不过是做的罢了。
“有何可看?还不如我手上的这块东西呢。”我拿出了在里面淘到的翡翠A货,在他面前晃了晃,马上便又是收了回去。
老头眼色随着我手中翡翠的方向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目光中先是一亮,便又立马黯淡了下来,货比货,差距就出现了,想来他也是自觉受到什么打击了吧。
“如果这块玉石你是用500块钱买下来的话,我想你便是赚了。”程姓老头缓缓说道,每个字仿佛都重重地击打在我的心里。
我愣了愣,不敢相信这老头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察觉如此之多,令我很是震惊。却又像是孔乙己似的,很快便是释然了,想来这个老头不过在唬人罢了。虽说比不上国内几个供养着的鉴定师老头和业内几个老不死的之外,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更有资格说这种话了。而我眼前的老头,却似乎还不够格。
此时我耳边响起了师傅常说的话:“卫兵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山外青山,楼外青楼啊……”当然师傅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却是不会说出后半句的,自然是我杜撰出来的。
我拿出玉石,正对着此时的夕阳,却发现玉石的颜色很纯,但似乎有些说不出的一点奇怪。D货!只不过这染色技术过于高明了,若是寻常看来确是一块没有经过任何人为手段处理过的翡翠A货无疑了,我当时只是注意到它的内部是不是有杂色或是杂质了,反而连最为简单的却是没有注意到,心里还想若不是上面有几道像是磨过的刮痕,我还真不见得用如此低廉的价格将其拿下的。当时也一心想着赚点便宜,在刮痕处穿个洞掩饰住了,送人的,却是自己钻了贪心的空子了。
不过若是一般的所谓专家教授,却是极难发现其中的差池的,可见其手法的高超,我想全国能看出来的,据我所认识的,应当不超过两位数。
我眼色一淡,果真上当了,看来便宜还真买不到好货。余光里却是瞟到老头笑看着我,像是嘲笑一般。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没必要笑的这么甜吧。
若是寻常,这种东西不用太久,我便是也能看出来的。但因为在那家店里,指出了他们太多唬人的赝品或是次品,最后他们似乎是诚惶诚恐地拿出了块翡翠。但因为太过自信,犯了“灯下不观色”的大忌,在他们店里面的灯下却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却是也不怎么注意颜色什么的了,只是看杂色或是杂质去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老头所带给我的震撼让我说不出话来,仅仅一眼便能看出这东西的价值,恐怕连我师傅也是无法做不到的吧。这无论让哪个鉴定师看来必定是一块品相极佳的老坑种翡翠,是翡翠之中的极品,熟不知竟然是用的某种品相中等或是中上的翡翠打底,从内至外都染成深墨绿色了。若不是极其仔细的观察,定是无法发现其中的差池的。我心里有些忐忑,心里却不住的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而此时的暴发户却是显得沦为成了背景,他似乎显得有点无助了,想来一个连小弟都没带的暴发户也不见得暴发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再这样在我们这群人的沉默中继续的话,大约会彻底沦为打酱油的。
“程老头,还有你个臭小子。别他妈不识抬举,我今天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别他妈拿我肖金贵的面子不当回事。”暴发户似乎动怒了,还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iphone的机子打起了电话,“二狗子,你给老子过来,在哪?旧货市场!你还给我玩牌等我回去了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听到这所谓的肖金贵发火了,看客们像是提起了极大地兴趣,怕是若看不到火并,便无法得到满足似的。不过想来这暴发户也是没什么名气的,不然也不至于都不怎么买它的账,反而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我们三人在里面的空间也是有足够充裕的。
我仿佛觉得我们置身于罗马角斗场,而周围的看客觉得自己变成了贵族,连路过的人都拼命地往贵族行当里面去挤,让里面的人自己觉得不打起来都有些对不起这些“贵族”了。
此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暴发户看着程姓老者,老者看着我,而我看着暴发户。你问我看着暴发户干啥,我可是喜欢妹子的,虽说一直单身,但目前潜意识里还是鼓励我找一个女人的。只不过自从19岁那晚之事之后,便是让我对于爱情方面没有了兴趣。我看的,不过是暴发户手中的那块石头,却是始终不觉得老者所说的石头会是一块多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块寻常染色技术很高的石头罢了。
三个角斗士和贵族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久,连贵族们都有要走的趋势了,纷纷起哄说让我们赶紧上了,更有甚者,小声说我们三个是一群基友,而我还成为了两个年长的小受了,而他们都在为我决斗,还拿出暴发户准备拿石头砸老者为证,以证实其观念。
就在贵族们觉得热情都快被被封吹冷的那一刻,老者突然起身从他的马扎上站了起来,动作却是显得相当灵活,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感,然后在看客们长吸一口冷气和暴发户睁大的眼神中,把石头从暴发户的手中拿过,一句话也不说地扔给了我,然后笑了笑,就继续坐下了。此时贵族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而暴发户显然被贵族们的浩大声势所镇住了,竟然忘了有所反应,这倒是令贵族们大失所望。
“这么大块石头不沉啊,直接就扔我身上?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嘲笑我吧?”我瞪了瞪老者,又准备把石头还给已是怒目圆瞪的暴发户了。
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仿佛会意到了为什么老者会一直笑了,在我看来,或者更像是一种对于我无知的一种嘲笑。
“贵哥!我来了,”突然一个猥琐的操着长沙方言的家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大约便是这暴发户口中的二狗子吧,不过也确实人如其名,依靠其人见人躲外貌和短小精悍的身形穿梭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却也是不怎么费劲。
“哇,**啦!”人群中有人惊呼,倒是让我脸上划下三条黑线。
二狗子见过主人,等他看到老者的时候,突然腿止不住地开始发抖了……